“可今日回来之后，你没瞧见那脸色，白的跟一张纸一样。让我给他安排完厢房之后，直到现在不仅不出门，还一直不吃不喝。”
“嘶~”
乔天昀摸索着下巴，继续分析着。
“你说，他会不会是受伤了，然后又碍于面子不乐意让我们看到？”
司雪澈见他如此上心，心里略有些吃味，淡淡道：“你都说了，他连夜奔波到东临之后又不顾休息紧忙寻药，说不定人家就是累了而已。”
“再说了，陌言玉你应该比我了解。除非他是自愿的不然你以为谁都能伤得了他？”
乔天昀不乐意了，“怎么都有个万一不是。你看，后面他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丢下了。说不定人家拿药威胁他也不是不可能。”
“行，就算陌言玉受伤了。那也有你们那所谓的慕神医在不是？你瞎操什么心。”
“就像你说的，人家碍于面子，不乐意让咱们知道。你若非得去参合，就不怕陌言玉一个不高兴，那你开一下刀？”
乔天昀哑然，嘟囔了一句。
“别把人家看的那么坏。”
司雪澈挑眉，倒不是他把陌言玉想的那么坏，虽然他从未与陌言玉见过面。可民间传言也不一定都是空穴来风。
陌言玉的手段和手腕并非寻常人能比，他能坐到大理寺卿的位置也定不是那种心软之人。
今日陌言玉明显不乐意见任何人，定不是只单单受伤这么简单。
天山雪莲乃是世间罕见之物，总共没有几株。可陌言玉知晓要用天山雪莲时根本就没有一点犹豫便出去求药。
这恰恰说明两点，一是碰巧陌言玉在这里所认识的朋友当中手里就有天山雪莲。只是....
司雪澈眼眸微垂，碰巧嘛....他可不信。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多的碰巧。
至于二嘛...
司雪澈的眼神晦暗了下来。
或许，陌言玉从一开始便知道萧景玄会出事。更准确的来说，这次暴乱，或许就是有人在背后暗中推波。
他一直以为，是京城那边想趁此暴乱的机会将萧景玄除掉。
可如今想想，或许并不一定。
他们或许就是想拿萧景玄的命，从而来逼迫陌言玉现身。
陌言玉求药，定是和那些人交换了什么。
若真是这样，那这件事就会十分复杂了。这也是他不愿意让乔天昀参与的原因。
毕竟，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死的也就越快。
乔天昀虽然有些不服气，可也觉得司雪澈说的有道理。
陌言玉既然不想被别人打扰，他若执意前去，总归不太好。
打消完这个念头之后，乔天昀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准备休息，毕竟明天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做呢。
只是....
他回过头，见司雪澈并没有动弹的打算。开口道：“你不回去？”
司雪澈双手支撑着下巴，眼含笑意。
“啊...回去作甚？又没人给我暖榻。”
乔天昀翻了个白眼，“啧....我以前也没见过你如此...不要脸。”
司雪澈也不恼，反而认同的点了点头。
“多谢夸奖。”
乔天昀，“.......”
他就不应该跟这货废话那么多。
司雪澈见他不再理会自己，挑眉道：“你去干什么？”
乔天昀头也不回走出了房门，“让人烧水，沐浴，休息。”
看着他的背影，司雪澈颇有些诧异。
这是....
不赶自己走了？
........
另一边，陌言玉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子，又看着蜷缩在一旁的萧景玄，心更是像被针刺了一般，疼痛不已。
“可为何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慕清和神色凝重，解释道：
“那一年的屠杀一直都是他的心魔。这些年他行医救人，不过是为了赎罪罢了。他如今还是这副疯痴的模样，不过是自己走不出那道坎儿。”
“不过....”
慕清和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
“如果阿玄能熬过七日便算是正式脱离危险。只要他这七日配合和扎针，神志自然会慢慢清醒。”
“可现在的问题是，阿玄这副模样旁人根本就接近不了，别说给他扎针了。”
萧景玄现如今就是将自己封锁起来，旁人根本就靠近不得。
这也是慕清和说只有三成把握的主要原因。
“我知道了....”陌言玉看向他，轻声道：“这几日，那便由我来照顾他。”
“他现在这个状态，估计也用不下去。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来试试。”
慕清和虽然有些担忧，可陌言玉确实是最合适前去劝说的人。
他唇瓣紧绷，看了一眼萧景玄，轻言道：“那你小心。”
“门外有士兵守着，若有异动，他们会进来。”
陌言玉点了点头，慕清和见状将屋内的婢女全部撤了下去，并将房门关闭。
地上一片狼藉，根本就没有下脚之处。陌言玉叹了口气，避开地上的碎片小心翼翼的朝着萧景玄的方向走去。
“阿玄....”陌言玉还没碰到他。
只听砰的一声。
萧景玄倏然起身将他扑倒在地。
陌言玉脸色骤变，右手碰巧压在了破碎的瓷片之上，瞬间鲜血直流。
可这还没完，萧景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块瓷片，直接朝着陌言玉刺去。
陌言玉瞧着他那模样，并没有想要躲开的意思。霎时间，脑海里居然有了一种疯狂的想法。
或许....
死在阿玄手中，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里，陌言玉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眼神里充斥着疯狂和病态的眷恋。
瓷片落下，陌言玉闭上了眼眸。一阵剧痛袭来。
他睁开眼眸，萧景玄的脸近在咫尺。
“阿玄....”
萧景玄双眼泛着血丝，另一只手紧握瓷片，鲜血将瓷片染红，一遍遍囔囔着。
“为什么...”
“为什么，不躲开....”
“你，想死对不对...”
“那我呢....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