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不可代替。
就像她手上调试的香水,每一款都是独一无二,不可复制,不可取代的。
但特殊跟唯一,只是那一款香水本身。
打个比方,一号香水经典。
对于一号本身,不可取代。
可二号,也是无可替代。
三号,是一样的。
但二号,是可以取代得了一号。
三号,可以取代的了二号。
江晚柠开始冷静的思考问题,用真正成年人的方式,而不是一味的恋爱脑,去感性的看待这个世界和生活。
包括人。
她需要理智,用大人的方式。
保护自己。
护自己周全的同时,不把自有的麻烦带给别人,为别人制造困扰。
江晚柠转过头,面对着傅砚,见他听着她说话,没有开口发表意见,看她的眼神有些深,有些复杂。
同样,江晚柠看着傅砚。
注视着他的眼睛。
她嘴角在笑,可眼睛里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说不上什么轻松不轻松。
那股子难以言说的空洞感,让人觉得此刻的江晚柠就像一个精美漂亮,在无言苦苦支撑的瓷器。
有种凄美,易碎感。
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又透着一股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豪壮感,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
两种反差,鲜明对比。
在江晚柠的身上融合。
傅砚动嘴,刚要说话,江晚柠伸手把头上的茉莉花摘掉,“你让我想起了奶奶往我头上插玫瑰,她说我很美,我亲生母亲也是,是个很美的女人。
可惜,不命长。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没有人告诉我也没有人提过。我问过,大家都说的一致,出车祸身亡。”
现在,江晚柠就不相信了。
真的是车祸身亡那么简单吗?
“砚哥哥,以前我虽然缺爱,可还是有奶奶她们疼的。但经历那场暴雨事故,加上致幻剂,我也是现在才知道,我就是一个麻烦。当初,真不应该招惹你的。”
她说的语调轻松。
“我活不过二十五岁,至于原因,我也不清楚。前两次,已经是警告了。我不知道以后还不会不会有下一次,我还能不能那么幸运,好好的吃喝安稳的睡。”
她现在,防不胜防。
也许某一天,真的被人害死都不知道。八壹中文網
也许头一天晚上睡下去,第二天就醒不过来了。也许是车祸,也许是突发疾病,也许是……想不出来。
不是没这些可能。
江晚柠握住傅砚的手,男人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好看。
放唇边一吻。
江晚柠忍着眼眶的潮湿,像傅砚玩捏她的耳垂一样,捏玩着傅砚的手掌,语气平静没有太大起伏,“致幻剂对我的影响很大,虽然我遵守着温叔叔的叮嘱按时按量的服药,但我的情绪不好。
我有时很抑郁,有时很暴躁。
就比如现在,听到顾思的名字,我就无端的暴躁易怒,我会无端的猜疑,会怀疑你,质疑你对我的感情。”
“我会怀疑,你跟顾思之间,究竟有没有私情,我控制不住自己这么想。我会怒,会自卑,会生气。”
“还有,我的鼻子敏感度下降,已经不能正常的工作。我是个调香师,鼻子出了问题敏锐度失灵就等同于我成了一个废人,我无法再从事调香工作。”
“我的家人,我也不知道具体原因,我只能猜测到,因为什么具体的利益,也许是遗嘱,也许是名誉,他们首先放弃的是我,我活着,对他们造成了影响。有钱能使鬼推磨,钱能让人堕落成魔鬼。”
“我说这么多,你听明白了吗?”
“傅队长。”
“傅砚。”
“砚哥哥。”
“老公。”
喊完最后一个称呼,江晚柠笑了笑,转过身把后背留给傅砚,怕失控,她狠狠的皱了皱眉又松开,深呼吸。
再次转过身。
“这就是我的秘密,我的隐瞒,我的真实情况。我不好,一点都不好。我表现的没有事,不代表我真的没有事。”
“砚哥哥,我可能,真的需要看看心理医生了。我要是真的病了呢。是不是抑郁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让我发现你背着我和顾思有私底下的来往,我可能不会听你的解释,我只想杀人。”
江晚柠是笑着说的。
说的随意,漫不经心。
但是傅砚听的,却胆战心惊。
江晚柠笑容大了些,把茉莉花丢在地上,她看地面,说:“一个顾思而已,我心里就产生了这种可怕的想法,想杀人,因为我无法忍受她对你的觊觎,我也无法忍受你对她有一点点的温柔和眼神停留。”
“砚哥哥,我心理出问题了。”
“放弃我吗?”
“我这种麻烦,不值得拯救吧。”
……
傅砚等到江晚柠平静的把话全部说完,手臂一伸把人扯到怀里,近乎克制着情绪起伏压掉被质疑的怒火。
“值不值得拯救,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做为男人,懦弱逃避不合适。做为丈夫,只能同甘不能共苦,放弃自己的老婆,这是不知廉耻。做为一名消防员,你都心理出了问题,我也知道了,你觉得我能放弃你,见死不救吗?”
“无论哪种,都没放弃这个词。”
“你想退缩了,当缩、头、乌、龟吗?你说撩就撩,说放弃就放弃,你把我当什么了?你好的时候,死皮赖脸的缠着我不放,弄到手了,你觉得自己不好,又想着放弃我,江晚柠,谁给你的权利,把我玩弄于你的鼓掌之中?
我告诉你,既然招惹我了,这辈子你都别想逃,要不要我,你说的不算!”
“至于顾思……”
傅砚不明白为什么顾思会成为江晚柠的心病,还有她为什么那么笃定,认为顾思喜欢的人是他?
顾思告诉江晚柠的?
应该有心病的,难道不是甄意?
为什么会是柠柠?
傅砚紧攥着江晚柠的手,带她下楼,心病还需要心药医,他无所谓见不见顾思,但是江晚柠,必须得见。
门外,顾思黑裙黑长发。
傅砚让佣人把顾思带进来,而他坐在沙发上,伸手攥着江晚柠手腕轻轻一扯,把人圈抱在他腿上坐着。
顾思进来,看到的就是傅砚搂着江晚柠,在旁若无人的亲江晚柠的脖子。
傅砚头也不抬。
眼神几乎就没离开江晚柠。
他声音冷漠,跟看江晚柠时的专注眼神完全不同,“顾思,不是找我有话说?
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说完。
然后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