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狗瞬时打了个激灵，故意操着让人掉鸡皮疙瘩的语调撒娇。
作势还要扒拉亲发小的腿，但不意外被拍开。
这下真的狗有些委屈了，他努了努耷拉的嘴一阵悲从中来。
十分钟后，陶昕然还没回来，季寒川的头却是更疼了。
“哈……”
即便是他，都重重叹了口气，还有比他更无语的人吗？
“所以，就因为这个？”
“什么叫就啊！”
真的狗突然暴起，据理力争。
“我，我当时看到脑子轰隆一声都炸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跑了。”
“跑了之后各种电话打进来，觉得闯了大祸，就……”
“就更不敢露面了？”
季寒川再次叹口气，接上亲发小的话。
真的狗这次倒是相当乖巧地点了点头，一脸“你看不是我的错吧”的表情。
季寒川额头的青筋跳了一下，也许是太无语，反而语调变得缓和。
“你就没想过，江小姐为什么会那么做？”
“能是为什么啊，不就是……”
真的狗一脸无谓，但说到一半，自己卡住了。
他眨了下眼睛，似乎后半句就憋不出来了。
好几秒过后，他仰头看向季寒川，这一刻的眼神特别有求知欲。
“你说为什么呀？”
“你是什么纯情小学生吗？”
季寒川面无表情，毫不客气地吐槽。
真的狗立马跳起来，坚决否认。
“我哪里纯情了，我，我好歹曾经也是夜店小王子好不好！”
“哦，那人家就亲你领带一下，怎么就落荒而逃呢？”
“我！”
季寒川简直了，他原本以为这个倒霉孩子应该会开窍，结果归来还是个傻子。
真的狗一下被自己噎住，脸色肉眼可见地涨得通红。
他眼球微微震颤着，似乎还在被撞见的那光景所震撼。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他当天打的领带不小心弄到茶水，刚好江彩琳给他准备了一条当礼物。
新的拿给他之后，她收起了那条旧的。
只是折叠好放进包包之前，趁着没人看见亲了一下。
但真的狗正好折返，从门缝里看到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突然头晕脑热心跳加速，清醒的时候人已经在机场了。
也想过要么回去道个歉，随便编个理由。
可脑海里总是浮现江彩琳闭上眼晴，深情亲吻他领带的那个画面。
他莫名有些慌张，本能想寻求安慰就来了。
季寒川默默看了一眼谈恋爱能力退化到幼儿园的发小，感觉即便再逼他半天，也逼不出什么结果。
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他深邃的眸底微微一动，冷不丁问道。
“你身上有她的东西吗？”
“啊？有，有一块手帕，是她自己绣的。”
真的狗说着，从胸口的里袋掏出一块杏色的手帕，边缘有简约精致的金线刺绣。
季寒川垂眸扫一眼，直接说道。
“那你亲回去，就一笔勾销。”
“啊？”
真的狗当场听傻了，脑回路还不支持他理解这么复杂的逻辑关系。
季寒川一脸平静，淡淡说道。
“不是觉得难为情吗，那就让自己的心理平衡一下。”
“但是……”
真的狗挠了挠头，盯着掌心里的手帕明显有些犹豫。
他蹙了蹙眉，又是半天憋出一句。
“……我亲的话，看着好变态啊。”
江彩琳亲是让人怦然心动，他亲可就是猥琐痴汉了啊！
季寒川轻描淡写，甚至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无形中在催了。
“放心，你还有更变态的时候，亲吧。”
他很了解面前的发小，这个傻子多半是觉得自己招架不住对方的喜好。
真的狗又迟疑了好一会儿，内心斗争得厉害。
但自己都没发现，他托着手帕的动作分明异常小心。
似乎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真的狗自己都受不了了，猝然“啊”了一声。
“亲就亲，又不会死！”
他把眼睛一闭，此时根本没想过还有不亲这个选项。
可就在他豁出去的瞬间，门口传来了交谈的声音。
“我……是不是不该直接找来啊？”
江彩琳有些不好意思，但依旧得体而优雅。
其实发讯的时候就已经踩在这片土地上了，她思来想去，觉得对方只可能来找季寒川。
陶昕然有些唏嘘，笑着将人带进来。
无论如何，总得面对面才能把事情说清楚。
可两人刚进门，就看到诡异的一幕。
季寒川倒一点不意外，施施然站了起来。
真的狗则是刹那瞪大了双眼，震惊得大眼珠子快掉出来。
太过惊愕，反而忘记了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结果就是还亲着呢，和门口打了个长达十几秒的，安静的照面。
“咳，那，你们聊聊吧。”
陶昕然憋笑，不知道他家大佬是怎么开导的。
但余光微微一瞥，看到江彩琳脸上升起的红晕，大概就知道没什么事情了。
季寒川迈步要走出去，真的狗出于求生本能拉了他一下。
那眼底的惊慌，快哭出来了似的。
但更多的，似乎是某种无处安放的情感。
季寒川好整以暇，抬手拍了两下他的肩膀，径直往门口的方向走。
到了近前，江彩琳耳朵根都红了，不好意思地点头致意。
季寒川不打扰他们，打完招呼就带着陶昕然去隔壁了。
幸好还有一栋，不然就白来一趟。
“应该没问题了吧？”
陶昕然往后张望了一下，看到江彩琳进去了，多少还是有点担忧。
“没问题。”
季寒川有些小不高兴，抬手就把自家小兔子的脸正回来。
陶昕然愣了愣，一下没忍住笑出声。
“我发现，你现在占有欲有点强。”
她轻松说着，身体靠了靠，很自然地挽上季寒川的胳膊。
季寒川不由苦笑，还不是因为这只小兔子太受欢迎了。
“有时候真想把你绑到别人都看不见的地方。”
一本正经地说着，季寒川抬手轻轻握住陶昕然的手背，这句话不是他第一次说了。
“哈哈，等等一会儿哭给你看。”
“……”
听着耳边悦耳的笑声，季寒川虽然无奈，但一点脾气都没有。
走在这条路上，有一瞬间恍惚回到起点的错觉。
他转眸看了一眼隔壁这栋一模一样的房子，嘴角微微上扬一个弧度。
大抵他这一生做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就是买了连在一起的这两栋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