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秋扒拉着门，有些气喘，眉头拧得死紧，脸色看着不太好。
陶昕然瞬时沉了沉眸，立刻问道。
“出什么事了？”
“会议室……就，会议室里有不太对的东西。”
“不太对的东西？”
陶昕然微微拢了下眉心，秋秋没直接说出来是什么，那就是不好说的物品。
再有十分钟就要开会，她不敢耽搁，马上跟着秋秋去查看。
结果秋秋一打开离开前锁好的门，率先映入她们眼帘的，是一件衣服。
黑漆漆的会议桌上，十分显眼地丢着一件有些皱的米杏色外套。
一看到这件衣服，陶昕然眼中透出浓重的疑惑。
这是她的外套，是备用放在办公室里的，但前不久丢了。
“组长，还有别的东西……”
秋秋讪讪提醒，表情有些古怪。
陶昕然便径直走过去，将这件外套一翻，里面竟是掉出了一件大红色蕾丝边的内衣。
落在米色外套和黑色桌面的中间，摊开着，肩带上还有撕扯过的痕迹。
就这个组合，仿佛在说她曾经在这里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
陶昕然微微凛眸，一言不发。
却在这个时候，门口陡然传来脚步声。
没等门边的秋秋反应，这人就直接进门了。
好巧不巧就是那个喜欢炎彬的女生，此时办公室只开了一侧的灯，另一侧是暗着的。
“咦？我来早了吗？”
女生懵懂地问了一句，眼睛却已经在室内乱瞟了。
这一瞟，轻而易举能瞟到桌上的东西。
“还没准备好，一会儿再来吧。”
女生刚要再进一步，秋秋及时踏出一步挡住了她，不由分说把人赶出去。
“我可以帮忙……”
“不用你帮忙，这是我们办公室的活儿，你回去通知其他人晚十分钟再过来。”
秋秋现在颇有白露的气势，强行把人撵出去。
等女生不甘不愿地离开，她马上走回陶昕然身边，伸手先把那件内衣重新裹进外套里。
“组长，这是不是有人故意的？怎么回事啊？”
秋秋是清楚自家领导为人的，认出了是她的衣服也毫不怀疑，只庆幸是她第一个来会议室。
“收了吧。”
陶昕然淡淡，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
她垂眸扫过这个“栽赃”太过明显的组合，却也没法解释。
最近公司忙成这样，她不记得自己有在什么地方得罪过人，而且整顿过的凌云上下一心，新进的员工也都一个个挺好的。
会是谁干了这种事，她完全没有头绪。
“组长，这么恶劣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吗！”
秋秋看着比她生气多了，腮帮子鼓鼓的，摩拳擦掌地要为自家组长抱不平。
陶昕然不动声色，抬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先不管，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也没时间管，收了吧，别让其他人知道，小陈也不能告诉他。”
提到小陈，秋秋别开视线嘟嚷。
“我本来就不会告诉他……”
“好了，准备开会吧。”
陶昕然扬了下嘴角，仿佛无事发生。
说完走到对面，将全部的灯打开，会议室瞬间亮堂起来。
这个会议进行得还算顺利，安排下去的事情基本不需要再做额外的调整。
不过陶昕然还是多留了个心眼，会上她不着痕迹观察了一遍来开会的这些新人们，但都没看出什么异常。
正常地开完会，她就回办公室工作了。
早上一切都风平浪静，会议室的小插曲仿佛只是一个恶劣的玩笑。
陶昕然也不在意，该干嘛干嘛，要做的事情可多得很。
在午休前，她去了一趟楼上，要给程晓签一份文件。
可就在这个时候，秘书却告诉她程晓因为身体不舒服去医院了。
“身体不舒服，这么严重吗？”
陶昕然有些懵，她可记得之前程晓忍着身体不适还拼命要工作的样子，劝她去医院看看都不去。
“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是……程总离开的时候表情好像不是很好。”
秘书说着皱了下眉头，也有些担忧，似乎都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让上司累着了。
“可能是因为最近事情太多积着了，我回头问问，她去检查下身体也好。”
陶昕然倒不是特别担心，毕竟程晓从小到大隔三差五就会自己搞出点什么毛病，这千锤百炼的身体即便有什么问题也不会是大问题。
她下楼的时候，给程晓发了条信息。
“你还好吧？”
但这则关心发出去，程晓没像平时那样秒回她。
只以为对方是在做检查没空回复，陶昕然就没有追着打电话，自己先去公司食堂准备吃午饭。
原本她是要和程晓一起的，自打去年大换血后，不需要应酬的时候她俩都会去食堂。
照程晓的话来说，想和群众打成一片，首先就要从吃开始。
事实证明，她这个决策颇有成效，至少不论职级，谁都有机会和她们一起用餐。
而今天，她刚坐下，对面就来了一个人。
“陶主管，不介意我坐这里吧？”
端着餐盘的炎彬笑容和煦，在坐下前礼貌地询问了一句。
陶昕然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
“不介意，不过你和你未来的组员们一起吃饭也许会更好一点。”
她这么说也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希望他们在出发去宣城前，能尽快熟悉彼此，吃饭无疑是最简单有效的方式。
听到这句话，炎彬眼底的精芒微闪。
他嘴角的笑意略略放大，不慌不忙地示意了一下不远处那张桌子，有些无奈地耸了下肩膀。
“那边满了，其他人有些还没来，有些去外面吃。”
“我觉得公司食堂挺好吃的。”
他说着收回视线，看着陶昕然，自然而然地替换掉话题。
陶昕然回头看了一眼，离着她这边不远的长条桌还真的是坐满了。
她没多想，抬下巴示意对面的位置。
“坐吧，食堂的伙食确实还不错。”
炎彬便坐下了，他微微掀了一下眼皮，扫过陶昕然餐盘里的食物，忽然笑了笑说道。
“陶主管比看起来吃得多。”
陶昕然正在专心干饭，她打的饭和炎彬比起来也许不相伯仲，但和其他女员工一比，多了不止一点点。
“嗯，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头也没抬，陶昕然扒拉进一口饭，旁边还有满满当当的一碗水饺汤。
四个主菜荤素搭配合理，还有饭后水果和一些开胃小菜。
最离谱的是，份量很足的米饭边上还搭了个看着就很夯实的馒头。
程晓一度觉得她的胃是个无底洞，啥都能吃进去，也完全不知道吃哪儿去了。
每当这种时候陶昕然只想说，没生等等前她的食量就一直挺可观的，现在不过是超级加倍而已。
炎彬笑了笑，慢条斯理地也吃起来。
不远处时不时传来其他人说说笑笑的声音，这边倒是挺安静，两个吃相都很好的人自顾自地吃着自己的饭。
但这种安静并没有保持很久，很快，炎彬率先开口了。
“陶主管，你相信命运吗？”
听到这句话，陶昕然的筷子微微一顿，这个问题莫名让她记起上次她问季寒川的问题。
炎彬抓住她迟疑的瞬间，马上温和地说道。
“我会算命看八字。”
但陶昕然兴趣缺缺，继续将酱菜夹到馒头上，直接给了一句。
“不是很信。”
她现在没有之前那种感觉了，甚至回想起来还会觉得有点好笑。
人如果去信命，不如信自己。
“是吗，算命也不止有看八字一种。”
炎彬依旧是笑得温和，正要再说点什么，却在这时候，又有一个人端着餐盘子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