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严青像是知道她在看似的，突然脸贴着玻璃做了一个鬼脸。
几分钟都不能等，心急火燎地打开浴室门怪里怪气地喊她。
“接完了吗？还没讲完啊？我要被水泡秃噜皮了，外面的小姐姐能不能行行好？”
时菁菁直直看着玻璃后的影子，现在也算是很适应程严青偶尔的搞怪了，放下手机径直走了进去。
结果，两人在浴室又来了一次。
等程严青心满意足抱着怀中人躺在床上，就跟刚吃了个大补丸似的神采奕奕。
他吃完就卖乖，又是黏糊糊地在时菁菁身上蹭。
但狗狗似的拱了一会儿，他猛然想起什么，便兴致盎然地问了一句。
“刚才你摔我的时候姿势好帅，是不是练过？”
“练过跆拳道。”
时菁菁淡淡开口，没有说谎，她确实会。
当然，她不止会这个。
不意外听到这个回答，程严青却是顺势收紧怀抱，再次卖惨。
将脸窸窸窣窣埋在对方肩头上，嘟嘟嚷嚷道。
“摔得很好，但以后别摔了，疼死了。”
他这语气里有万般的哀怨，更别说这腰刚用过，好像还真的有点疼的样子。
听到他这么说，时菁菁转过头来，这个姿势她的脸瞬间陷进对方蓬松的发丝里。
明明用的是酒店同款洗发水，但程严青身上才真的有一种特质的香味。
淡淡的木质松香，很特别。
“……很疼？”
时菁菁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口。
程严青立刻露出自己可怜吧啦的脸，都能看到尾巴在摇了，哼哼唧唧道。
“当然疼啊，你是专业的嘛。”
“那我帮你揉揉吧。”
时菁菁面不改色，坐起来就叫程严青背过身去。
“我能不能趴你大腿上？”
程严青嘿嘿一笑，才不想错过这种好机会。
时菁菁微微愣了一下，似乎对这种姿势没什么概念。
但不等她答应，程严青就很狗地自己趴上了。
他还算是有点良心，没有把全部的重量都压上去，自己用手肘和膝盖支撑了大半部分。
“……”
时菁菁默默低头看着对方裸露给他的后背，倒也没多说什么，上手就给他揉腰。
“哦嚯！”
程严青一开始是装的，咿咿呀呀各种怪叫，但后面许是揉到点了，简直是龇牙咧嘴。
他不知是有意无意，倏然蜷了一下身体，转而抱住时菁菁的腰，这样相当于整个人将她围了起来。
抱了个满怀他还不满足，撒娇地蹭来蹭去后，美美地说道。
“现在这样真好啊，希望能和你一直这么在一起。”
话音未落，时菁菁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低头看了他一眼。
但停顿的时间很短，很快又继续了。
半个小时后，时菁菁以公务为借口出门，但只是去了一个没人的角落。
“是我，明天的行动取消。”
“什么？怎么这么突然，不是都计划好了吗，人员也都安排妥当了。”
对面很不理解，可以说这边才刚安排好不久。
“时机还不成熟。”
时菁菁瞥了一眼身后，确认没人过来，压低声音给了个理由。
她抬手捋起额前的落发，冷淡的眉宇间似乎凝结着一层似有若无的顾虑。
眸底微微一沉，马上加了一句。
“我仔细想了想，今晚的行动无疑是预告信，的确是达到了一定的效果，但季寒川是谁我们都很清楚。”
说到这里，她阴阴地眯了一下眼睛，冷声说道。
“他应该已经掌握了一些讯息，行动有暴露的风险，我不能让大家就这么去冒险。”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对面沉默了一下，没有反驳的道理。
“好吧，对方有准备的情况下成功率太低，你说得对，再观察一下，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嗯，或许我已经找到新方向了。”
一句废话都没有的交流过后，时菁菁长出一口气。
但她微微拢起的眉心久久都没有得到舒展，通道里明明没有风，她却觉得有点冷。
回头望了一眼房间的方向，程严青还在里面。
但她脚下这一步，似乎不是那么容易可以迈出去，究竟是助力还是妨碍，也许再过不久就能揭晓了。
第二天，年会照常举行。
陶昕然在家里得不到任何现场的讯息，尽管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但她难免还是会担心。
应该说，是很担心。
但这种担心，她又不能传达给季寒川。
一个上午，她都心神不宁。
保姆阿姨陪着小等等在客厅里玩，陶昕然在旁边完全融入不进去，显得有点坐立不安。
“叮咚！”
这时忽然的一个门铃声，差点给她吓出毛病来。
保姆也是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看向她。
“……没事，我去开门。”
陶昕然强装镇定，示意保姆护好小家伙，自己往门口走去。
只是她这颗悬起来的心还未放下去，门外陡然传来一个活络的声音。
“姐！我又来送外卖了！”
认出是陶墨白的声音，陶昕然脱力一般呼出一口气，马上打开门。
“嘿嘿！这次是不同的土特产哦！”
陶墨白手里又是大袋小袋，跟回娘家似的，还没进门呢，就已经探头探脑在找小等等了。
“娇娇！”
小家伙也是很给力，雷达似的准确喊出这个亲切的称呼。
陶墨白已经放弃纠正他了，咧开一个灿烂的大笑脸赶紧挤进门，兴冲冲地要陪小崽子玩。
家里多了个人，还是个气氛组，明显氛围就不太一样了。
陶昕然看着这一大一小玩得不亦乐乎，内心的担忧似乎被冲淡了一点。
反正也没事干，索性走过去也加入他们。
但她不知道的是，此时门外有很多眼睛同时盯着这个区域。
而这些众多的视线里，似乎出发点并不是全然一致。
暗处蛰伏着的，依旧蠢蠢欲动。
季氏暨周年庆年会，盛大拉开帷幕。
布置得气派非凡的会场外面，光是清空出来的停车地带就规模大得惊人。
“收到，我在引导！”
“尊贵的客人，请往这边倒车……”
工作人员个个严阵以待，耳麦里的指挥调度似乎一刻都没有停歇过。
豪车一辆接一辆地从路口转向进来，从四面八方分到不同的停车区域。
车子刚停下，马上就会有专门的人员负责接待。
这是一个陶昕然没有参加的年会，但这个年会似乎压根就不会缺少主角。
“哇塞，这简直就是行业大佬们的聚会，我没认错的话，刚刚下车的是不久前上了年度期刊的互联网大咖吧？”
“你看他后面那辆车，不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能源大佬！”
“咦，蓝色西装那个不是影帝吗？”
员工们算是大饱了眼福，不止能亲眼见到n多行业大佬，还有一些几乎不怎么在公众场所出现的一线大明星。
从主路延伸到会场内部的红地毯，是真的红地毯了，只是因为季氏有指定的宣传媒体，所以没有扎堆在一起狂闪灯的狗仔队们。
陈章作为年会的主负责人，连喝一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这边你们看一下。”
他看到和季氏紧密合作的一位大佬走了进来，但季寒川正在里头面见另一个人，就需要秘书先顶上一会儿，也都是老熟人了。
说完，他便整了整西装外套，快步走过去。
卢小优头捣蒜似的点了点，手上抱着平板，上面同时开着标记有进度的日志和一个能看到所有当值员工动向的追踪软件。
密密麻麻的绿点散布在会场的各处，不过除了像她这种需要绷紧神经的筹办组，单纯来参加年会的员工们就乐开花了。
在安排好的位置落座，享受着公司提供的顶级美食，还能应接不暇地欣赏各路帅哥美女。
“菁菁，你追星吗？”
卢小优在秘书室混了个把月后，现在比之前老练了不少，至少工作间隙还能搭句无关紧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