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是没什么心情吃饭了,陶昕然等着季奶奶差不多吃饱,就站起来直接说道。
“今天阳光好,我要陪奶奶去花房饭后歇会,伯公和叔叔自便吧。”
她刚说完,老管家就回来了,这里便交给他处理。
而她自己则是陪着老太太去花房,她知道老人家有话要说。
离开饭厅时,她的余光往后扫了一眼。
无论是季华生还是季廉,投过来的视线都很不友善。
不过陶昕然丝毫不怵,这里是她们的地盘,根本不需要低头。
“不能让季廉住在这。”
到了花房,才刚坐下没多久,季奶奶就沉声说了这么一句。
她拢起满是皱褶的眉心,思虑渐深,喃喃道。
“……得想想办法。”
陶昕然马上轻轻搭住老人家的肩膀,俯下身直到视线齐平。
她看着老太太,表情轻松地说道。
“奶奶先别急,他们不会留下吃晚饭的。”
她的声音轻柔而平稳,给人一种莫名的信服感。
季奶奶侧头看着她,深深看了好几秒,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笑了一下。
不过老人家什么都没说,只是抬手轻轻拍了拍陶昕然的手背,收回视线后就去看茂盛的花墙了。
阳光投下来,稀疏的光影在叶片中徜徉,似乎所有的波动只是一阵风而已。
陶昕然陪着季奶奶晒太阳,一边给季小慧发信息。
简洁的短训就四个字,解决了吗?
另一边,季小慧得到地址后,就马上杀了过去。
她对照着地址找到一处独栋的房子,确认再三无误后,她就先上前去敲门。
“咚咚”,敲的第一遍,空气里一片死寂。
季小慧微微皱了下眉头,她左右看了看,这个地方感觉都没什么邻里,又或者是离着有点距离,房子又大,所以周遭特别安静。
她此时还挺有耐心的,等了一小会儿,再敲第二遍。
直到她忍不住要敲第三遍时,门才咔哒一声开了,但只开了一道小缝。
来开门的是个女人,似乎很谨慎。
她打量了一眼季小慧,没等开口,意识到什么似的,突然要关门。
“喂!”
季小慧的反应还算快,当场就想冲进去。
奈何对方里面还加了个锁扣,而且压根没解开。
“哎哟!”
季小慧这一撞,硬生生把自己给反弹回来,只觉得肩胛骨都要碎了。
“不开门是吧,好,你给我等着!”
季小慧有些恼怒了,一边揉自己的肩膀,一边打电话摇人。
她手机里可还存着以前混不吝时期的一些电话,随便挑了个小混混。
“马上过来,我有急事要你帮忙!”
二十分钟后,她面前停下了两辆车。
其中一辆,分外眼熟。
第一辆车上下来的人她认识,结果第二辆车上下来的人她也认识。
看着这个异常高大的身影,季小慧微微瞪大眼睛,不能说是没有惊讶,简直是震惊。
“你,你怎么来了?”
季小慧瞠目结舌地指着来人,滴滴答答地问。
先下车的小混混对她客气地笑了笑,但不敢马上过来,似乎很在意前后顺序。
走在他前面,先一步踱到季小慧跟前的人,是龙泽与。
他扫了季小慧一眼,目光又轻描淡写投向紧闭的屋门,随意地指了下身后的人说道。
“我和他们头儿打台球,被你的电话破坏了。”
“啊?”
季小慧看了看紧张得狂擦额头的小混混,又默默看了看龙泽与。
“哦……那真是不好意思。”
她倒是没把那句话说出口,她找的又不是他们头儿,台球完全可以继续打啊……
“要开门是吗?”
这个时候,龙泽与陡然问了一句,冷感的嗓音不容置喙。
季小慧也不去多想了,当务之急是完成嫂子给的任务。
她赶紧点了点头,往大门一指便说道。
“我敲过门了,里面那女的就是不开,还反锁着。”
听到这句话,龙泽与侧眸看了她一眼,这一眼有些意味深长。
就这,还敲门?
陶昕然把事交给她做,可真放心。
不过他什么都没问,抬手向后边打了个响指。
很快,就有个锁匠汗涔涔地提着工具箱赶上来,急匆匆地行了一礼,而后小跑着去门口,蹲下来开始作业。
季小慧看得一愣一愣的,见着锁匠在捣鼓,默默吞咽了一下口水。
她偷眼瞄了瞄淡定的龙泽与,想了想,往他身前凑了一步,压低声音说道。
“这样行不行啊,直接撬人家锁,不就是私闯民宅吗?”
“不然你原本打算怎么进去?”
龙泽与幅度很小地挑了下眉,垂眸看着她,幽幽反问一句。
季小慧被问得一愣,她讪讪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一下旁边的窗户,有些尴尬地干笑两声。
龙泽与看着她这么实诚的模样,似乎觉得有点好笑,饶有兴致地再次说道。
“你这就不是私闯民宅了?”
“我就不能说是手滑不小心打碎玻璃啊……”
季小慧还想争论一句,顿了顿,却是拉了一下龙泽与的袖子。
她一边盯着门锁,一边有些惴惴不安地低声说道。
“不是,万一她报警了呢?”
“我不能给我哥我嫂子丢这个人!”
季小慧极其严肃地强调了一句,小脸微微一凛,似乎真的有这层担心。
龙泽与眸光幽深地盯着她,眼神越发意味深长。
“晚了。”
他冷不丁丢出这两个字,与此同时,门“咔哒”一声,开了。
因为是整个锁全部卸下来,所以里面的搭裢也轻而易举可以拿掉。
龙泽与先一步踏进去,小混混紧随其后。
季小慧在门口愣了一下,听见里面传出女人的尖叫声,才赶紧冲进去。
女人是在卧室里被抓到的,当季小慧心情复杂地挪到门口时,这人正瑟瑟发抖地坐在床上,一动不敢动。
“啊……”
季小慧虽说摇人的时候义愤填膺,但绑架这种事她没干过啊,她从以前到现在都只有被绑的份儿。
“你,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女人害怕得浑身抖得像筛子,惊恐的眼神来回在屋子里的人身上扫,也很鸡贼,一眼发现最弱的是门口的这位,就冲着季小慧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