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瞄了一眼凝固着表情的季寒川，悄悄打开手机，就是想看看不会外面已经有绯闻满天飞了吧。
季寒川皱了下眉头，他得马上处理这通电话。
谭希水则是安定地站在原地，柯夏进门时，还看了她一眼，眼里隐约闪动着胜利的喜悦。
本来也许没什么，但老太太这么一折腾，那她和季寒川没关系也有点关系了。
她现在什么都不需要说，自然有人能给她安个好身份。
柯夏冷冷盯了她一眼，和老管家站在一起。
就在季奶奶二次要质问的时候，陶昕然忽然冲了进来。
“奶奶！”
她这一声，病房里所有人都看向她。
特别是谭希水，有些惊讶。
陶昕然下意识往季寒川那边看了一眼，季寒川也正好转眸看过来，四目对上。
深邃的黑瞳里映出一双清澈的眸子，谁的目光都没有偏移。
两人的视线短暂地交汇过后，陶昕然立刻走到老太太跟前。
她一路跑上来的，有些气喘。
“昕然，你不用怕，奶奶给你做主。”
老太太看到陶昕然出现的一瞬间，更加坚定了立场。
陶昕然却是听得有些茫然，怎么变成给她做主了？
她眨了眨眼睛，默默转头看了一眼柯夏。
柯夏冷静地为她指了指谭希水那边，没有说话。
无声的对话中，陶昕然微微一愣，似乎才反应过来，原来说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不是季小慧那个棘手的问题，她反而微微松了口气。
陶昕然又瞥了一眼正在不动声色处理紧急简讯的季寒川，大概能理解目前是什么状况。
“奶奶。”
陶昕然有些哭笑不得，先安抚一句。
“您误会了。”
“什么误会，单纯合作关系找到这里来还是误会？”
季奶奶不善地扫了一眼谭希水，不是她钦点的孙媳妇还想进这个门？
陶昕然无奈地笑了笑，虽然具体什么情况她不清楚，不过她相信季寒川。
多半，又是自己贴上来的吧。
只是这个贴的时机和空间都不对，搞得有点不好收场。
“碰巧而已啊，他们就是普通的商业合作关系，我知道的。”
陶昕然说着，余光看了一眼季寒川，目光平和。
她其实根本就不知道，她之前连谭希水是谁都不晓得，自然更不可能知道这个女人和季寒川有业务往来。
她撒谎了。
对着疼爱自己的长辈，也是唯一一个从头至尾都给予她无限支持的亲人撒谎了。
即便是善意的谎言，陶昕然心里也有点不好受。
可这个谎她必须替她的大佬撒，也许之后可以慢慢解释，但现在时间不等人。
“您把人叫回来做什么呢，想聊天我来陪您聊啊。”
陶昕然又是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一边给了季寒川一个眼神。
这是让他先去忙的意思，奶奶这边她来应付。
季寒川看着她，眸色渐深。
“出来。”
他转身往外走，在经过谭希水的时候，语气异常冰冷地给了两个字。
谭希水此时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陶昕然，这位真正的季夫人眼中哪怕连0.5秒的怀疑都没有。
传闻没有一条是对得上的，她到底是什么人？
再看被陶昕然三言两语就哄好的暴躁老太太，谭希水脸上的自信逐渐褪去，直至一败涂地。
她竟然误会错了人，只是这个发现似乎有点晚了。
谭希水只能硬着头皮跟到外面，试图解释一句，可刚要开口就被季寒川眸底散发的寒气悉数堵了回去。
他冷冷掀了一下眼皮，不给任何辩解的机会，直接说道。
“合作终止，明天会有人去处理后续。”
“等，等等！季总，这件事是个误会，我可以解释……”
谭希水还想狡辩，她习惯性想贴上前，却是猛地顿住。
一股彻骨的寒意爬上她的背脊，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本能感到恐惧。
她忽然看不清面前这个人的面容，只有那双冰寒到极点的狼眼。
仿佛只要她多动一下，就会被撕得粉碎。
季寒川瞳色森森，没有说话。
居然找到老太太这里，还委屈了他的小兔子。
再多一句，就让她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释放的杀气侵袭着这个空间，铺天盖地。
谭希水抖了抖身体，说不出话来，脸色惨白得吓人。
她发现传闻里有一个是真的，就是季寒川的冷酷。
就在她腿软得差点跪下去的时候，“砰”一声，季小慧忽然从病房里冲了出来。
她低头看着手机似乎是在找谁的联系方式，没去看前方，直接撞到门口的季寒川身上。
陶昕然正和季奶奶说着话，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
她看到季小慧抓着手机爬起来就往楼下跑，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糟糕，她可能知道了！
季小慧跑得飞快，似乎跑出了人生中最快的速度。
纵使季寒川马上反应，居然也没来得及拉住她。
“这，这是又怎么了？”
季奶奶刚刚舒心了不到十分钟，还没能喘匀一口气，就又担忧起来。
看季小慧走得那么急，还一声招呼都不打，挣扎着想下床。
陶昕然微微皱了下眉头，赶紧先安抚住她。
“奶奶，没事的，寒川跟着呢。”
她也有些不放心，但眼下已经够乱了，她得留下来守着老太太。
季寒川到一楼的时候，远远就看到季小慧杵在大门口。
而此时更远一些的夜色里，逐渐显现出一道高大的身影。
龙泽与来了。
季小慧愣在原地，她拨出去的号码未接通，铃声却是从她正前方传了过来。
寂静的夜晚，萦绕在门口的铃声异常响亮。
龙泽与走进光影模糊的边界线，抬手看了一眼响着的手机，冷感的视线微微一抬，再看向季小慧。
拇指一动，世界安静了。
季小慧微微张着嘴巴，说实话，她完全没想到龙泽与会来。
她刚看到网上那些对她的非议心中是有气的，可现在，荡然无存。
夜风一吹，似乎只剩下了心脏的跳动。
龙泽与看着季小慧，下颌线微微收紧，绷紧的脸色分外严肃。
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又或者是深切的无奈，往前再迈了一步，才低沉地说道。
“对不起，没想到会变成这个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