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不好了,二少爷不知怎么了,突然呕血不止,现在已经不省人事了。”
外头急切的呼唤声打断了屋里的对峙,乔老爷本身已经垂下的眸子瞬间起火,死死的盯着对面坐着的人,像是要把他看透一样。只是现在的乔文昂听见刚才小厮的话,像是被触动到什么,周身的紧张瞬间消退,烛光正好照在他脸上,乔老爷清晰的看到他眼里的决心和疯狂。“父亲,乔氏最后还是只能由我来发扬光大了。”
乔老爷没有和他废话,只是出门的时候最后一句轻浅的呢喃似乎随着衣袖消失在夜色之中,乔文昂坐在案前,将被父亲衣摆带乱的书桌整理整齐。“你母亲也是你下的手吧。”
去而复返的乔老爷站在门口,外面的光比房间内要明亮些,只是背光而立的人正面都是看不清什么的,乔文昂摆弄的手一顿,然后又继续摆弄起桌上的东西,没有答话。都到现在了,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目的达到了不是吗,现在的乔文昂已经不是刚才坐在那儿和乔老爷说话的大儿子了,他现在燃烧的野心已经将原本的他烧成灰烬了。现在他只要一个结果,过程如何于他都是后话了。“你觉得你真的能得偿所愿吗?”
“自然是要的,父亲。”
乔老爷像是不认识屋里的人一样,对着人的背影不清不楚的说了一句,意料之中的回答,乔老爷终究还是死心了,转身离开书房,只是对院子里的人使了一个眼神,众人意会的点点头。“大人,我儿如何了。”
乔老爷这才来到乔文景的房间内,今晚发生的事情早就出乎他的意料了,但是他也不是糊涂到底的人,早就发现乔府外面有人盯着了,那封奇怪的信和宁远山的出现。包括现在文景生死未卜,他还是能连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父亲。”
乔文景推开门出来,虽然气色还没有恢复,但是已经不像前些天那么苍白易碎的感觉了,只是刚才小厮不是说……“大人之前给了我解药,修养了这些天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今晚的要却是没有喝的。”
乔文景看出父亲眼神里的询问,解释道,他只是在陈述事实,只是话里有抹不去的哀伤和沉重。“乔老爷,想必你也是知道本官来的目的了。”
“宁大人,人就在书房,我派人守着的。”
乔老爷朝宁远山作揖,做出一个请的动作,面上看不出什么,只是亲自带人去抓捕自己的儿子,无论如何还是有些难受的。乔文昂坐在书房里,听着后院传来的不太明显的声音,想象着现在文景的样子,掩面呢喃着。“不要怪我。”
下巴处挂着晶莹,由烛光折射难以抑制的悲伤。书房外院的脚步突然清晰起来,这会了来的回事谁呢,好像还不只一个人,乔文昂没有抬头,只是耳朵不由自主的竖起来仔细分辨外面的动静。“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停在他身后,并不熟悉,或者只是来请他的小厮,只是小厮通常是不会进道房间里来的,还没等他相处个什么,肩膀便被按住。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反剪手臂提起来转了一个面,面对着门口,乔文昂这才慌了,挣扎起来,外面还有乔府的护卫,不可能没有听见他的呼救,但是却没人来。“父亲?父亲!”
推搡着走到门口才看清楚外外面站着的人,乔文昂看见乔老爷身边站着的宁远山眼睛都瞪大了,像是不敢相些一样的。“大人,我家的事令您费心了。”
乔老爷没有朝乔文昂看过去一眼,只是对宁远山躬身请罪的说。“乔老爷的配和也是必不可少的。”
“此子阴狠毒辣,但他如今犯下打错太半都是我的过错,希望大人看在乔宁两家过去的交情上,能照看他一些。”
乔老爷对着宁远山恭敬的做了一揖,可是乔文昂却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明明他都计划好了的,父亲怎么能这样大义灭亲,他可只有自己这一个儿子了啊。“父亲!您不要儿子了吗,乔氏现在岌岌可危,文景已经没了难道您要亲手把另一个儿子也给断送掉,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乔氏落入他人之手吗!”
乔文昂被拖拽着,但他还是死死的盯着乔老爷的,期盼听到一句能将他保下来的话,只是等自己踏出院门再被推搡着出了乔府的大门,眼看着就要被推上囚车,才黯淡下来。“哈哈哈哈,枉我筹划数年,最后居然落的这个下场,哈哈哈哈。”
乔文昂笑出声,任人动作,只是话里的悲伤令人侧目。“你怎么在这儿!”
囚车上,乔文昂颓然的坐在一旁,他知道车上还有一个人,但是外头光线不像府内,完全看不清什么,不过现在的他也不在意。上车坐近了才看清楚是谁,他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心又沸腾起来,只是手脚都被束缚着根本做不了什么,但是不妨碍他的惊异。“见到我大哥看起来似乎很惊讶。”
乔文景的声音却是淡淡的,更像是从远处飘来的,乔文昂打了一个颤,他很想试探一下人的鼻息,确定一下他到底是死是活,不过还是忍住了。“大概就是这样,父亲才把我交到官府手上的吧。”
乔文昂如是觉得,难怪父亲能这么狠心的,原来自己不是他唯一的儿子,终究还是棋差一招。“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从头到位。”
乔文景看似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激的乔文昂瞬间暴怒。“你少唬我,早就知道你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幼疼爱你的母亲中毒而亡。”
乔文景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这确实是他意料之外的事,实在没想到他能真的对自己的母亲下手。“我以为我只要变得平庸没有竞争力你就会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