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木华黎哪还管会不会引起哲别的怀疑。
怎么解气怎么来就是了,反正都是一群蛮夷,到时候还怕说服不了他们?
这些个自大的蠢货,最喜欢做的就是自以为是了。
只要给他们一个似是而非的理由,他们就敢当成是自己的主意,傻乎乎地带头冲锋。
木华黎做起骗傻子这种事,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他只想让这些该死的蛮夷赶紧去死,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心底一有底气,说起话来就有一种能让人信服的力量。
作为在蛮荒之地长大的蛮族,哲别哪分得清气愤和底气的区别。
别看木华黎五大三粗的,那也算是受过良好教育的贵族阶层。
在哲别面前,他也可以抖露一下仅有的阴谋诡计。
哲别被他的状态所蒙骗,真以为木华黎是在诚心指导,当即派人出去集结兵力。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哲别并不清楚耶律休哥已经从呼韩邪手里逃走的消息。
他想着反正有耶律休哥兜底,木华黎要是敢欺骗与他,到时候付出代价的将会是耶律休哥这个南院大王!
木华黎对耶律休哥的忠诚是做不了假的,而这一切都成为了让哲别对木华黎的建议深信不疑的缘由。
说到底,还是匈奴人太过离谱,就连消息同步这种最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如果呼韩邪昨晚的时候就派人过来传递消息,也不至于会出现这么大的信息差。
归根结底,这都是匈奴人自己的问题,他们实在是太缺乏教育了。
木华黎三两句话就把哲别骗得晕头转向,大军很快拔营,往南边进发。
而木华黎本部的那不到一千兵马,则是抓紧时间打造冲车。
所谓的冲车,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木柱罢了,制造起来非常简单,只要砍下一根两人环抱粗的树,砍断枝节就可以了。
当然,真正冲车自然不会这么简陋,还会有轮子、托盘、支架以及摆锤这些东西。
只不过木华黎是冲着坑死哲别去的,时间又那么紧张,怎么会给他做好东西呢?
反正都抬着冲撞城门,简陋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至于会不会太沉,导致木桩摔下去砸到人这种事情,那跟木华黎也没有关系啊。
怎么坑怎么来就是,反正这群傻子也发现不了。
木华黎率众,就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砍下了两个巨大的木桩,以及不到一百个长达二十米的长棍,可以说能怎么糊弄就怎么糊弄了。
之后,他率领大队人马,朝南面狂奔。
终于在抵达平城之前跟匈奴人的大队人马会合,在他们半信半疑的目光中,把东西递交上去。
哲别看着那根光秃秃的木桩陷入了沉思。
“恩……这东西就是冲车?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嘛。”
“本来就没技术含量!”木华黎满不在乎地说道:“只不过中原人喜欢搞一些花头,起了个花里胡哨的名字罢了(并不是)。”
“也对!”哲别深以为然:“他们就喜欢在这些没有用的地方花心思。”
说着,他还自己举了个例子,来添加这句话的可信度:“之前来投靠我们的楚国人就是喜欢故弄玄虚,指着白马说它不是马!单于还听信了他这一套,让他来当翻译,后来被秦国人的那个很大的弓箭给射死了。”
好家伙,自己说服自己,可以的啊!
木华黎心中冷笑,也没接话,就看哲别自己在那边炫耀和卖弄。
不是他故意污蔑匈奴人,而是这些匈奴人就喜欢自作聪明,你甚至都不需要详细解释,他们自己就能说服自己,那叫一个荒唐。
哲别越是这样,木华黎就越是省心,省得他浪费口水了。
就这样,大军一路南下,在哲别的吹嘘中抵达了平城北门。
而当他们来到这座刚刚修葺好的边境之城的时候,秦天他们已经站在城头久候多时了。
也不知在城下耀武扬威是不是匈奴人的传统,木华黎在哲别的陪同下,站到了平城城下。
哲别照例朝城上的守城军发表侮辱性的言论,要不是木华黎看到平城城头没有架设强弩,他根本就不敢跟着哲别一起过去,怕步入那个楚国带路党的后尘。
但好在平城这个后方的县城,确实没有架设强有力的远程武器,这让木华黎提心吊胆地跟着哲别前来发表战前宣言。
主要是军中没有翻译,而哲别又非得出这个风头,木华黎也没有办法。
等哲别在那边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木华黎抬起头把他的话翻译过去。
“城里面的人听着,现在你们开城投降还来得及,我们最多只会把你们当成牲口来养,不会杀了你们!但如果要负隅……顽抗,那就怪不得我们对你们不客气了。”
“我们会扒了你们的皮晾在草地上,把你们的身体丢到野外,让秃鹫去吃掉你们!还会把你们的肠子扯出来喂狗!识相地现在立马开城投降!”
哲别叫喊时的语气慷慨激昂,而到了木华黎这边,就变成了毫无感情的“棒读”,听得人昏昏欲睡。
看到木华黎有气无力的表现,哲别怒目而视,叽里咕噜地又说了一大堆。
木华黎朝这个匈奴将军撇去一眼,朝上方的秦国众将解释道:“本将军只负责翻译,一切情绪以哲别将军为主,你们只需要在意他的气势就可以了。”
这家伙,真是突出一个敷衍了事,一点都没有作为带路党的自觉。
哲别对此大为不满,觉得还是楚国的那个带路党更加称职一些,至少那个汉奸把情绪转达得很好,而不是像木华黎这样,就跟个没有吃饱饭的娘们儿一样,一点精神都没有。
城墙上,秦天本来就好奇匈奴人会如何表现,此时听到木华黎转达的话,不由笑了。
“木华黎,这么长时间不见,怎么跑去给人当翻译官去了?”
一边笑着,秦天调侃道:“你看你的雇主给急得,你这当翻译地也不称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