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看完文件里的内容,摩挲了一会儿下巴上积蓄出来的短须,转头看向赫连鹰。
“罗子京猜测耶律休哥是被困在匈奴的地盘里出不来是吧?你说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赫连鹰略微思考了一下,回答道:“这好像是唯一一个合情合理的猜测,不然的话,耶律休哥没理由到现在还在玩消失。他们的粮食可不够耶律休哥这么折腾,要是等他们的粮草彻底告尽,那这场仗就不用打了,光是饥饿就足以击败他们了。”
“说得也是。”
秦天也是这个想法,只是觉得这件事太过离奇,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此次北上还没等大秦出手,敌人自己就把自己给玩没了。
这种事谁能想得到啊,这意外出现的,简直就离谱好吧。
不过想想耶律休哥此时的境遇,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主要是秦天这一手远交近攻玩得太脏了,又因为天灾出现了粮食不够用的问题。
两边施加的压力太大,耶律休哥寻找援手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不过事情似乎超出了他的掌控,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想了一会儿,秦天把文件丢到一边,无所谓地说道:“管他呢,反正我也没打算跟他正面交战,不管耶律休哥出了什么岔子,那都跟我们没关系,不用理他。”
“可如果耶律休哥真的跟匈奴联手,那该怎么办?”赫连鹰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忧心忡忡地说道。
“就算他们联手,也是先去攻打苏尼特,或者北院大王的老巢擦卡尔金帐。”
秦天一点都不担心这种状况的发生,轻描淡写地道:“要是那边打起来了,我们总会收到消息的,到时候看情况再做决定就是了,不用这么早就开始担心战事。”
“不需要提前调兵吗?”赫连鹰问。
“没有必要!”秦天回答。
赫连鹰还是很担心前线去的情况:“可万一匈奴的势力太大,那该怎么办啊?”
“我不是说了嘛。”秦天满不在乎地说道:“就算匈奴要南下,也会第一时间去攻打北元的皇城苏尼特,而不是来找我们。如果说他们的大军确实很强大,大不了后撤到雁门关就是了。
人数越多,他们后勤压力就越大。
骑兵不比步卒,马匹消耗的粮草可比人吃得多多了。
他们耗不了多久的,早晚都要撤军。
等他们走了,我们再重新推进就是了,这事不急。”
战争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打完的,打到后面比拼的就是国力了。
在国力方面,大秦还真没怕过谁,就看谁的消耗更大呗?
如果匈奴联合耶律休哥的大军数量超过十万,那秦天会毫不犹豫地撤兵。
他派出来的也就三万五千兵马,就算是打守城战,也不好跟人打。还不如先撤离出去,等人走了之后再回来,重新修补城墙。
十万兵马的粮草消耗只能用数以万计来形容,他还真就不相信对方能经得起这个消耗。
反正秦天是不会轻易出动十万以上的大军,那对大秦的后勤补给压力太大,很容易就会伤到秦国的根基。
在这一点上,相信对匈奴而言也是一样的。
只要拖上一段时间,匈奴大军必定会退回去,很容易做出判断。
至于匈奴兵马的人数少于十万这种情况,那就更好办了。
如果乌兰察布的城池已经建好,那固守城防就可以了。
而如果城防的建设只进行到一半,那就回退到平城,把敌人阻截在平城一带也是一样的。
战争中,守城的一方占据了太大的优势,只要粮草充足,以狼牙军打攻防战的实力,固守还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说,反正左右都不会出事,又何必急于调兵呢?
“可如果提前调动兵马的话,那不是有更多的选择吗?”
哪怕听了这么多,赫连鹰还是没有办法理解。
在他眼里,手中可调配的兵力越多,就会有更多的选择。
也不需要调动太多的兵马过来,只要把镇守在徐州的霍英调过来,那就足以应付一切有可能出现的变数。
甚至于就算乌兰察布的城防还没有建设起来,也能强行和对方的兵马正面抗衡。
赫连鹰难以理解地摇头:“大秦又不是没兵,为什么非要用这三万五千人攻打北元呢?”
闻言,秦天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道:“你以为我愿意啊?现在全天下都在防着我们大秦,防备我们突然壮大,攻打他们。”
“我要是把徐州的兵马调回来,你觉得楚国和燕国会不会借此机会,骚扰大秦边境?
霍英的那五万兵马是用来应付紧急状况的,就怕我们在攻打北元的时候,楚国和燕国突然袭击建业和宛城。
徐州那地方又不跟任何国家接壤,我为什么要让霍英去镇守大秦腹地,怕的就是南宫无敌和虞子期出问题。
一旦出现意外状况,霍英将军可以第一时间过去补防,代替他们的位置。
而这才是完整的江淮防御体系!
不然,你以为呢?”
一番话说得赫连鹰哑口无言,他没想到秦天会考虑得这么深,就连攻打北元的时候,后方有可能出状况的事情全都考虑进去。
而且还布置得如此严密,一丁点的缝隙都没有给他们留下。
听完秦天的讲述,赫连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可能有人会问,不是还有北牢关的崔浩量以及镇守京城的镇国公罗成岳吗?
难道这些人的兵马也不能轻易调动过来吗?
抱歉,崔浩量主要防备的方向是赵国,镇国公也是如此。
赵国从来就不是善类,这一次和大秦联手共同谋划北元,那也是因为有实际的好处才会同意联盟。
但这并不意味着在大秦门户大开的时候,赵国就能忍得住不来骚扰。
两国的国都相距太近,一旦给赵国留下一点点的漏洞,他们就能在七天内拿下安阳。
调离罗成岳跟崔浩量的风险太大了,没人敢赌赵国会信守承诺,只有傻子才会信那一纸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