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秦天的询问，水冰研显得十分的淡定。
她先是朝秦天一笑，这才缓缓作答。
“陛下不是说过对江湖感到好奇吗？”
“臣妾从这件案子里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这其中必然有惊心动魄的故事。”
“陛下若是不信，可以亲自调查一番，只要见到路金凤本人，应该就能看出来了。”
先前水冰研说过，女人是不可能为了身外之物对家人动手。
那么问题来了，能让一个女人如此狠心的原因又会是什么呢？
同样作为女人，水冰研心中隐约有了答案。
只不过她也不太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是正确的。
反正如果换做她自己的话，只有在有限的几种情况下才做到这个地步，至于路金凤当时是否面临着那种假设中的情况，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不管是她猜测中的哪几种情况，其背后的故事必然触目惊心。
秦天还在迟疑，要不要插手此事。
主要是他这边虽然暂时有些闲暇时间，但再过一段时日就要把精力投入到平定叛乱的大事上面，不可能继续追踪下去。
水冰研看出了秦天的犹豫，在旁鼓动，又加重了一些筹码。
“陛下您不是说过眼睛看到的未必是事情的真相吗？臣妾也是听了您的话，耐心观察下来，这才对长治县县令有了改观。现在臣妾想寻求真相，陛下您是否能成全臣妾呢？”
秦天沉默，这话的确是他说的，水冰研的坚持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思考半晌，秦天缓缓点头。
“好吧，既然爱妃都坚持到这个地步了，那朕就陪你胡闹这么一次吧。”
秦天能够稍微体会到过往王汝纶陪自己胡闹的心情，想起了那个陪伴他一起成长的伙伴，秦天心软了，最终还是答应了水冰研的情求。
没有办法，谁让她是自己的女人呢，都已经求到这个地步了，要是再拒绝，那就太无情了。
正好他也想体会一下王汝纶曾经的心情，感受作为溺爱者的情绪，顺势就应承下来。
“太好了，嘻嘻。”
水冰研灿烂一笑，抱着秦天的手臂在他的脸上吧唧一口。
昔日的冰山女神不知不觉中也变得开朗、爱笑，秦天抚摸她的发丝，情不自禁地给出回应。
夕阳的照射下，停靠在草地上的马车，轻微摇晃。
……
第二天一大早，大队人马收拾好野营的东西，赶回长治县。
到了县衙，秦天找到王楷说明情况，要他安排去看望人犯。
王楷虽是感到疑惑，但还是按照秦天的吩咐去办了。
陪同秦天一起，前往监狱，探视灭门惨案的主犯：路金凤。
刚一进去大牢，水冰研的鼻子就皱了起来。
长治县牢狱的环境很差，站在牢狱门口就能闻到里面散发出来的腐臭味。
随着深入潮湿昏暗的监狱，这种味道就越发的明显。
到了后面，水冰研都不掩饰自己厌恶的情绪了，用手帕捂住口鼻，强忍着不适继续前进。
秦天注意到了她的厌恶，柔声询问：“要不要待在外面，等我们出来？”
水冰研摇头，坚持要亲自看望这个女人。
“没事，我没相公你想得那么娇嫩，我还能忍耐。”
嗯，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秦天也没什么好反对的。
他对这里倒是没有那么抗拒，虽然潮湿了一些，味道差了一些，至少还没到恶臭的地步。
在王楷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找到了路金凤所待的牢房。
王楷询问要不要开门，秦天拒绝了他的提议，隔着牢笼看向这个女人。
路金凤蜷缩在牢房的角落，双腿曲起，胳膊放在膝盖上面，而她本人则是趴在胳膊上，非常安静。
听到牢房外传来的动静，她抬起头，两眼无神的看过一眼。
随即她又趴了下去，把头深埋在两腿之间，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
趁着抬头的间隙，秦天看到她的相貌。
虽然是呆在恶劣的环境里面，她收拾地倒是挺干净，头发也不见散乱，整理的很好。
她的年纪看起来二十来岁，正值青春靓丽的美好时光。
可她的脸上却是丝毫不见年轻人该有的活力，仿佛对什么也不敢兴趣，有的只是一成不变的冷淡。
路金凤长得并不难看，当然也不算有多美，顶多只能算是清秀的程度。
但她非常干净，就算是穿着囚服，也看不出落魄的样子。
看着这个制造出人间惨案的罪犯，秦天陷入了沉思。
嗯……看样子，或许确实有些隐情也说不定。
她看起来太冷静，也太淡漠了。
这不是一个对名声、地位有眷恋的人该有的表现，如果她是一个追逐名利的人，这个时候至少应该表现的挣扎一些。
她应该是可以认得出王楷的样貌，知道王楷是谁。
可就算明知王楷是长治县的县令，也没有表现出求生的意念，这就有些不太对劲了。
为什么她会没有一点求生欲呢，真是好生奇怪。
观察一阵，秦天开口，提出一个问题。
“你就是路金凤吧？我能问问你，你是怎么杀害路家一家老小的吗？”
原本静止不动的路金凤一听这个问题，缓缓地把头抬了起来，她的眼眸里带着疲倦和淡漠，略微思考了一下，不快不慢地回答。
“用的是毒药，我下毒杀害了他们，都是我做的，你不用怀疑事件的真假。”
她的声音听起来相当无力，就好像好些天没吃饭一样，都有些发虚。
秦天偏过头，看向王楷，王楷苦笑摇头，小声回答：“没有人克扣她的吃食。”
“嗯。”
秦天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应了一声，紧接着继续盘问。
“那么动机呢，你杀人的理由是什么，为什么能这么残忍，对自己的家人下如此狠手。”
“还能是什么原因？”
路金凤用毫无起伏的声音回答：“当然是为了更高的地位，更强的武功，为了让其他人仰慕我，获得江湖人的敬仰。不然的话，你觉得还能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