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那荒淫无敌的君王仿佛昨日黄花,宛如那段记忆是一场怪诞的梦境,让赫连鹰的心情变得有些怪诞。
不多时,海刚峰的出现才让赫连鹰重新清醒过来,神游天外的心思重新归位,聚精会神地参与到养心殿内的小会。
寒暄过后,秦天直奔主题,询问海刚峰的身体状况。
得知海刚峰的伤势确实已经休养好了,秦天把信封递给海刚峰,让他自己去了解晋地的变化。
等海刚峰把信封放下,确认了他已然了解了情况,秦天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如今全天下都知道劫掠赈灾银的就是晋王无误了,朕打算派海爱卿前去晋地,跟晋王讨要一个说法,不知海爱卿意下如何?”
先前派出去的罗子京他们正在归来的路上,调查的事情由罗子京亲自操刀,再让他去给晋王施加压力已然不太合适了。
一来要顾忌着晋王狗急跳墙,不顾一切要杀了他们,二来也是为了避嫌,不能给其他人留下朝廷欺人太甚、得理不饶人的印象。
这个时候,就有必要换个人前去施加压力,海刚峰作为公认的杠精,也是所有人都认可的正人君子,派他出去再合适不过了。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秦天也不会让伤势才刚刚恢复的海刚峰出去办事,朝廷上下还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听到这个提议,海刚峰先是有些抗拒,刚从晋王的刀口下活了下来,就要被皇帝重新踢回刀山火海,使唤牲口都没有这么干的。
可他仔细思量了一下,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出行晋地的最佳人选,这就有些尴尬了。
海刚峰提了口气,好半天才吐了出来,无奈地看着这位神情无辜的陛下,长叹了一口气。
“既然是君命,臣没有不领命的道理,不知陛下要臣做些什么,还请陛下明示。”
这算是妥协了,海刚峰不愧为公认的谏臣,哪怕明知其中所潜藏的危险,仍旧选择了刚正不阿的道路。
秦天不由对他高看一眼,这家伙虽然挺讨人厌的,总喜欢对自己指手画脚,但做事的时候还是挺靠谱的,能辨明事理,也愿意自我牺牲,是个可用之人。
敲着桌面沉吟片刻,秦天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赈灾银是晋王吞进去的,那就让他把银子给吐出来,不止是那八十万银两,朕还要他吐出三倍、四倍的代价,海爱卿你能明白朕的意思吗?”
敢对朝廷下手,那就要做好大出血的准备。
秦天也不想一棒子把晋王打死,他要一点一点剥夺掉属于晋王的所有东西,从经济跟人望开始,把晋王的野心逐步击碎,让那个叛逆眼睁睁地看着失去一切。
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慢慢地蚕食掉他,等他发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那必然是已经陷入到不可挽回的境地。
这样一来,不管是对大秦朝廷也好,还是对晋地的百姓也罢,都是最好的结果。
如若不然,要是真起了兵事,那对所有人都无异于一场灾难。
所以说……对付晋王压根就不需要那些激烈的手段,秦天可是举着大义的旗帜呢,要是不好好利用罗子京创造出来的大好局势,那还真对不起自己。
秦天心有定计,叫海刚峰过来也只是打算让他执行命令,并没有商量的意思。
可当海刚峰听到秦天的回答之后,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似乎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敢确信。
“陛下,晋王恐怕不会轻易妥协吧?要是晋王一口咬定赈灾银劫掠案与他无关,那臣又该如何是好?”
其他的海刚峰都不怕,就怕晋王誓死抵赖,不承认这事是他干的。
如此一来的话,海刚峰也没有办法逼迫晋王妥协,事情也就这么僵住了。
这可不是海刚峰想要看到的局面,而他这话的意思也是在旁敲侧击地提醒秦天,他要的太多了。
闻言,秦天冷哼一声。
“如果他不愿妥协,那就让他来京城接受调查!你就告诉他,朕会给他一个公道的,让他放心大胆的过来!”
要么捏着鼻子把这件事忍下来,要么来京城“接受调查”,晋王压根就没有选择的余地,秦天敢这么说,就是看清了大秦的局势,认定晋王根本就不敢起兵。
听到这回答,海刚峰也反应过来了。
接受调查?
这话说得倒是轻巧,谁不知道晋王要是真到了京城,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眼下晋王之所以还能保住性命,那完全是因为陛下爱惜百姓,不愿大动干戈的关系。
如果晋王真的选择负隅顽抗,那么等待他的只会是灭亡这一条路。
海刚峰惊讶地看着冷笑不已的秦天,心下不由感到震惊。
从什么时候开始,陛下对局势有如此清晰的判断了?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陛下的变化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从今日的表现来看,这位皇帝还是会有一些荒唐之处,偶尔会做出有伤风化的事情。
可相比最开始的那个残暴君王,这种变化简直太让人惊讶了。
这时海刚峰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在秦天身上看到一代明君的影子,这更是让他震惊不已。
要知道曾经的秦天那可太荒唐了,朝中的大臣们可都对这位皇帝失去了信任,只期待皇帝不要做出更夸张的事情。
现如今,陛下在不知不觉间已然朝旷世明君靠拢,这如何不让他感到吃惊。
想明白了秦天确实朝好的方面发展,海刚峰精神一振,连声接旨。
“还请陛下放心,臣必不负圣上所托,定将此事办妥。”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然陛下都有如此大的改变,他还有什么理由去退缩?
陛下为天下百姓而忧国忧民,作为臣子为陛下分忧也是分内之事,海刚峰心志坚定地望着这位让他耳目一新的君王,给出坚定的回答。
“嗯,这次就劳烦海爱卿了,朝廷暂时还缺可用之人,只能请海爱卿多多担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