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吼我!唉,谁让他是我大舅哥呢,惹不起,惹不起。潘汐洛讪讪。这时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从人堆里走出来,声音瓮声瓮气“俺是个大老粗,不懂得朝堂上那些弯弯绕,但是最近也听说皇上要整治俺们,现在将军不安全,从前总让少将军难堪是俺的不是,俺给你赔礼了,只要你愿意帮助将军,俺的命就是你的。”
潘汐洛笑的邪魅,明明是个少年,却似女子般貌美的能颠倒众生。“瞧您说的,我可收不了您的命,放心吧,我会把他完好的给你们带回来的。”
不等回应转身便离开了。……萧衡眼中的怒火还未消散,紧紧盯着那名捍龙卫。潘汐洛倒是干脆,头也不回,甩袖一把匕首掷出,结束了他的生命。“优柔寡断可不是萧将军的为人,还不跟上,等着我背你么?”
明明很惹人生气的话,萧衡却丝毫未曾察觉,木头般随他离开。后面跪倒声想起“愿将军凯旋,少将军万安!”
堂堂七尺男儿转身的刹那眼泪决堤般落下。……“这次回来我便请命回乡,这样的皇帝,我效忠不来。”
“何必呢,也许事情还有转机不是,听说当年后宫不只生了两位皇子,素来贤良的尚书令之女不是消失了么,大家教养想必不会太差吧!”
“你说什么,颜儿还活着?”
萧衡像是受了刺激般握住潘汐洛双肩便是一阵摇晃。“我要被你晃吐了,我的大将军。”
意识到失态的萧衡松开了双手,落寞的看向远方。“是啊,我早该想到,先皇会赐她个孩子的,毕竟她是那么深爱着他。”
颜笙是尚书令之女,也是萧衡从小爱极了的女子,知书达理,秀外慧中,容貌更是一等一的。偏偏她对先帝一见倾心,萧衡不过是个粗人,只得远远的遥望着,她的一颦一笑都让他沉沦。可从她进宫开始,她便一直是孤身一人,尽管她眼里带着笑意,可他看在眼里的只有落寞,深宫里的落寞。原来先皇到死都在护着她,比起先皇,他的爱显得太微不足道了。“是我配不上她,她理应得到这世间最好的,而他也许就是她眼里最好的归宿吧!”
“如今四处都是危机,你倒是开始不紧不慢了。”
……夜里的风带着寒意,明明是劳作的时节,百姓却是纷纷闲置在家。……京海连接着京城周边无数个州县,而作为主流边缘的魏家庄附近出现了一小队人马。本来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庄子,因为一群不速之客的到来变得鸦雀无声,尸横遍野。没有人注意到河边两名玩耍的孩童。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拼命捂住小女孩的嘴,慌张的拖拽着她逃离。而片刻过后,本来寂静的庄子再次亮起了火烛。……魅影身边一直默默跟着一个人,矮小的个子,公鸭嗓,容貌有些模糊。“主子让我跟着你。”
“他既然不放心我,干嘛把我放出来。”
“潘汐洛需要你,据报皇帝身边不只捍龙卫,似乎还有一支神秘的队伍,他现在贪心不足,潘汐洛会很危险。”
“他竟然会担心哥哥,说吧,要我做什么?”
……醉飨居一楼窗口,坐着一群人,手中握着长鞭,神色各异。“可汗让我等去杀潘汐洛,你为何让我们在这等着?”
一名女子打扮的男人掩面轻笑“他出了京城未必能活着回来,我们不出力便坐收渔翁有何不可,何况就算他活着回来,这里一样是他的葬身之所。”
他笑的花枝烂颤,可落在他人眼中却是鄙夷和惊惧。……潘汐洛一路絮絮叨叨,好似不知疲倦,让本来烦心的萧衡多了些许笑意。路过一处密林,眼看就要追上队伍时周围沙沙声四起。“什么人,装神弄鬼?”
萧衡刀已出鞘。“看样子想杀我的人还真不少,这里和你没关系,去找他们。”
“我萧衡岂是临阵脱逃之人。”
“说你傻你还不承认,再不走我的人就都没了,快走!”
看他不似撒谎,心一横拔腿就走。可身前却出现一个黑袍,空空荡荡,漂浮在那。一刀砍破,本该分裂开的黑袍却严丝合缝的紧紧贴合,再次围了过来。萧衡面露严肃。远处传来桀桀声。“只要拖住你半个时辰,你便是孤家寡人,再无可惧,嘿嘿!”
“我拦住他们,走!”
白袍舞动,迎风四起,四面再次出现数不清的黑袍。无论二人如何作为,均找不到出口。“闻名遐迩的潘汐洛也不过如此嘛!”
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二人默契的分开,潘汐洛以身为挡,直接上前隔开了黑袍,片刻足矣。萧衡闪身跑远。潘汐洛渐渐表现出体力不支,疲累的感觉。“怎么,你的伙伴抛下你不管去救你的属下,你觉得来得及么?”
“我觉得应该来得及!”
伴随着声音传来,萧衡诡异的出现在一个人的身后。没有丝毫预兆刀已入胸。“怎么会?”
来不及思考,身体缓缓落下,倒在了血泊之中。潘汐洛身侧的黑袍也随之落地。而他再没有刚才的窘迫和疲累。“我还以为你真的走了呢?”
深吸口气,发自内心的笑出了声音,两个浅浅的酒窝藏满了醉人。……队伍依旧在前行,看上去没有丝毫变化。潘汐洛闪身拦住路,突兀开口“谁人掌事,出来谈谈!”
萧衡莫名问道“难道他们不是你的人?”
“你问我,可是我也想知道呢?”
潘汐洛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但他怒了。队伍中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从人群中脱颖而出。他骑着的可不是马,而是头驴。“少将军好眼力!”
“丞相说笑了,汐洛有礼。”
看清来人,潘汐洛对其微微颔首。萧衡莫名更甚。“想必你就是萧衡萧将军了,不知您对我国镇国将军府可感兴趣?”
对于对方无端伸出的橄榄枝,萧衡求助般看向身侧。“哈哈,萧将军,你要不要这么可爱,不认识就问啊,看我做什么?”
面对那副神情实在忍不住,不得捧腹大笑。萧衡怒目而视。讪讪憋笑,顺便介绍道“南国丞相尹方,我的人呢?”
“瞧你,本相救了你的人,你怎么连句感谢都没有,委实令我失望啊!”
尹方唉声叹气的看着他,周围的士兵目不斜视的站立。“我只是看不见他们有些着急,毕竟跟随我这么久,关心一下实属正常,倒是您,不会无故来此做好事吧?”
有些心急的潘汐洛懒得与他斡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