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这般手段,气得武宁侯大口喘气,说不出话。潘汐洛转过身面对他,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右手折扇比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好似炫耀,又好似示威。武宁侯知道自己口误,终于,气急败坏,跌坐在地撒泼,更是破口大骂,言语刺耳。潘汐洛紧张的关切道:“侯爷莫要动怒啊,我对事情经过知之甚少,倘若侯爷觉得小妹此言有虚,执意怪罪于她,我愿意承担罪责,只求您莫要气坏了身子才是。”
语气诚恳,言辞凿凿,若非早已知晓其为人,众人险些相信了他的话。即便如此,看向武宁侯的目光中依旧满是质疑,询问,甚至可怜。见效果达到,继续补刀“莫不是小侯爷在外寻花问柳,被人下了杀手,您找不到凶手,便想借此让我小妹做替死鬼。”
生怕别人不信,还夸张的长大了嘴巴,眼睛里是不可置信的光芒。“虽说小妹已到了婚配的年纪,但父亲对她宠爱有加,断不会轻易将她嫁人,何况还是个阉人。不如您到我府上挑选几个身体好的婆子将就一下如何,尽管是些蒲柳之姿,但与小侯爷也算相配,毕竟好人家的女子可没有人愿意嫁他。”
语气不咸不淡,却着重了阉人二字。他仗着祖辈功勋,对众位大人毫不客气,更是有无数家眷曾遭其毒手。如今有此机会自然不会放过,纷纷出言讨伐。武宁侯终于不堪羞辱,晕了过去。……听着暗卫汇报的消息,司马昂也有些心悸,“废物。”
不知是自问自答,还是什么,随即便陷入了思索。喃喃自语“全身而退么?”
“你找两个机灵的盯着他,暗中将魅影带回来,有她在,不愁他不听话。”
……因武宁侯晕倒,不得已命太医为其诊治。而听见家中消息的武宁侯不再控诉潘汐洛,不顾身体,急切的奔回府中。……潘汐洛安全无虞,从御书房大大咧咧向外走去。还不忘大声询问着:“侯爷家中可是有急事,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定当尽力,不要不好意思哦!”
……马上出了宫门口,被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宫女拦住了去路。本来很好的心情唰的一下子就晴转阴了。来人上前行礼后,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态“少将军,太后娘娘有请。”
潘汐洛略显诧异“原来是孙婆婆,如此,有劳了。”
心中腹诽“这个老妖婆可不是个好拿捏的,我又没得罪她,找我做什么?”
一阵不解来到太后宫殿,永慈宫。外面异常安静,连个下人都没有,带路的孙婆婆停在了殿门口,“请,老奴在门外候着。”
入眼便是一个硕大的屏风,画着锦绣山河图。两侧摆放了桌椅,还有一壶隐约能感觉到温度的茶。隔着屏风,里面的床榻上似乎有人影晃动,旁边桌案上的香炉散发着甜甜的味道。察觉到香味扑鼻而来,缓缓走到侧面,甩袖坐在椅子上,放下手中折扇,自顾自的斟起了茶。时不时还品评两句,“不愧是皇家的茶,就是不一样。”
“嗯,若是得闲,定要去找皇上讨要些来。”
……“这香气很独特,也不知道是什么香?”
旁若无人的看着周围,一阵品评。时不时的吹着几声口哨,十分的悠然。太后见他何必来内殿,想来床上定是个不安分的主。床榻上的人在他这般无视下终于按捺不住,转身下床跑了出来。一脸怒气的来到他面前,怒目圆睁的指着他。“你明明知道本郡主的存在,为何视而不见?”
太后眼见自己的女儿如此沉不住气,感叹一声,被孙婆婆搀扶着一同走了进来。床榻上的是太后义女靖安郡主,乃一嫔妃所生,自小跟在太后身边,视如己出。一身粉色的烟云长裙,头上一只白玉海棠,没有多余的装饰,更显清丽脱俗。太后走到上位入座,仔细端详起眼前的男子,不自觉发出感叹。却隐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他身上仿佛看见了一个人的影子。但那人已经化成了灰烬,不可能留有子嗣。被人像个工艺品一样一阵端详,老太婆也自知不妥。“靖儿眼光真是不错!”
面对夸赞潘汐洛不以为然。“原来太后娘娘便是如此疼爱靖安郡主的,竟然让她做此等自降身份的事,若非自知并非良人,否则岂不误了郡主好意。”
看着故作深沉,且若无其事的潘汐洛,太后微微眯起凤眸,真正的打量起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男子。不得不说,无论容貌,心性,皆配得上她的靖儿,只能说,眼光果然独到。打量了半天,搞得浑身不自在,十分的不爽。不耐道:“太后娘娘此举是否考虑欠佳,我本无心,入不了您的眼,更担不起靖安郡主如此抬爱,今日权当未曾入这永慈宫,既然无事,汐洛便告辞了。”
听见这话,靖安郡主急不可耐道:“本郡主哪里差了,哪里比不过那个魅影,她不过是个杀手而已。”
她用洁白的牙齿咬住薄唇,强忍怒意,紧绷的面色许久才缓和下来,嘴唇上印着一排齐崭崭的齿痕。静静的看着靖安表演,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做过火了,凡事过犹不及。一股不安涌上心头,不知不觉中已经入了棋局。也许他再一次把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可更令他不安的是,远在深宫的靖安如何得知他与魅影的关系,是否他忽略了什么。“是我配不得您金枝玉叶,郡主不必如此动怒,若是皇上知晓定不会容您如此胡闹,我还有事,先行告退。”
不等回复,拾起折扇悠然离开。靖安焦急的拉住太后的胳膊哀求道:“母后,您说孩儿该怎么办他才会喜欢我呢,那个魅影不过是个野丫头她竟如此疼爱,我哪里比不上她了!”
太后看着眼前的靖安,无奈的摇摇头“此子当真不错,但他并不适合你,靖儿啊,待母后他日为你寻个更好的如何?”
“不嘛不嘛,靖儿从小就喜欢他,靖儿这辈子只嫁他。”
太后那保养的十分细致的手轻轻的敲击着桌角。无奈的看着靖安“罢了,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孩子,现在不宠着又能如何?明日哀家去皇上那探探。”
顿时一股甜蜜涌现。“就知道母后最疼我了,靖安自小没了生母,您一直对我视如己出,靖安何德何能得您如此厚爱。”
抬起粉嫩的小拳头来到太后身侧,轻轻敲打着肩膀。惹得太后一阵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