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允礼传了轿撵,一路上倒是并未遇见什么人。到了太极宫,门口守着的小太监见是监长公满脸谄媚的迎上前:“长公主,容奴才进去通报一声,还请长公主稍侯片刻。”
殷允礼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无须通禀,本宫自己进去。”
一边说着,清宵、护月便将那守门太监往一旁推开,殷允礼径直走进了内殿。小皇帝殷允庆正在吃饭,看见门口进来的殷允礼放下手中的玉筷,奔向殷允礼,扑在了她的怀里“皇姐,你都许久未来瞧庆儿了。”
殷允礼笑了笑:“皇姐这不是来了吗?近日可有认真听讲?”
“那是自然。”
殷允礼牵着他走到了桌前,一旁的内侍上前在殷允礼面前添了副碗筷。殷允庆仍旧笑着同殷允礼说话。殷允礼板了板脸:“庆儿,用膳时不要说话,你是帝王,是万民之表。”
殷允庆哦了一声,闷闷不乐的抬起筷子。用完膳,殷允礼离开太极宫,并未传轿,走回了未央宫:“也难怪太后要扶持他上位,一个庸才!”
“阙廷楼那边安排妥了吗?”
“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安排在李府的人会想办法让李尚的儿子李寻安知道这件事的。”
“好。”
桌案前,殷允礼抄着佛经,护月进门:“公主,百里小姐求见。”
“百里微?”
“是。”
“请到前厅吧。”
……......“臣女百里微见过长公主。”
说话的是个极为温婉的女子。“嗯,百里小姐请起。”
“臣女此次进宫,是哥哥吩咐的,哥哥让我将这封信亲手交到您手里。”
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殷允礼伸手接过,百里微行礼道:“若公主无事,臣女便先退下了。”
“嗯。”
护月待百里微离开后:“没看出来,百里丞相这样的人,他的妹妹倒是如此温婉。”
殷允礼一边看着手中的信,一边回应这护月的话:“这百里小姐还真是……”一顿,神情瞬间凝重。一旁的护月连忙道:“公主,怎么了?”
殷允礼将手中的信递给护月:“你自己看。”
护月看完信一脸愤恨:“那老妖婆,还真是不安生。竟想出这损法!那公主准备如何?”
“将计就计喽!”
殷允礼挑了挑眉“吩咐我们在宫里的人这样做……”“是。”
……......入夜,阙廷楼门庭若市,车马喧哗。不用打听便知道,今儿是这楼中得花魁娘子祝菁菁挂牌之日。未央宫中殷允礼坐在案前,指甲不紧不慢得敲击着,看了眼窗外,红唇轻起:“什么时辰了?”
“戌时。”
“去阙廷楼那边也该开始了。”
“去替本宫找副人皮面具,平常些。”
殷允礼换了一身月白色得男袍,发丝用玉冠束起,乍一看不就是一个玉树临风的俊公子。将那人皮面具带上掩去了那似妖的容颜,可对周身的贵气丝毫没有影响。到了阙廷楼,门口的老鸨颜妈妈瞧见殷允礼这身的楚锦,连忙陪笑着迎上前,一旁的护月花缺在暗处出示出一块令牌,老鸨会意,将殷允礼二人领到了楼上的雅座。这是个极好的位置,整个大堂一览无余,片刻后,一声锣鼓声响起,楼下大堂中传来颜妈妈那满是谄媚的声音:“各位大人,今儿是我们阙廷楼花魁姑娘挂牌之日,今天按老规矩,谁出的银子多,谁就能抱得美人归!”
说完,颜妈妈看向坐在大堂正中央的祝菁菁。祝菁菁穿着一件抹胸襦裙,外头罩着一层绯色轻纱,一双玉足并未着履,那脚趾就像藕节一般,眼尾微微上挑,见台下众人的目光看来,抿唇微笑,看得那台下之人眼中直冒光,恨不得黏在祝菁菁身上。正在众人看呆之时,二楼的一间中传出一声:“两百两白银。”
殷允礼放下茶盏看了过去,嘴角微翘。大堂中抬价的声音不断,径直从两百两抬到了两千两。颜妈妈喊道:“柳公子,两千两抱得美人归!”
护月咋咋呼呼的起了身:“公主,您看,那最后拍到手的人不是李寻安!”
“别急。”
殷允礼慢悠悠的吃着桌上的点心。颜妈妈最后一个字字音未落,李寻安身边的随从喊道:“慢着!我家公子出价两千两黄金!”
黄金二字刚落,大堂中本为未能抱的美人遗憾时,通通抬眼望向李寻安那处,纷纷猜测那是哪位世家子弟。人群中突然冒出一句:“这不是李太傅家儿子李寻安嘛!”
“是啊。”
”这么一说那侍从不就是李家的嘛!“殷允礼听如此,放下吃了一半的糕点,离开了雅间,离开阙廷楼前看了眼即将被人带到李寻安房中的祝菁菁。……......沐浴过后殷允礼倚靠在榻上,随意的翻看着手中的史书,护月边为她缴干头发,一边开了口:“公主如何晓得那李公子定会加价拍下祝姑娘的?”
殷允礼目光从书页上移下来,看向护月:“不过就是安排了些人同他打赌,那李寻安好胜自然就会不择手段对的拍下祝菁菁。不过没想到的是这李寻安出手竟如此阔绰。”
正当护月思索之时,殷允礼卷起书卷,拍在了护月头上:“你啊!多喝清宵学学,闲下来多看些书!”
“行了,今日你同我出去也累了,先去歇着吧,让清宵过来侍候吧!”
……......子时,殷允礼从睡梦中惊醒,片刻过后便是刺骨的痛意,张口已是嘶哑:“清宵!清宵!”
侯在耳房的清宵听闻连忙询问:“公主!公主!您怎么了?”
一进殿便瞧见殷允礼蜷缩着身子,靠在墙上:“公主您怎么了?”
见清宵进来,强撑着意识的殷允礼便再也支撑不住了。清宵见状不对,连忙将殷允礼扶到床榻上,护月闻声过来:“公主这是怎么了?”
边问边扶着殷允礼。扶上塌后,清宵猛吸了两口气:“护月!你快去找楚太医进宫,快!小心些!”
吩咐完护月后,清宵朝这夜色喊道:“花影,花缺,你们去请百里丞相和穆将军进宫,让鸾卫出来守着未央宫!”
两道黑影划过夜空。楚梓霖被护月提着进了未央宫,一进殿,扶着膝大口喘着气,护月仍在一旁催促着:“楚太医,快些瞧瞧公主,公主她又毒发了!”
清宵倒了杯水递给楚梓霖,楚梓霖连喝三杯这才缓过来。来到殷允礼床前把着脉,手指搭上脉搏的一瞬,神情瞬间凝重。“她这几日可有。吃什么寒性的食物。”
清宵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公主所有的吃食都是未央宫里信得过的人做得,女婢每道菜也都会查看。”
护月插口:“公主几日在外头吃了半块栗子糕。”
“那你可有吃,味道与往日得有何不同。”
“吃上去同别处得到无不同,只是刚入嘴时有一丝苦味。”
说到这护月懊恼得拍了拍头:“都怪我,没有拦着公主。”
清宵倒还是镇定,这是门口进来两到声影,清宵瞧见躬身行礼:“百里丞相,穆将军。”
两人随意摆了摆手,百里铭率先开口:”子霖,公主她怎么样了?”
楚梓霖摇了摇头:“我也没有办法,她这毒当初只是暂时压制了下去,如今这次爆发来的十分凶险,我也只能施针护照她的心脉,其他的只能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