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幸?”
隔壁家的老人听到这个名字,沉思了片刻才后知后觉道:“是隔壁家的余幸吗?”
她叹了口气,缓缓道来。余幸家中条件并不富裕,还有个不知上进的弟弟。当上叶卿允的侍女后,家中的人对她的态度才好上些许。原先余幸的爹娘就打算等她及笄之后,就将她嫁给村长的儿子;虽说他儿子已经有正妻,还有十多个小妾,但是村长的儿子一直对余幸的姿色记挂在心。村长的儿子更是个好吃懒做的泼皮无赖,就想着继承他爹的衣钵后也能衣食无忧,村里头的人对他的风评都不是很好。“你可曾看到余幸回家?”
叶卿允开口询问,不应该啊。余幸好歹也是个力气大的姑娘,除非是被什么不正规的手段给……迷昏了?老人家低头收拾着木柴,仔细的回想着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本着余幸一直以来对他们家也多有关照,想着能帮得上忙的话尽量多帮点儿。“不曾。但是昨夜他们家好似,灯火通明一整日。”
对于她们这种贫苦人家来说,烛火通明是很奢侈的,更别提还灯火通明直至清晨。离开那户人家后,望着那整齐堆放在木桩旁边的柴火,魏舒若有所思的垂下脑壳。刚刚余幸家中,柴火明显已然不够今日的使用量,但是她们却一点儿也不急,留下个砍柴都费劲的老妇人。按理说,这个时候庄稼也应没太大收成了;余幸那个不学无术的弟弟被保护的很好,她娘也不愿意让弟弟那么早就去学堂上学。那么为什么,他们两个都不在家呢?“你先别急,”魏舒顿了顿,清澈的星眸仿佛有炯炯不灭的火光:“总会露出马脚的。”
相信余幸的失联跟他家人脱不了干系。入夜——妇人手里拎着篮子,带着自己的丈夫行色匆匆的往屋子后头走去。魏舒几人蹑手蹑脚的紧跟其后,没有武功的几人十分小心翼翼,生怕暴露了行踪。只见前面两人面色各异的走进了地窖,点燃了地窖门前的烛灯,走了进去。“我不嫁!”
“你们凭什么干涉我的婚姻大事?”
“小幸,爹娘养你这般大也不容易。你看…我们家也没什么钱,拿不出银子给你弟弟上学堂,娶媳妇儿。”
魏舒闻言,扶在地窖的手一僵,她平日里最讨厌这种话了。叶卿允听的是断断续续的,毕竟她并非习武之人,听力委实差一点点。“弟弟弟弟!”
余幸像是忍无可忍,终于要爆发了:“你们的生活永远围绕着儿子活吗?女儿就压根不值钱对吗?”
“你这是什么话?只有儿子才能传宗接代,你们女儿不还是要嫁出去,成为别人家的人?”
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想都不想直接反驳。传宗接代?又是传宗接代!她都听厌倦了。弟弟自己不争气,为什么要拿她的婚姻做垫背啊?村长的儿子就是个地痞流氓,老婆小妾一大堆,她嫁过去的话,定然是要不见天日的!为了那五百两,她爹娘就要把她嫁出去!明明自己平日里已经够懂事了,家务活抢着干,吃的饭菜也不敢和弟弟争抢,为了挣钱补贴家用,她甚至四处漂泊,就为了找个好一点的地儿给家里赚更多的银子。结果还是抵不过那五百两吗?用娘生病的理由将她骗了回来,然后将她困在地窖之中,后日抬进村长儿子房内。那她努力了这么久的意义何在?跟着小姐,她见过了外面的风景;明白了女子不输男儿,只要有能力也能闯荡出自己的天地来!而且,她也很享受凭借自己劳动换来的生活,她不想被困在宅院之中,只能宅斗,迷失自我。“我以为,只要我赚的钱够多,你们就不会把我当成商品一样嫁出去。”
姑娘红肿的眼充满了对原生父母的控诉,“没想到,到头来,你们的想法根深蒂固!”
老妇人显然还是有些心软的,她将篮子放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道:“嫁给村长儿子有什么不好?你以后就不用那般辛苦了。”
那般辛苦?她一点也不觉得辛苦,只觉得十分满足。多说无益,还是想着有什么办法能溜出去。自己消失了这么久,小姐该担心了。“收起你那些小心思。”
她爹像是看懂了她想要逃跑的意图:“未免日长梦多,我已经和村长协议,明天就把你嫁给村长儿子。”
余幸脸色一白,没想到爹爹居然如此心狠,恨不得将她早点嫁出去,然后拿到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