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跟着他一块去找人了。霍则寅这个战友叫阚泽。家住清莲洲郊区村庄里。在入伍的那些日子里,家里的父母先后离世了,现在家中只有他一人,因为身体,他也没娶妻生子什么的,一年到头孤零零一个人守着老宅,也就是这样,才让霍则寅看不下去了。到了阚家,岑欢喜看到童之从隔壁的屋子里出来,胡子拉碴,衣衫不整的,完全没有之前见到的书生意气样。他也看到她了。但她不给人搭话的机会,马上拉着霍则寅进屋,完了还把院门给关上了,在院子里劈柴的阚泽看到他们,放下柴刀,手下意识在衣服上抹了几下。“霍将军,林夫人。”
霍则寅上前姿势粗犷的给了人一个拥抱。“跟我还这么见外呢?”
“和之前一样叫我则寅哥就成,这是我亲妹子,叫岑欢喜,医术很好,擅长诊治疑难杂症,我特地把她带来给你看看病。”
“你也别排斥,什么狗屁小病就挨,大病就死的想法给我收起来,不管看完结果怎样,今天这个病,你是看定了!”
阚泽是霍则寅的兵,知道他的性子,犹豫了一下也就没拒绝,去搬了几个小板凳出来,把手搁在其中一个空板凳上让岑欢喜把脉。所幸,结果不差。“这是之前受过重击,五脏六腑濒临裂开,后续饮食什么的没跟上,休息时间不够还做了劳苦事,五脏六腑被耗虚了的典型症状。”
“不是什么大毛病,药可以调理的七七八八,但以后这种重活还是少干为好。”
岑欢喜看了一眼立在树桩子上的柴刀,和被劈的差不多的柴火,给出建议。但这个建议,被遵守的可能性不大。阚泽却没说以自己的家境和孤家寡人的身份,不可能避开重活,而是浅笑着应下,瘦的有点下凹的脸颊,因为这抹笑容,显出几分温润。霍则寅恍惚间好像看到了早年跟在自己身边,不管干多苦多累多危险的活,都笑的乐观的阚泽,脑子一热,问人要不要去读书。“当初在战场上,你虽然是普通士兵,但我知道你的脑子一点都不比别人差,很多战术都是经过你提点我才想的起来的,你继续研读军书兵法,完全可以当军师。”
“既可以继续接触你的热爱,也不会伤及身体。”
阚泽对霍则寅说的话很心动。但心动归心动,他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很清晰的。“我年纪大了,脑子已经不如以前活了,再加上退伍后都没再接触过那些东西,根本就搞不懂。”
话音刚落。就听到霍则寅敲板凳的声音。循声望去,他一张脸严肃的不得了。“你这是妄自菲薄,你在兵法上是有天赋的,而天赋这种东西很玄妙,即使你这么久没接触了,再度接触,也会比那些一直坚持研读,却只能靠死读书的人厉害。”
“现在只要你点头,钱财什么的我都给你包了,你别觉得不好意思,我只是见不得一个将才被埋没。”
爱才之心,人皆有之。而往高处走,也是人的本能。阚泽看着霍则寅,想到了当初自己在危急关头提出自己的想法时,他给自己的信任的目光,恍惚间,之前的霍则寅和现在的霍则寅重合在一起,他也顺从本能点头。“好。”
与这声回应同时响起的是一声微弱的枯枝断裂声。岑欢喜第一时间去打开院门,冷声道,“谁偷听?”
霍则寅和阚泽听她这么说还以为她是在威慑偷听的人,殊不知她是在询问植物,而植物也给出了回答。【隔壁童家小子!】童之?岑欢喜对童之这个人感官很差,下意识皱起眉头,但转念一想,他们刚才也没说什么不方便外人听的东西,也就放心了,进屋去给阚泽开药方。但事实证明。她对人性还是了解的太浅了。也就不到半天的功夫,岑欢喜和霍则寅带着阚泽离开阚家时,就听到外边关于自己的流言四起。她让车夫找个地方停下,自己微微推开窗户,各种各样的声音从缝隙中钻进车厢,其中有一道声音就是她想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