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那个孕妇有没有反抗过,就算知道也无能为力,因为那是家事。林默这么说,是在提醒岑欢喜。提醒她有些事情是管不了的,所以就不要太把那些管不了的事情往心里放。岑欢喜也不是傻子,听出来林默的意思了。她又喝下一口他送到嘴边的甜水,抬手接过调羹。她的指腹划过他的手背,温润腻人,让他觉得被触碰到的皮肤跟过电一样麻了,眼神也瞬间晦暗,视线在她专心喝甜水的侧脸上流连,最终还是压不住念想,在她后颈上捏了捏。她已经习惯他时不时的动手动脚了,再加上他们坐的这个位置周围有遮挡,是一个还算有隐私的空间,所以她也不在乎他的小动作。自顾自喝完甜水,手抵在碗沿上轻轻往外一推。几乎是下一秒,他拿着帕子的手就抵在眼前了。她眨了眨眼。“是不是太小心翼翼了呀我们的林大人,虽然我现在是双身子,但我也不是什么瓷娃娃啊,以前能做的,大多数我现在还能做。”
岑欢喜太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了,但林默不放心。“你能做是一回事,我想护着你是另外一回事。”
这话说到岑欢喜心窝子里了,她不再在这方面多言,而是招呼来店员点单,因为察觉到他们身份不一样,来的不是店员而是掌柜的。“夫人,您可以试试我家的柳叶酥,形似柳叶,口感清甜,是我家的特色。”
岑欢喜一听到清甜二字就果断下单了。掌柜的看她这么爽快,高兴的有推荐了几个招牌,岑欢喜听着听着心思就被外边传来的袅袅乐声吸引过去了,掌柜的见状主动介绍。“夫人好眼光啊,这声音是巴陵戏,是我们巴陵的特色,和京剧豫剧什么的不一样,别有一番滋味。”
“您要是喜欢的话,可以去隔壁街的巴陵大院,那一天一半时间都在演巴陵戏,还不收门票。”
“虽然不收门票,但进去后一定得点茶水。”
这不就是变相的收门票钱嘛。只不过岑欢喜不差那一点钱,让掌柜的把自己刚才点的东西打包起来,然后起身起了巴陵大院。真不愧叫大院,占地面积是真的大。一进去就能看到正中间的戏台,戏台前边摆着桌椅,这会已经坐满大半了,因为不收门票钱,茶水最便宜的很多人家也受得起,所以大厅坐着的人鱼龙混杂的,味道有些浑浊。岑欢喜掩鼻。林默唤来跑堂的。“你们这里有包厢吗?”
跑堂的把汗巾往肩膀上一甩,表情喜气,声音嘹亮。“有的客官,您跟我来!”
他领着林默他们上楼,“这是最后一间包厢了,也是低销最贵的,二位是要还是不要?”
林默没有犹豫,“可以,你们这除了茶水还提供什么?”
不赚门票钱,那可不得在其他地方下功夫嘛,跑堂的一溜烟念了一串菜名,其中好几个岑欢喜听着都还可以,就点了。其中一道名为全家福的浓汤,最受她喜欢。她开开心心喝了一大碗。满足的摸着肚子,转头看底下终于开始的巴陵戏。卖甜水的掌柜的说的没错,巴陵戏真的别有一番滋味,她看的入了神,直到林默把剃好刺的鱼肉送到她嘴边才想起来吃东西。“这个好好看啊!我明天还来!”
林默看她因为沉迷看戏,咽下了自己偷偷混在鱼肉里,用来试探她承受能力的猪肉,心知让人来这看戏绝对是一个好事,就答应下来了。接下来一连好几天都带着人来,但今天不一样,岑欢喜在这遇见马宴殊了。说实在的,她和马宴殊交集并不深,但碰都碰到了,就打个招呼。马宴殊看着站在岑欢喜身边呈现保护姿态的林默,眼神复杂,“是好久不见了岑大夫,看样子你现在过得挺好的。”
这话有点奇怪。但岑欢喜揪不出来具体哪个点奇怪,只好当做自己疑心病作怪,挂着商业假笑和人寒暄。“马公子看着过得也不赖啊,看你这是刚要来看戏,那我们就耽搁你看戏了,有缘再见。”
她扯了几句就提出告别。林默会意揽着她出去,在与马宴殊擦肩而过的时候,两个男人碰了一下,双方动作都没有什么大变动,但等马宴殊在包厢里坐下后,捂着肩膀斯哈的吸气呼气。这个林默,看着温文尔雅的,切开全是黑馅!自己就一不小心流露了一点对岑欢喜的感情,他就这么记仇,走前还要撞自己一下。而撞了马宴殊一下,取得一波小小的胜利的林默,也只是开心了一瞬,他如前几天一样,护着岑欢喜洗手擦脸,然后接过林白送来的,林母专门给岑欢喜炖的补汤,看着人喝完。其实他想给人喂完的,但她死活不同意,自己只能退而求其次盯着人喝了。但这次盯着人喝完后,他却没有去做其他事情,还是坐在原地不动,这个异常一下子就让岑欢喜注意到了。“怎么了?”
“你和那个马宴殊,认识多久了?”
林默都不屑藏着掖着,开口就是直球,岑欢喜听的一懵。“马宴殊啊,一开始在五里镇认识的,他做药材生意,那会跟我有过合作,后来他走了,咱也去京城了,就没有过交集了。”
岑欢喜自认和马宴殊只见清清白白,所以说的也坦荡,说完还戏谑的看着林默。“我们的林大人,是吃醋了吗?”
多新鲜啊。林默吃醋诶!在她的认知里,林默一直是一个进退有度,什么都胸有成竹的人,所以她觉得对方肯定知道自己除了他以外没有其他人了,不会做出吃醋这种事情,但万万没想到,他真的会吃醋。林默看着她笑的俏皮的样子,微微眯眼,猛的扑向她,动作看似凶猛,其实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只能将人困在身下挠痒痒。看着人笑的眼角都沁出泪水了,他才停手。“我自然是信你的,我只是不信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