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镇上时,特地嘱咐了一下请的人记得看好田地,但中午回来后从林母口中得知,这些人都不干了,说担心感染疯病。“简直胡说八道!”
“我哪来的疯病!”
她气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可是这话说出去,除了自家人,谁信啊!“好了好了,娘知道你委屈,我们现在得先解决那七亩地无人种的事情,要不然好好的地,荒着怪可惜的。”
林母拍了拍岑欢喜的肩膀,安抚道。岑欢喜稍稍压下这份愁绪,趁着午休自个浇了一亩地,随后简单打理一下就回镇上开店了。刚在店中坐下,就听见了敲门声,循声望去,是一对衣衫褴褛的父子,孩子看着也就和十三、四岁的样子,性子很胆小,至少初见见面给岑欢喜的感觉是这样。“请问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请问你们招帮工吗?我们什么活都可以干,打扫卫生,帮忙卸货什么的,都可以!”
父亲急忙自荐。悬医阁不需要人了,但家里的地还是需要的。所以岑欢喜也没急着拒绝,抬手边请他们进来,边询问。“你们会种地吗?”
“会!”
父亲眼睛冒光,寻思着有戏,赶紧自我介绍。“我叫岳从戎,这是我儿子,岳向北,我们是从中原来的,一路上什么活都干过,不仅会种地,还会做些简单的木活泥瓦活等。”
“那为什么南下?”
这点很关键。岳从戎愣了一下,下意识咽了咽口气,半晌后缓缓开口。“为了找孩子他娘。”
“向北三岁的时候,她走了,从此了无音讯,我能做的就是把向北带到一定的年龄后,带着他找她。”
他一直以为说起这些事时自己会很难受,但直到自己真说起来了,才知道,胸口虽然涨得慌,但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难受。这个理由岑欢喜可以接受,当场就手拟了一份文书。“我有七亩的药田,包吃包一顿饭,但月薪两个人只有四十铜板,可以接受吗?”
“可以!”
正好前些日子为了存放药材方便,她在地边上加建了一间茅草屋,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上哪给岳家父子找地住呢!不过岳家父子确实是能干的。自从那天安顿下来后,手脚就没有闲下来过,不仅按要求给地与蓄水池净化了,甚至还在两天内把新种子播完了,这个效率让岑欢喜觉得月薪给的划算,高兴之余,还给他们加餐。她仁善,岳家父子也知恩图报,活做得更好了。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在岑欢喜以为事情会越来越好的时候,她被村中所谓的长者带着人闯进家门掳走关到村中祠堂,路上她不断的挣扎质问,却没得到半句回答。直到祠堂大门阖上,他们才隔着门给了她答案。“我们村请神是为了求风调雨顺,粮食丰收的,但是自从你开始出风头后,村里的田地就不太对劲了,如果说全部收获的少没话说,但别人都少就你家多就不对劲了。”
“肯定是你这个妖妇抢走了我们村的神恩!”
“只要在三天后送神的时候把你祭给神,我们就可以重获神恩了。”
“当然,除此之外还因为你那个会传染的疯病,为了全村人着想,只能牺牲你一个了。”
岑欢喜听的满头雾水,用力的拍了一下门扉,声音喑哑。“我没有疯病!而且就算是疯病也不会传染!”
“怎么不会传染,你这个疯病我看就是林默传染给你的。”
门外人冷哼一声,高声说道。“当初林默进京赶考高中探花,本该是官袍加身,荣华庇后辈百世,结果却突然瘫着被送回来了,我见过隔壁村一个疯病发作的人,就是这样的。”
“现在你也疯了,还对着草说话,哼,我们再不做点什么,村子就因为你们毁了!”
说完这人从门外狠狠地踹了一下大门,带着一群人在岑欢喜的呼喊中远去。岑欢喜喊了半天都没得到回应,心中明白他们已经走了,无奈止了声,靠着门滑坐在地上,看着高高的围墙,开始思索如何逃脱。可惜这群人早有准备,偌大的祠堂除了摆满牌位的供桌以外,没有其他可以垫脚的地方。她愤愤的抬手砸了一下门板。门上的木刺在手上划了一道口子,岑欢喜疼的嘶了一声,捂着手吹了几口气,缓了一会开始满祠堂溜达找突破口,最后盯上了一个刚被封上的狗洞。封洞的土还黏糊着呢,这个时候努努力,应该可以挖开。岑欢喜找不着工具,就徒手挖,好不容易挖出一点可以看见光的洞,还没来得及兴奋,就在这个洞中,和一个人来了次对视。岑欢喜:……尴尬了。洞又被封上了,这次还在内外用木板和钉子封上了,她偷摸掰了一下,纹丝不动,这个小动作被春花看了个正着,只见她睨了岑欢喜一眼,从鼻孔里发出冷哼。“你这个小贱蹄子听好了,再让我们发现你想跑,我就把你家那几个小兔崽子吊在大门口!”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两个人的对视,被李大爷打断了,长相本就刻薄的大爷,故意瘫着脸的时候,更是尖酸。“行了!赶紧走!”
“还有你岑欢喜,可以被祭神,那可是天大的福分,你老老实实待着!”
说完,李大爷带着人离开了。徒留岑欢喜在门内,看着外面的景色慢慢的被门盖住。那边的林母,在岑欢喜被抓走的时候就要跟上去救人了,但走到一半,就被人拦住了,为首拦住她的竟然是赵秀容。“娘,岑欢喜就是个疯子,还是个挡我们村子福运的疯子,被抓走那可是皆大欢喜的好事,你就别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