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行从右至左第三个格子,五味子,第三行从左至右第五个格子……”文竹将岑欢喜所提出的所有药材,都背了出来,即使有些需要再想一下,但是最终还是全部答了出来。“看得出来,你很是刻苦了,不过在积雪草和天胡荽这二者的区别上,还是火候不到。”
岑欢喜的循循教导,文竹都听得仔细,甚至还特地拿了宣纸,将岑欢喜所言的要点都一一记下。“多谢师父!”
一番探讨下来,文竹收获良多,从前不得要领的地方,他也全都记在本子上,只待见到岑欢喜之时,能够让岑欢喜为自己解疑答惑。看到文竹如此刻苦好学,岑欢喜也很是欣慰,拍了拍文竹的头:“好孩子,你以后一定会是个好大夫的。”
文竹的心一下子柔软起来,感受着岑欢喜指尖的温度,他那黑暗又敏感的心,仿佛被羽毛划过,呼吸都不敢太过大声。“师父……”不知为何,文竹的眼眶有些热热的,有种想要洒泪的冲动。“小屁孩,别哭,都是男子汉了!我儿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不哭鼻子了!”
岑欢喜用帕子为文竹抹了眼泪,文竹咬了咬唇,却是沉溺在岑欢喜的温柔之中。他没有娘,没有感受过母爱,可是在岑欢喜身上,他感受到了这种温暖的感觉,他也很感激岑欢喜的收留。即使岑欢喜如今还未真正认下他当徒弟,但在他心里,岑欢喜就是他的师父。“改天你便可以向我拜师了,不过你要跟在这些前辈面前多看多学,遇到特殊情况也不要怕,解决不了的就交给更擅长的人。”
文竹用力地点点头,笑起来露出来甜甜的酒窝,知道岑欢喜在处处为自己着想,而且最重要的是,岑欢喜答应自己可以拜她为师了!“夫人,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就喝了拜师茶吧!”
方婷捂着嘴偷笑,一边偷偷地给文竹递眼色。文竹心领神会,立刻放下本子,跑去端了一杯敬师茶来。望着文竹那期盼的眼神,岑欢喜也柔柔一笑,接下了文竹手中的茶,一饮而尽。“既然拜师,为师也该给你准备些拜师礼,只是如今为师身无长物,这是为师的师父曾给为师的古籍。”
说着,岑欢喜便从腰间将严老在世时交给她的医书,郑重其事地递到文竹的手中。看着那虽然已经被翻阅了无数次,但仍旧平整的医书,文竹小心地接下,那本医书的分量却是让文竹觉得自己还不够分量。“师父……这……”文竹迟疑了一下。“有什么问题吗?”
岑欢喜拧了下秀眉道。文竹摇了摇头,之后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来,小心翼翼地将这本医书包裹起来,很是宝贝地放进了怀中。岑欢喜见文竹如此珍重这本医书,不禁想起了当年自己拜师严老时,严老那笑眯眯的模样,自己也是对医书很是宝贝。如今竟有了时过境迁之感。“夫人,莫不是想起严老了。”
方婷见岑欢喜有些伤神,知是岑欢喜想起了故人,小心地摸着岑欢喜的手。“师父他老人家在天之灵,若是见到我收到如此聪慧的徒弟,也会含笑九泉吧。”
岑欢喜说完这句话之后,长舒了一口气,仿佛释怀了一般。“师父,你是在想师祖吗?”
文竹歪着头,询问道。“既然拜了师,文竹也该去给师祖磕个头。”
岑欢喜点点头说道。说罢,岑欢喜便带着文竹来到祠堂,打开门后,只见供桌正中黑乎乎的牌位上上书几个大字:先师严公之灵位。“徒儿,前来拜见你师祖吧。”
说完,岑欢喜便将文竹推上前去,方婷将香点燃,递到文竹的手中。文竹神色恭敬地接过香,对着灵位拜了拜后,便插入香炉之中,随后跪在蒲团之上,行三跪九叩之礼,过程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岑欢喜看着文竹那恭敬的模样,欣慰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