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为父的!为父没事!”
因为太过用力,贺老爷再次咳了起来。见贺祖文还是愣着不动,贺老爷提起拐杖便要朝着贺祖文打去:“为父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孩儿这就去,爹爹莫要动怒了,要保重身体。”
贺祖文不忍父亲难受,快步冲出门去,追上贺晴文。“呜呜呜……”只见贺晴文坐在假山后的石墩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贺祖文瞧着贺晴文哭得又红又肿的双眼,很是心疼。自小到大,父亲只会叱责自己,对他这个妹妹从来都是呵护有加,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不会说一句重话。如今竟是为了一个小小的糕点铺掌柜,对着贺晴文大发雷霆,甚至贺晴文哭得梨花带雨父亲都不为所动,贺祖文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妹妹……别哭了……”贺祖文轻轻将还在呜咽的贺晴文揽在怀里。贺晴文被贺祖文摸着头,鼻头一阵酸涩,本来已经平复不少的心情再次委屈起来,泪水连带着鼻涕全都濡在了贺祖文的袍子上。“别哭了,妹妹,再哭明日眼睛都肿成核桃了。”
贺祖文温柔地拭去了贺晴文眼角的泪珠,那滚烫的热泪,仿佛要灼伤贺祖文的手心。“哥……你说……父亲为何要那般对我……”贺晴文抽抽搭搭地抬着泪眼,问向贺祖文。贺祖文瞧着贺晴文泪眼婆娑的样子,心中难受,张张口却哑口无言。他也不知父亲心中所想,平日里他们兄妹二人无论做什么事情,父亲都不会过问的,甚至还会帮他们善后。如今不过是惩戒了一个小小的掌柜,父亲便全然不顾亲情,贺祖文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缘由…“呦!少爷,小姐……”管家正准备回去禀告贺老爷,自己将岑欢喜一行人送到了店铺之中,没想到迎面便碰到了贺家兄妹。见到管家对自己行礼,贺晴文连忙用帕子捂着自己哭花了妆的脸。“管家这是去忙了什么,如此气喘吁吁的?”
为了不让管家的注意力在贺晴文身上,贺祖文连忙出声,将管家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回禀少爷,方才老奴送了贵客归去,这才匆匆赶回,要去回禀老爷。”
“贵客?哪位贵客?为何父亲未曾向我们提起?”
贺祖文染上了好奇的神色。贺晴文也很好奇,哪位贵客需要在自己家也算是元老级别的管家送客。“这……”管家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那个名字。“回禀少爷,是林岑氏。”
听到“林岑氏”三个字,贺家兄妹二人终于恍然大悟,明白父亲突然动怒的原因。“没想到那个小贱蹄子的手伸得如此之长!竟然到父亲面前告你我兄妹二人的黑状!”
贺晴文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嫉恨的神色。管家见情况不妙,立马便要脚底抹油溜了:“若是少爷和小姐无事吩咐,小的便去向老爷回禀了。”
不等贺家兄妹做出反应,管家便撒丫子离开了。贺祖文还想问些内情,但见管家一副不想深聊的样子,只得作罢。贺晴文怨恨又隐忍地咬着嘴唇,几乎要将粉唇咬破,但似乎已经感受不到了疼痛一般。“妹妹,你这又是做什么?你这样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贺祖文看着贺晴文那已经渗出血色的樱唇,心中对岑欢喜的厌恶又多了一分。“哥……我恨她!我要让她消失在京城里!”
贺晴文咬牙切齿的,整个面容因为仇恨已经变得扭曲起来。“妹妹,哥一定会帮你出这口恶气的,只是如今父亲看中她,我们暂时动她不得。”
“若是之后她没有利用价值,父亲绝对会弃她如蔽履,待到那时咱们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贺晴文听话地点点头,正如哥哥所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今日所承受的痛苦,待到他日岑欢喜落魄了,她一定要十倍百倍地让岑欢喜奉还!这边贺家兄妹已经嫉恨上了岑欢喜,那边岑欢喜的冰饮铺子却是开得如火如荼的。“夫人,还是您的方法灵验,只不过是去贺府走了一遭,那贺家兄妹便被请了回去,他们走的时候还一脸莫名其妙的。”
“就是可惜了夫人的那朵上好的千年灵芝了。”
方婷一脸可惜道。“只要能够办成事情,就算再来一朵千年灵芝,我也出得起。”
岑欢喜的眸子里闪着光亮,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夫人,您确定能够从贺家找到突破口吗?若是贺家出尔反尔,未能将那邪医找出来,而是将千年灵芝给吞下,又待如何?”
一想到当时那贺老爷眼里对千年灵芝的渴求,方婷忍不住担忧。“方婷,有句话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既然咱们知晓了这些人之间暗中有联系,自然要抛出些诱饵来,才能钓上大鱼。”
听着岑欢喜所言,方婷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见方婷还是在云里雾里的,岑欢喜笑着摇了摇头:“你啊!不用总是懂些大道理,你只要好好地保护自己,便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我要帮夫人赚钱!毕竟夫人还有那患了隐疾的夫君要养。”
方婷脑中闪过今日,岑欢喜在贺老爷面前声泪俱下地讲述着,自己的夫君如何患了隐疾,自己要赚取医药费的表情,就忍不住偷笑。“好啊方婷,你竟敢取笑主子了!看来以后有什么事情,就不带你了。”
岑欢喜忍不住捏了捏方婷的脸颊,一脸的无奈。“夫人,你捏痛方婷了!”
只见方婷的一半脸被岑欢喜扯着,说话都不利索了。“就是吃痛才能长记性,我这是在告诉你,不能随便议论主子的是非!”
虽然说着要让方婷长记性,但岑欢喜还是没忍心下手很重,只是亲昵地扯了扯,随后又摸了摸方婷稚嫩的脸颊。方婷不好意思地吐了吐香舌:“多谢夫人手下留情!”
“只是不知道,这贺家何时能够将那邪医找到……”岑欢喜若有所思道。“夫人,咱们饵子都已经抛下去了,自然就要等鱼儿咬钩,而鱼儿咬钩也需要时间,咱们要有耐心,才能钓上大鱼。”
方婷摇头晃脑地说出一大串话来,让岑欢喜都有些吃惊,因为方婷竟然说出来放长线,钓大鱼这样的至理名言。“方婷竟然开始给夫人讲大道理了!不过你的所言不假,钓鱼是需要耐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