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黎时柒,半小时前我还在宿舍睡午觉,不过睡着睡着我觉得有点冷,一睁眼发现自己睡大街上了,我有点懵,一群人围着我看,我缓了半个小时也没搞明白我在哪儿,不过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我们学校可能被恐 怖 分子袭击了。不然我怎么睡在大街上,这是哪儿呢?难道是难民营?完了完了,我还没活够。不过话说回来这地方的人怎么都穿的这么旧呢?这是什么整蛊节目?还是说这恐怖组织还兼职拍戏?这时忽然一个热心大姨上前来开口问到:“姑娘,你打哪儿来啊?是碰到逃难来的吗?怎么晕在街上了?”
“逃难?”
我有点疑惑,低头打量了下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明明穿睡衣睡觉的我变成了一身日常装,我看看自己又看看他们,怎么看逃难的也不像我啊。我努力平复一下乱飞的思绪问到“请问这是哪儿啊?”
“哟,你们看这姑娘该不会饿傻了吧。”
我身边的人窃窃私语到。“姑娘,这儿是北平。”
热心大姨答到。北平?不应该叫北京吗?不会吧我穿越了?“那现在是何年月啊?”
我努力不让自己显得太惊慌。“现在当然民国八年了。”
热心大姨说到“哎?老李今天几号来着。”
被问到的大叔想了想到“二月十三,害,这孩子真可怜年还没过完咋就这样了。”
1919年?我倒吸一口凉气,这种年代,我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学的又稀里糊涂的人,不是死定了。我顿时觉得眼前一黑。起身想找个地方冷静一下。我漫无目的的瞎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湖边,我呆呆的盯着湖面,只觉前路茫茫毫无希望。“姑娘,你年纪轻轻的以后的路还长,别想不开啊,你冷静一下,有什么心事和我说好不好?”
我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声音。我转过头看见一个女人,长得让我觉得十分眼熟,“您是高君曼女士?”
“你认识我?你也是学生吧?”
她问到。我挠挠头到“算是吧。”
emmmm……怎么不算呢。“你是生活上遇到什么困难了吧?我带你去找陈先生,他会帮你的。”
高君曼女士温和的说到。我有些感动的点点头。可还是苦恼于怎么才能活下去。思绪一顿一摸口袋发现手机也还在身上,我此时仿佛看见一个空间,仔细一看,合着给我打包了,空间里俨然是我宿舍床位的样子,我的东西都跟着我过来了,不过屁用没有。我好歹是个穿越者,为什么这么惨呢?我随高君曼女士一路走着,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左右,到了一个小院前。高君曼回头招手对我说:“进来吧。”
我随着高君曼走入小院,刚进门就听见一阵爽朗的谈笑声。“仲甫,这个学生刚才在湖边轻生,我出去买菜的时候刚好看见了,我想着把她领回来看看咱们能不能帮帮她。”
高君曼女士说到。“嚯,这丫头长得真富贵。”
一位先生打趣到。我一时语塞,文人就是不一样说我胖还拐弯抹角的。“姑娘,你是哪个学校的学生?打哪儿来?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仲甫先生连连发问。我缺有些为难。难不成我告诉他我从未来来的,是某个二本大学的学生,现在的困难就是,我莫名其妙的穿越了回不去了?我想了想回到“我从东北来,拜读过先生的书,也知晓些先生的事,算……不上是学生,家道尚未中落时家中为我请过先生,识些字,会些数算和英文。二十一岁,如今来到北平只因家中遭难亲人俱已不在,是而想来北平投奔远亲,不想远亲也已离世,故而觉得前途未卜在湖边彷徨。”
“仲甫,这孩子可怜咱们帮帮她吧。”
高君曼女士试探的问到。“这样,你来新青年帮我整理手稿,再帮大家筛筛投稿,印印杂志,如果干得来学问够用,我便再推荐你去北京女子师范读书,如何?”
仲甫先生到。我闻言急忙鞠躬到:“多谢仲甫先生,我定尽心竭力,不让先生失望。”
“守常先生。”
一声清亮的男声想起。我闻声望去又是张熟悉的面庞。“赵世炎?”
我低声嘟囔着。“对了,姑娘,怎么称呼?”
仲甫先生问到。“我叫黎时柒,时间的时,一二三四五六七的柒。”
我答道。“十七?姑娘的名字到是有趣。”
赵世炎到。“守常先生刚出去了,要一会儿才能回,你先等会儿吧。”
仲甫先生笑着对赵世炎到。我此刻只觉得更加窘迫,是动物对陌生环境警惕的本能。“对了,十七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赵世炎,师范附中的学生,别看年纪不大,现在已经是大有名气,有学问,文笔也好,少年英才哦。”
仲甫先生一脸骄傲的介绍到。“仲甫先生过誉了。”
赵世炎拱手道。“还有啊,十七,等入学了就会有宿舍了,不过目前呢,只能委屈你在编辑部打个铺位,难为你一个女孩子了。”
仲甫先生到。“多谢仲甫先生照抚,现下的条件十七已经很是满意了。”
我急忙鞠躬道。许是看出了我的局促,赵世炎搭话到:“你也是学生吧?”
“目前还不算是。”
我嘴先于大脑答了上来。赵世炎一听,没忍住笑了起来。我只觉得脸热辣辣的。实在是太尴尬了。“方才我听见了姑娘的境况,不知姑娘可有字?”
赵世炎问到。“琴卿。”
我答道。“真是巧了,世炎的字是琴生。真是难得的缘分”仲甫先生笑到。我当然知道他的字,我还知道他精通五国语言,他文采斐然,他关心体贴劳苦大众,他是伟大的革命者,伟大的马克思主义战士,是我的偶像,是我从接触到近代史后,就疯狂崇拜的人。所以我悄悄给自己起了个相像的字,让我们显得近一点再近一点。对于来到这个时代我无比惶恐不知道该怎么生活,可对于遇见这些伟大的先辈我又无比的激动。看着他们有血有肉的出现在我面前,我有种说不出的兴奋。许是因为见到了赵世炎先生,又或许是仲甫先生的帮助,我忽然觉得我的前路中出现了一束光,而这种光也会引领我坦然走在这乱世中。1919年元日,春雨中逢施英,恰如见鹤与明台中,笑容款款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