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芳草”。“这是哪儿呀?”
周银杏用眼将屋子扫描了、然后用微弱的声音问着。 手背上的伤痕印入她的眼帘,虽然不痛了、 但看着还是会有几分扎心。“我这是怎么了?”
她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王明治丶又看着芳草。面对满腹疑问且带几分忧心的周银杏,王明治赶紧安慰道:“你刚醒来丶还需多休息。你脸上、手上的这点小伤疤丶为师保证回到药谷后便让它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的脸……怎么了?”
她刚好些,之前本就神志不清丶发生的事很难记起。她紧张地用双手捂着脸摸了又摸。“别着急丶师父医术好着呢;你好好躺着休息就行;再说了,你要想早点回药谷、就乖乖听话”。没人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丶她又做了些什么,都是安慰之类的话。三日后的清晨。周银杏走出屋子丶做了个深呼吸,不时摆动着身子活动筋骨;还俏皮地扭扭屁股。怎知正在高处谈话的神会大师与慧清师太正看着她呢。慧清师太难免捂嘴而笑。神会大师也笑了丶并说:“嗯丶恢复得不错”。这时芳草过来说:“银杏丶师父说咱们今日回药谷,你赶紧回屋收拾一下”。 “好嘞"。听到这消息丶周银杏开心地蹦哒起来。欣喜万分地回到屋中。王明治来到屋里对周银杏说:“你随我来。回去之前丶得先去谢谢神会大师。若不是他出手相救丶恐怕你已入魔过深,无药可救"。“这位便是神会大师"。王明治将周银杏带到神会大师面前。周银杏地握住大师的手丶激动地说:“大师丶谢谢你”。神会大师露出笑容,将手退回丶谦言说道:“女施主不用客气,救你乃是贫僧的本分。幸亏你体内有真气护体,否则你难逃此劫”。周银杏闻言而喜。只因神会大师的言语间丶给人另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王明治拘礼而言:“多谢大师丶师太相救之恩,今日顺带愚徒过来道别。日后若是用得上晚辈的地方丶晚辈在所不辞"。“唉…… 子然不必多礼,既是你徒弟丶就更不应该跟我客气。”
“那晚辈先走一步。”
躹了道别礼后丶师徒三人便离开了香山寺。回到药谷丶周银杏第一时间便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的面容。 “我的脸… ”“这么丑丶还好张子游没看到”。“都不记得有多久没见到他了”。想到这,她不禁起身走到屋前、仰望着天空发起呆。“怎么了?”
“你这才刚回来丶就这副模样,难不成你不喜欢药谷跟我们了?”
芳草过来见周银杏这般魂不守舍的样子丶着急地问道。周银杏这才舒颜一笑道:“我只不过是有些想张子游了,感觉好久都没见到他了”。“你难道都不记得了吗?”
"是你亲手伤了张子游丶而且把他伤得不轻。”
听了段芳草的这些话、 周银杏惊得双腿顿时发软无力,她看着自己的颤抖的双手丶 语无伦次地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伤了他?”
说着丶眼泪便如雨而落下。她一边哭丶又一边对芳草说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她的心难受到呼吸困难丶便扶着门抽泣而涕。"早的时候你自己不也伤得很重,我跟师父都担心死了丶哪有闲工夫告诉你”。 芳草说完也哭了起来丶声音竟比周银杏的还大。"行了… 你俩都别哭了,看着都揪心”。王明治本是给周银杏送药来,这一幕看得他心里别有一番滋味丶真不好受。他把药递在周银杏面前说:“脸上的伤都没好丶又哭得跟小花猫似的,想见子游丶得赶紧把脸上的疤复平”。周银杏这才停止哭泣,赶紧将药接过手。她打水将脸冼净丶涂上师父给她的这瓶“绿药膏”。一天两天………五日后,镜中的这张脸恢复如初。看着镜中的自己丶周银杏开心的笑了。她迅速起身便往王明治那儿去了。“师父丶你的药真的很了不起,你看我的脸……""唉丶 马屁少拍, 为师当然知道你的来意。 不过你千万别开心太早,为师只能尽力带你去找子游,至于你能不能见到他的人丶现在还不好说。”
“没事丶师父你就带我去吧,我知道你最好了。”
周银杏只顾着心中的喜悦,却不曾体会王明治话中有话。直到她来到“紫澜宫”。紫澜宫的大门前便有修月丶修竹持剑把守着。她俩第一时间便拦着不让进。“修月丶求求你让我进去吧,你我之前也相处过,我绝对不是成心伤害子游的,况且我是真心喜欢你们少主”……周银杏一番苦求,一边擦拭泪珠。修月早已心软。“姐姐丶放她进去吧,若是宫主怪罪丶我一人担着”。修竹其实也于心不忍,就放周银杏一人进去了。眼看紫澜宫内所有门都是紧闭着的,周银杏只有放声大喊着:“张子游丶你在哪? 我来找你了。"……………她的叫喊声没喊来张子游,倒是喊来了张子游他妈丶跟两名随从。萧紫澜一见是她,便大怒道:"谁放她进来的,还不赶紧把她轰出去”。修月丶修竹赶紧前来将周银杏拽着胳膊往外去。“我不走…""求求你让我看看张子游"。周银杏一边哭丶一边奋力挣扎。终于丶她使出浑身解数,挣脱前去。且料萧紫澜伸手一挥丶使出赤霞神光的光环布下结界。周银杏以身相撞,则被狠狠地击摔在地。“王明治赶紧前来将她扶起”。“今日我就放过你,日后再敢来,我必不饶你。赶紧给我滚”。萧紫澜的话、句句回荡在周银杏耳里及空气中。至始至终丶她都没见到张子游的身影,只得被迫离开了。回到药谷后又哭得稀里哗啦,一双眼红通通的。王明治心疼弟子丶便安慰道:“别哭了丶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找找看”。然而此时的张子游并不在紫澜宫,他被他母亲密送到寒冰洞中疗养身子。夏季是寒冰洞最凉的时节,只有此时洞中的寒气丶才足以克制住张子游体内余剩的热毒。周银杏离开后,萧紫澜速来到寒冰洞内。她嘴里说了句:“事不宜迟丶决不能让那臭丫头先找上这儿来”。“子游~ 你身子恢复得差不多了,为娘今日便将你体内余毒排出来;切记与我同心合力,在我用功时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睁眼丶否则娘会走火入魔”。张子游又怎会知自己的亲娘竟会对他施展禁术。他还生怕娘亲走火入魔,便全心全力地配合着呢。张子游闭目与母亲打坐在寒冰床上,过了一小阵丶他耳边回响着一句话:"忘了周银杏丶她是魔教派来伤害你的坏女人"。 他的脑子里顿时又浮现出被周银杏所伤的场景。这句话丶以及这画面,似乎定格在张子游的脑子里。逍遥仙尊这时来到寒冰内,他见一道紫光罩着寒冰床,仔细一瞅丶他发现萧紫澜正在对张子游施展禁术“惑心术"。这禁术便利用亦真亦假的假象和谎言丶来迷惑人,使人分辨不清是非真伪。如果他贸然出手,萧紫澜便会走火入魔。倍感万般无奈的逍遥仙尊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丶等着。且料萧紫澜尚未罢休,竟以逼毒的手段将儿子的心头血逼出来,她才作罢。然后将手一挥退去紫光罩。当然丶这一切都是在他虚弱的时候才能完成的。张子游睁开眼来大吐一口血,之后便觉心间空落落的。但整个人瞬间觉得轻松了许多。 “子游…"逍遥仙尊着急地上前去,他严肃地训斥萧紫澜道:"天下怎有这样狠心的母亲,不过是为“情”,情出自然丶则自然而然。你何必逆之”。萧紫澜一怒而起丶涌出一堆重语凶言,直逼逍遥仙尊说道:"我何必逆之, 枉你为子游的师父。难道那臭丫头把他伤成这样还不够吗?”
“师父丶母亲,你们都别吵了。我觉得好多了,是时候出去了”。 他便起身往外走去。 逍遥仙尊看到张子游冷漠的表情丶瞬间觉得他变了个人似的。"师父,大热天的、这洞口边也太凉了吧,外面都这么凉丶不知子游在里面如何受得了”。王明治带着周银杏找到寒冰洞来了。她刚走到洞边就冷得受不了,双手正抱着身子在后面叽里呱啦的。正说着"曹操”,曹操就走出来了。这一刻、周银杏心中不知有多欣喜,可让她更是吃惊。张子游看到王明治便打了招呼,看到周银杏便是愣了一下子丶然后用手狠狠将她推开。只因他看到她的那一刻丶脑子里就闪现被她打伤的那一幕,还回响着那句话“她是魔教派来伤害你的坏女人”。可周银杏以为张子游是在生她的气,追着向他道歉:“张子游丶对不起,我不是成心打伤的………”张子游转过脸来丶光眼神都可杀死人。他用手指着周银杏说道:“坏女人丶离我远点,再敢靠近丶休怪我过分"。面对张子游的冷言冷语丶和他陌生的面孔,周银杏直接崩溃;也被他吓得如同丢了魂。瞬间这一切变得这么卑微丶陌生,两个相爱的人形同陌路、连一句简单的问候没有。有谁又注意到萧紫澜脸上那得意到扭捏的笑容。逍遥仙尊走来对周银杏说:“孩子丶先回去吧”。而眼下周银杏哽咽难言丶心痛到无法呼吸。望着张子游离她而去的身影丶感觉自己像被遗弃在此,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甚至追击他的勇气都消失在空气里,任凭寒冰洞的冷气一股一股地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