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这一觉,喻遥睡的极其不安稳。或许是被一道惊雷给吓醒的,她睁开眼后,发现靳泽承还没有回家。从保温壶里倒了一点热水喝下,放下杯子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刚才的噩梦。有个身穿黑色雨衣的女人站在卧室门口,一脸诡异的笑着看她,随着雷光乍现,女人惨白的皮肤也被映照了出来。她慢慢掀开头顶的帽子,露出来上半张脸,竟然和……花小梨是一模一样的!喻遥觉得胸口瘆得慌。转过头,发现卧室的门竟然真的开着一条缝隙!走过去关上的时候,又看见了门前残留着一圈水渍,再加上屋外暴雨成灾,喻遥很难不联想到一些什么东西。她皱紧了眉头,缓缓躺回床上。如果刚才看到的那个雨衣女人……不是梦呢?但也不可能,花小梨都去世了两个月了。或许是怀孕的人都太多虑了吧。接下来几天,喻遥都断断续续的做到了这个噩梦,她差点儿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揉着眼睛总感觉看到了花小梨的脸。但真的下床走到了门口,又是空无一人。这个礼拜,靳泽承都没有回家,不知道在外面忙些什么。她也是肉眼可见的精神憔悴。一早,阿姨看见她脸色苍白如纸时都被吓了一大跳,连忙说道:“太太,我中午给您炖个大补汤吧,您这脸色也太差劲了。”
喻遥坐到餐桌上,两手托着下巴,心不在焉的回答道:“我没事,就是这几天没休息好而已。”
如果靳泽承晚上能回来,想必她也可以睡的踏实一点。可自从下暴雨那天,他离开之后,连个消息都没有。有些话想问都没有机会问了。将早餐端上桌,阿姨笑着说道:“看来您这是太想先生了吧,先生也真是的,这次竟然这么多天都没有回家一趟。”
“那您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吗?”
喻遥抿了口小米粥,笑着问道。摆小菜的女人摇了摇脑袋,喉咙口似乎卡了一下,才眼神闪躲着回答道:“应该是……我也不太清楚呢,但先生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才没能回家陪您的。”
喻遥神色冷清,眸光暗了暗之后,蓦地将手中的瓷勺丢向了旁边的墙壁,等到勺子四分五裂的碎躺在地上之后,她才嗓音颤抖的说道:“你骗人,你是不是也在包庇他出了轨!”
这句话问的全是感情,毫无演技。阿姨急忙解释道:“哎哟喂,先生那么那么爱你,他怎么可能出轨啊,我的老天爷啊,这么好的勺子……”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况下,竟然心疼一只勺子,喻遥觉得自己属实有点接不上戏了,她半举起一只空碗,想接着砸。转念一想,干脆直接嚎啕大哭了起来:“他…他都这么久没有回家了…肯定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啊,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好男人,妻子在家辛辛苦苦的怀孕,可他们却还在外面偷腥……呜呜呜我不活了啦!”
大概是忘记自己的雇主是名很出色的演员了,阿姨走上前,心疼的说道:“先生他真的是有事情被拖住了脚才没能回来的,太太你还怀着孕,千万不要瞎想呀,不能激动的。”
“那你……”喻遥还哽咽上了,眼眶红的像一只小兔子,“那你说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多天没能回来?”
弯子绕来绕去,总算是绕到了正事上。见她过于执着,又担心她真的因为胡思乱想而动了胎气,阿姨只得很深的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其实是先生的公司出了事情,有一个二期的施工项目,在前几天下暴雨的时候发生了坍塌事故,这几天新闻也一直在播报,已经死了两名工人了!”
“好端端的工程,怎么会突然坍塌的?”
喻遥狐疑的问道,她很清楚靳泽承的人品,偷工减料用些伪劣材料的事情,就算是刀按在这个男人的脖子上,他也做不出来的。况且他行事也一向谨慎小心,怎么这会儿还偏偏闹出了人命来?阿姨也不太了解具体的情况,又安慰了几句“先生绝对不可能出轨”之类的话,就去墙边收拾勺子的碎片了。喻遥没心思再继续吃早饭,擦了擦嘴之后走到了客厅里,发现电视还是开着的。她瞥了一眼,屏幕上突然绽放出一朵很土的玫瑰花。真的是深怕她不知道这是谁在捣鬼。花盛开之后,从花蕊里蹦出来了几个字:【送你的这份礼物喜欢吗?聪明女人就应该抓住机会,现在就逃跑!】暗骂了一句“神经病”,喻遥想也没想就将电视机关上了。她窝在沙发上,觉得刚才的“礼物”二字非常奇怪。该不会施工地房子坍塌的事故,是这个疯子的手笔吧?扯进来这么多条无辜的人命,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背后突然多出一道男声,拿着剪刀的园丁悄然出现,嗓音干瘪如乌鸦,“太太,有些真相你是逃避不了的,如果不想继续闹出人命,不想身边的人为此深陷泥潭的话,我建议您还是尽快联系墨先生比较好。”
毫无疑问,从花小梨的死开始,到现在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的。靳泽承是因为被人命官司缠身,这个礼拜才没能回来的。“你也是他的人?”
喻遥冷笑了一声,讥讽道:“他这手伸的还真是长啊,能把我们夫妻俩都耍的团团转。”
那国外到底有什么是值得她去了解的。竟然需要做到这般田地。如果她不去的话……靳泽承真的会出事吗?园丁没有介意喻遥的态度,尽职尽责的说道:“最迟就是明天晚上,墨先生会派直升飞机亲自过来接您,如果您不一同离开的话,您在乎的人都将受到危险。”
无论是国内国外,都无一例外。喻遥攥紧了拳头,她知道她就算可以护住靳泽承,但是罗建国、米薇薇等人的安全,她是没有把握的。这场博弈的棋局里,真正无辜的人其实是他们才对。果然人不能有太多牵挂啊,真的是很麻烦。在园丁要转身离开之时,喻遥眯起眼睛,重新叫住了他:“等等,这几天晚上在我卧室门口装神弄鬼的人,是你吗?”
老头子没说话,只是牵了牵唇角。他身材矮小,其实不用问,也应该知道并不是他的。喻遥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想着自己的神经可能真的是绷的太紧,出现了幻觉。突然,阿姨很兴奋的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大声说道:“太太,太好啦,先生刚才发来了消息,说他今天晚上就会回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