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之昀又被绑架了。而且对方的势力肯定很大,当街嘴里就被了一张臭哄哄的抹布,脑袋上还被套上了一个黑色麻布袋,一个壮汉把他给提溜到了面包车上。他昏迷了一会儿,醒来好像发现自己是在室外。有些冷意,睁眼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竟然被扒的只剩下一条内裤了,身下是那种干燥的黄草,还有些小石子,硌在皮肤上又痛又痒。周围没有灯,他艰难的从地上坐了起来,手被人用麻绳反绑的很紧,靠自己的话根本无法解开。又是哪个杀千刀的绑了自己?!只求别是酒店里那个疯女人就行。可惜愿望落空了。一瞬间,斗牛场的大灯全部都开了起来,明亮刺眼,恍若白昼,甚至清晰可见灯光下漂浮着的细小灰尘。不远处传来刺耳的轰鸣声,齐之昀艰难的转过头,才发现身后一直停着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低底盘的跑车,似乎还是改装过的Aventador系列,没有顶式的设计,前面也没有挡风玻璃,甚至前机舱盖上为了提速还贯穿了空气桥的设计。它是真真正正的黑夜之中的一头蛮牛。齐之昀恍然大悟,他好像就是……猎物。意识到这些后,男人脸色煞白,他踮起脚尖发现驾驶位上坐着的女人正是喻遥。她不断的踩着油门,让车子发出撕裂夜空的轰鸣声。不远处还有两辆车并排停放在一起,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靠在车头上,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斗牛场里的“盛景”。这小妮子也忒会折磨人,陆景修难免为自己几天前说她数学考不及格的事情而感到有些惶恐,她好像从来不是大院里那些漂亮软糯的女孩子。犹豫半晌,问道:“你真的不拦着点?”
靳泽承颇有怨词的瞥了一眼他,实话实说道:“我如果拦了,现在被绑在那里的就是你跟我了。”
“……也是。”
今天得知了一切消息的陆景修还是很震惊的,同样他通过调查汤以安,知道了她两年前也在那场酒会上,再加上她左手臂上的那颗小红痣,估计八九不离十,就是那一晚强上了他的死女人了。到底是有新仇旧恨要一起算的。虽然不知道那天在M1NT里给自己下药的人是谁,但估计也和斗牛场中那个脱不了干系,所以他亲自派人当街就把这男人敲晕了绑过来。“她……真的怀孕了?”
这事儿暂时还没去调查,但是喻遥也没必要编这种谎言来欺骗自己,靳泽承点了点头,反问道:“嗯,怀上了,你怎么想的?”
一边是好兄弟,另一边又是老婆的好姐妹。要是真发生了什么不统一的矛盾,他还真的不知道该站在谁的一边。这比签那些上亿的合同都要难。陆景修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抬眸说道:“我在考虑中,但我会尊重女方的意见的。”
在斗牛场操控室里的蒋远接受到了太太的信息,拨弄了一下某个按钮,让所有的喇叭都放起了斗牛时的背景音乐。齐之昀腿软的根本迈不开步子。然而游戏却被迫开始了。喻遥满脸都写着兴奋,12缸跑车启动时巨大的推背感让她双手笔直的撑在了方向盘上,以那种根本就没打算让齐之昀活下去的想法,横冲直撞的朝着他碾压过去。本来今天是想开吊车的,但那玩意儿还需要考B2驾照和塔顶司机的证件。不过也没事,下午的时候已经缠着靳泽承给自己报名了。以后再挑选幸运儿让他们感受一下被吊车追杀的感觉。见她真的不在乎弄出人命,轮胎要压倒自己脑袋的时候,齐之昀用逃命的本能极尽全力的往一旁滚了过去。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全部都印满了小石子,但却无暇顾及这种比起来九牛一毛的疼痛。前方喻遥已经在倒车了,很快又朝着自己撞来。由于双手还被反绑的原因,齐之昀弓着背,就像在蛙跳一样跑着步。二十几个回合下来,他累的精疲力尽。干脆就这么仰面朝天的躺在原地,让那兰博基尼把自己碾成肉酱得了。是真的跑步不动了。喻遥开着大车灯,是兰博基尼独有的Y字形,她踩着八厘米细高跟的鞋走下车时,身后的车还在发出着炸裂的声浪。就这么一步一步,逆光走向地上的男人。微卷的发丝被风吹起着,连地上的影子都很带感。半蹲在齐之昀的面前,喻遥将碎发都勾到了耳后,嗓音妩媚性感:“敢下药?想过有现在这样的一天吗?”
齐之昀当然没有想过了,也是现在才意识到报道上描述的靳泽承也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这个世界上似乎没有能限制到他的东西。也是,生意能做到那么大,连缅甸越南泰国的那些大佬都要对他敬重三分,又怎么可能在道上清清白白的。“我早就警告过你,汤以安不是你能动的人吧?”
喻遥的声音愈发冷淡。她其实也应该反思一下自己做事的方式,她有靳泽承护着,自然是没人敢来动她一根汗毛的,但是身边的人却是因为自己这种极端的报复,而频频陷入困境。意识到这个问题的还有陆景修,问道:“做的这么狠,不怕以后被报复?”
他们这个圈里的人虽然也行事狠戾,但真正会像喻遥这么折磨人的也就几家,而且大都已经移居意大利了。多半还是会饶对手一命,换个人情方便日后行事。但是喻遥却纯粹为了膺惩。“一些蝼蚁而已。”
靳泽承并不放在心上,蓦地一笑,回答道:“生意做这么大,不就是为了护她周全,让她无忧无虑的么。”
所以这也是他没有接手家里公司的原因,和政府走的太近,虽然手里有权但太过于干净,不像是他一手操弄起来的远庭,和军火商挂着钩,黑白两道通吃。听到“无忧无虑”这个词,陆景修是真的沉默了。还有哪家小姑娘要是能和喻遥如此一般的无忧无虑,他头砍下来给他们坐椅子都成。斗牛场里突然传出来了男人凄厉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