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凌晨1点半，贺则也依旧睡不着，江晚早已经在他的怀里进入了梦乡，呼吸均匀且安宁。
他起身，那个u盘插进了电脑里。
果然是他一直想要的那段视频源文件，也是贺正英手里最后的底牌。
想必是贺亦如跟柳建红说过这个的重要性，所以她才会弄来给贺则也。
只是贺则也依旧很谨慎，和西苑斗了这么多年，柳建红对他冷眉冷眼了这么多年，突然站在了自己的这一边让他反而有些不适应。
他拔下了u盘，打开书房的窗户，点燃了一根烟，烟雾随着微风飘散。
“则也，哪一天爸爸带你回家，一定要听爸爸的话。”
“则也，如果哪天妈妈不在了，不要难过，妈妈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
“你这个臭婊子，破坏我的家庭，还有脸要我们把孩子带回去，呸！”
贺则也永远忘不了自己缩在床底，柳建红和贺则路闯进他和妈妈的家，把妈妈逼到了墙角，破口大骂的场景。
妈妈那时候很无助，最后在他们的威胁和谩骂声里，从破败的阳台上，跳了下去。
他看着那张u盘，陷入了沉思。
如果这是柳建红的赎罪，他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原谅她。
“还没有睡？”
江晚起来上厕所，发现旁边的床位空了，果然书房的门缝里是亮着灯的。
他赶紧掐灭了手里的烟，贺则也一把抓住她的手，自然地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
“你怎么起来了？”
“上厕所，晚上汤做得不错，喝得有点多。”
贺则也合上了电脑，书房里昏黄的台灯让他的侧脸在黑暗里有一种立体的俊朗。
“在想柳姨的事？”
他点点头。
“我知道这个u盘，你觉得很烫手，今天她突然给芊芊红包，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妈妈的死，我这一辈子都忘记不了，只是那时候我太小了，没有能力救回妈妈，等她送到医院已经奄奄一息，贺家没有人来救她。”
贺则也的声音哽咽，江晚只能拥抱他给他安慰。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贺家付出应有的代价。”
“爸爸会被这些事情，牵扯进来吗？”
“会，白家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他都参与了，只要白家的人松了口，那他跑不了。”
“可是如果他出事，贺氏也会受影响吗？”
“会，我只能尽量把影响降到最低，贺氏到底是他创立的。”
江晚知道他有这个能力，能在风口浪尖的时候让贺氏集团能平稳地运行，任何的负面，尤其这样跟犯罪挂钩的负面对于任何一个公司都是致命的。
“那你会出手救爸爸吗？”
“不会。”
贺则也说得斩钉截铁，他和贺正英早就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了，虽然是父子，却没有任何的温情可言，贺正英的眼里，只有自己是最重要的，第二就是那不争气的贺则路。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贺则也看了一眼，是阿威。
“这么晚了，什么事？”
“贺爷，刚刚的消息，白家那边把老爷子供出来了，现在警察那边正去西苑呢。”
“知道了。”
江晚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看来这件事比他们想象中来得更快。
贺则也翻动着手机里的通讯录，给几个媒体都交代了，这件事如果媒体有了风声，尽量先压着，等明天贺氏的公关应急预案出来再发。
“你要去公安局吗？”
贺则也起身洗了把脸，穿衣服往外走。
“对，你睡吧，今晚我估计不会回来。”
“那你千万小心。”
江晚知道今天又会是一个不眠夜，贺氏的创始人，卷入了违禁药物的案子里，和自己的儿子作对，这不管是哪一条都会是能上头版头条的消息。
贺则也一脚油门，直接开到了公安局。
这件事的牵连很广，现在贺家也牵扯进来，黎瞬也没有下班，亲自盯着这个案子，公安局的审讯室里，大灯已经开了一夜。
贺正英猩红着眼睛走下了车。
他脸色铁青，拄着拐杖，管家原本想送他进去，他摆了摆手。
“不用，这地方我比你熟。”
贺则也晚他一步来到公安局，管家看到了还是毕恭毕敬地叫了句：“贺爷。”
他没有正眼看，只是跟着走进了公安局。
审讯室里，警察看着已经头发发白的贺正英，还有面前的供词，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贺正英，知道这次白家说得干干净净吗？”
“白家干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清楚。”
“你可以说不清楚，可是数据和证据骗不了人。”
他们拿出了银行的转账记录，还有白慕文出入西苑的监控记录。
“你的每一笔给到白家的转账，我们都能查得到，这些钱，白家都用来做心跳胶囊这种违禁药物了。”
“白景文之前是我的女婿，白慕文的公司我有投资，给他们再次追加投资，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警察也不是吃素的，知道他会这么说。
“你可以不知道白慕文拿这些做什么，那这个呢？”
警察又从笔记本里拿出了几张照片，照片上作坊监工的人，提着一袋子沉甸甸的东西出现在西苑的门口，随后西苑的监控被剪断了，一片黑白。
“这个人，是白慕文药物作坊的头，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西苑？”
贺正英看了一眼那张照片。
“我不认识，西苑又不是只有我一家在住，至于他是去找谁，那我怎么知道？”
“每一次他出现在西苑别墅的门口，您家的监控就会坏，不可能这么巧吧？你们这样有钱的人家，监控还不如楼下的小超市好用吗？”
贺正英不以为然，坐直了身体继续否认。
“我又不是开关，监控什么时候坏，我能怎么办？”
“贺正英，你也是海市的名人，我知道你为海市做过很多经济贡献，也解决了很多就业问题，但是不代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们就凭这些，就能定我的罪？未必太过于可笑。”
贺正英早有准备，他知道白家的人不会这么忠心，一定会吐得干干净净，所以他早就想好了对策，让他们抓不住把柄。
贺则也坐在审讯室外，听到了所有的对话，知道贺正英早就已经留了一手，没抓到实际的证据，是不会认得。
“黎局长，我看今晚你们可能白忙活了。”
黎瞬头发都快掉光了，送走了白慕文这个难啃的，又来个贺正英这个更难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