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市拍卖的第二件，当富态老者付然施法一挥，也在众修的面前揭晓了答案。
那……
同样是一株百年灵草！
而且——
还是百年蟾血参！
“诸位道友，这株蟾血参可不一般，前一株的年份是刚刚达到了百年，而这一株年份更久，足足有一百三十七年，只差十三年就能达到一百五十年。”
付然浑不在意场下众修错愕的目光，手指檀木盘，卖力地述说着好处，唾沫横飞。
“一百五十年，就是一道坎，以它炼制成弥天丹，药效多半更强三分。毋庸置疑，买到就是赚到，本门可是花了偌大辛苦，才将它采摘到手。”
“俗话说得好，一分价钱一分货。这般年份的灵草自然要高出少许，老夫与上面据理力争，终于为诸位争取到一个优惠折扣，亏本送福利！”
“好啦，闲话少说，拍卖底价定为一千一百灵石，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百灵石。”
付然腆着肚子，背负双手，笑眯眯地等待喊价。
场下，一时有些冷场。
要说这秘市举办者，也真够鸡贼加无耻的，明明是两株百年蟾血参，却要分开两次拍卖，还大力鼓吹两者的差异。
这差异……
简直是在强词夺理。
黑纱之后，林知易的嘴巴圆张，似乎不敢相信。
炼丹师徐青嘴角一阵抽动，索性别过脸，看向一旁的通道，并未即时喊价。
何天也觉得无语。
他是一名炼器师，与炼丹师完全是两个行当，在灵草辨别上肯定不及炼丹师。
可是，一些有关灵草的基本常识还是懂的。
灵草，惯以五十年为阶。
每一阶灵草，药效存在跳跃式的区分，药方也适应不同，因而对应了不同价码。
年份不足一百五十年，那便还是百年蟾血参，与上一株拍卖的没什么区别。
为了卖上价，故意忽略其中的关键，还真够……
奸商！
不过，话说回来。
何天眸子瞬间放亮，有一种得遇名师的感觉。
由始至终，付姓老者也没说谎，完全是在实事求是，那些极具煽动性的话语，不过是买卖交易时的引导。
药效强，那是自然。
同样的灵丹，还区分通透度几品，一百三十九年的蟾血参强过一百年出头的，通透度很可能高上一品，药效哪里会弱。
这其间的差距，多取决于炼丹师的技艺水准。
还有，多强调采摘的辛苦，多述说卖方的让步，无疑能在讨价还价中占理。
‘争取到优惠折扣’、‘亏本送福利’、象征性地增加一百灵石的起拍价。
这波操作简直……
值得揣摩！
“果然是‘老江湖’！”
何天心悦诚服，他见无人喊价，场面不怎么热烈，便捧场地抬起了右臂。
“一千一百灵石！”
这一声喊价，登时让众修清醒过来，附近的‘大嗓门’还侧过脖颈，古怪地瞧了他一眼。
方台上，付然也瞄了瞄这边，笑容愈发灿烂，还向第二级台阶的一个‘内应’使了使眼色，令他不再出价。
就算没有何天，这种冷场对秘市而言，也不过是小场面，只需让自己人烘托一下气氛，立马喊价如潮。
果不其然。
有了人带头，回过神的众修开始了新一轮竞价，热闹程度不输第一场。
“一千三百！”
“一千四百！”
“一千六百！”
……
热闹竞价没多久，方台的一侧打开了一道小门，一个戴着黑纱斗笠的人走出。
当他看到台上拍卖的第二件宝物，身形蓦地一晃，不由打了一个趔趄。
只见他勉力稳住躯体，闷头来到先前邹延年所在的位置，重重一屁股坐在木椅上。接着，他抬起了胳膊，似要摘下头顶的黑纱斗笠，最终停顿一瞬，又放弃了这个打算。
不消说，这人就是邹延年。
只是不知，他为何突然戴上了黑纱斗笠。
如果能够过黑纱，大家一定会发现，某人的面色酱紫，犹如猪肝一般黑。
再过一阵儿。
邹延年似恢复了一点活力，懒洋洋抬起胳膊，又向旁边的同伴低语一句。
那同伴才代为喊价。
“三千四百灵石！”
这一次喊价，直接将价格提高了八百灵石。
场中，又出现了短暂冷场。
不过很快，有人再度加价，只是之后喊价的人，明显少了许多，并且零零落落。
再往后，邹延年再未出声，好像对蟾血参彻底失去了兴趣，安静待在那里。
人群中，何天轻声低笑。
“有的人求生欲望还真强烈，都被坑了一把，还想着回本。”
邹公子此举，分明是打算再出奇招，报价唬住其他竞价者，来‘摊薄’上一次的损失。能成功就成，不能成功就给其他人添点儿堵。
可惜啊，世事难料。
何天饶有兴趣地看厅中的众修竞价，一点儿参与的心思都没有，这种百年灵草给他也没什么用处。
转手倒卖？
能上拍卖会的，基本榨取了拍品的绝大部分价值，没什么上浮空间，在这里能捡漏的可能性太低。
竞价还在继续！
最终，在一番激烈争抢后，这一株百年蟾血参以四千九百灵石，被一个无名老者购得，比第一株少了整整六百灵石。
这般结果，邹延年更觉郁闷。
第二件拍品没能拿下更高价，付然仍旧笑眯眯的，好似完全不在意。等黑裙少女和老者买家走向楼梯，他返回方台正中，双掌再度拍击。
两侧的圆形洞口内，玉石小台徐徐降落，又缓缓升起。
玉台之上，仍是两个捧着檀木盘的黑裙少女，只是比上一回的丰腴许多，让她们的捧举有了依靠，不显得吃力。
“第三件拍品，白眉鹰蛋。”
付然掀开檀木盘的黑布，搁在软木屑上的一枚暗青禽卵，立时出现在众修眼前。
“诸位道友，想必大家都有豢养宠兽的心思，当下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白眉鹰虽是黄品下阶妖兽，但它擅长高空飞行，一双鹰眼能识破不少灵物的伪装，只要训练得当，就能派上大用场。”
一只黄品下阶妖兽，在付然的口中，俨然成了难得的宠兽选择，让不少与会者大为意动。
很快，新一轮竞价开始。
到最后，这枚禽卵竟以五百下品灵石成交，超出平时价格的四五倍。
这份口才，何天愈加佩服。
第四件拍品，是血鳄蛋。
血鳄，是黄品中阶妖兽，皮糙肉厚，牙齿尖利，攻击防御不俗，不论是水域，还是在陆地，都有极强的适应性。
缺点嘛，样子丑点。
又一番竞价后，这血鳄蛋被一个闷声闷气的壮汉，以九百灵石购入囊中。
比起前两件拍卖品，随后两枚宠兽卵的成交价低了太多，这番大起大落，让众修的心情有所缓和。
不过，缓和只是暂时。
当笑呵呵的付然三度击掌，自圆形洞口中升起的、站立玉台的两个黑裙女修，令众修生出了热血偾张的压迫感。
顿时，哗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