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她醒来了,当时年纪还小,她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几千年的梦。
梦里,有爹娘的呼喊及欢笑。
“荷钰,你还小,拿不起弓箭的,娘教你射弹弓吧,呐,就是这个”
一女子说着把弹弓交到了她的手心里,并手把手教她上弹,发射。
“荷钰,来抓鱼吧,来,爹教你怎么抓鱼”
一男子站在小溪里,水才刚刚没过他的脚踝,溪水叮咚叮咚,伴着山涧鸟儿的歌声,清凉的风轻轻地吹过脸庞,小荷钰感觉好生惬意。
“来啦!”说着就要冲到了水里,男子呵止住了她,让她把鞋子先脱了,应声快速脱鞋挽裤后,一路踩着水到了男子身边。
男子被她踩的水溅了一身,她哈哈大笑,他随即向她甩水。
小荷钰哪能示弱,用手舀了一大捧水甩向他,最后甩水大战的结果,两个人浑身湿哒哒,水滴不停从衣裳边角滴下。
之后男子教着她叉鱼,小荷钰没学会,但她晚上烤鱼却吃得咂咂作响,并且记住了这个香味。
但梦醒后,只有她一个人,她感觉自己脑袋空空昏昏沉沉什么也想不起,此时身处于黑暗的茅草屋内。
起身时屋内灰尘漫飞,呛了几口,开了门,外面也是一片黑暗且空旷,走出去,踏过杂草,心下感觉异常硌脚。
大喊了一声:“有人吗?”
没人回应,于是又向外跑着四处寻找,在草地的边缘,远处村落星星点点亮着光,它袅袅生烟,看起来安静祥和。
后来她才知道,这里是风林村,是仙族内不愿被人提起的一个小村落,村里的人都是仙族与各族暗修栈道后留下的,被抛弃的人。
这个村子周边设下了强大的结界,只许进不许出。
与别人不同,她独自一人住在这个村落的高处边缘,村长不准她踏进村落半步。
村长会派人送吃食衣物给她,但都是放下就走,于是她很少能与村里人说上话。
她经常会趴在边缘,观察村落里的人,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日忙于劳作,从未有停息的一天。
一个人无聊得紧,她会看看村里的小孩在玩什么,一人分饰两角学着玩。
有时小荷钰趴在边缘,村长看到会用凶狠的眼神盯着她,呵斥着让她回屋子里,那时她便明白自己在这个村子一个人住,是因为不受待见。
小荷钰观察了很久,发现身上混着各种族血的村民们,无非就是双色瞳、异爪、长尾巴等等之类的特征。
这些特征放在村子里久而久之也见怪不怪,但从他们走路奔跑正常、叫声清亮这些特征来看,身子骨结实且健康得很,与常人无异。
她觉得这些人实在不应以混种族之由,被圈禁在这一方小村中。
到年纪稍大一些时,又发现一个特征:这些村民中,大部分人的寿命非常之短,左右不过三四百年。
而此时上一任村长已逝,大家围在他的身旁,默默地抽泣着,小荷钰偷偷跑到了村子里,站得远远的,也默默注视着
虽说老村长总是凶她,但从没让她缺衣少食。
现村长看到了她,没有呵斥着立马赶人,反而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背,随后转身叹息渐渐走远。
之后的某日,有人敲着小荷钰家门,她小小一个,疑惑着慢慢打开,来者是个老头,和眉善目、皮肤黝黑,手里还拿着一堆书。
他朝她一笑,一脸褶子,“村长派我来的,让我教你读书识字”
坐下之后,他让她叫他先生,难得有人跟她说话,她当然立即应允下,叫了几声:“先生!先生?先生!”
他听闻咧嘴笑了,异常开心,“好!看在你叫我先生的份上,我可得好好教你,用尽我的所学教你”
学会识字后,她最喜欢看话本,每次先生来都会托他给多带些。
有一次在话本上,她读到弓箭手如何如何使用弓箭,一箭制敌,打得敌人落花流水,好不威风。
突然又想起了沉睡时梦里的话:“你还小,拿不起弓箭的”
霎时鸟儿的悲鸣在她脑中响起,那悲鸣响彻云霄,弄得她头痛欲裂。
待头痛缓解后,她摸上脸庞,发现自己已泪流满面。
这时她突然想起来一些事情,她是白羽族人,那是白羽族人的悲鸣。
之后她夜晚多梦,很多画面闪现在脑子,但她弄不清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
但梦里重复出现过很多次白羽、弓箭的词,由此她推断,白羽族人是擅长弓箭的好手。
也许我应该从这里找答案,她想着。
一天先生教完课后,她托先生给她带弓箭,先生疑惑道:“为啥?你不喜欢读书识字啦?你要去舞刀弄剑啦?”
她哄着他,笑说:“不是!先生,你在时我肯定好好识字,我看到话本有写这个,想上手试试!”
他听闻后,转而微笑,点头应允。
得到弓箭后,她开始琢磨起来,先从射树桩开始,伴随着一天天的练习,久而久之,她的手上起了很多茧子,也有一些擦伤。
刚开始的疼痛,让她想着放弃,但是对于弓箭与生俱来的喜爱,让她想要找到答案,于是她胡乱包扎两下后便继续。
“嗖——”
弓箭偏了,拉弓不稳,应是臂力不足,于是她每天手提水桶举平,绕着屋子跑上十圈。
刚开始又累又疼,她一头栽倒在床上,问自己有必要吗?随即放弃。
但久了日子无聊,浑浑噩噩地,她看着地上放倒的水桶,又把它捡起来。
从气喘吁吁,练到游刃有余之时,她射箭的精准率提高了。
夏天,她经常偷跑到野果子树下,射些果子下来解渴,也有到林子里,射些松鼠之类的小东西,动的可比不动的难多了,她从未射中那些动的东西。
有次,她埋伏在草丛中,聚精会神地拉弓,目标对准远处一支鼬獾。
突然,体内涌入一股真气,烧得胸中沸腾不已,双眼也灼热起来。
强忍着不适,对着正爬动的小东西射出一箭,那箭迅疾而至,射穿了它的身体,小东西翻滚了几圈。
惊讶着站起来,这箭真是自己射出去的吗?后经分析,她体内白羽族人的神力被激发出来了。
每一次拉弓时,越专注她的神力就越能更快出来,但它不受控,总烧得她灼热难忍。
有一次她对准田间的地鼠专注拉弓,时间有点久,那灼热烧得她难以忍受,倒在地上不住打滚……
------题外话------
辰轩:原来你是这样在风林村过的,我以为你这个村长好生惬意
荷钰:浑浑噩噩数百年,脑中记忆不得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