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研究表明，陷入恋爱初期的情侣体内多巴胺会分泌地非常旺盛，从而刺激三叉神经，让人心情愉悦。
赵云桑就有点愉悦过度了。
前半夜被褚萌威胁着睡着，第二天难得没有赖床，刷牙都哼着歌儿。
去上课的路上对谁都笑得明媚灿烂，半道看见条流浪狗都要打招呼。
“你是不是有病，”褚萌白眼快要翻到天上，直接拎着衣帽给她拖走，“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赵云桑丝毫不记仇，依旧笑眯眯，两节大课也上的幸福快乐。
褚萌都怀疑她吃兴奋剂了。
等到中午铃声一响，第二节没课的伏盛准时来过接赵云桑吃饭。
“你要不要跟我俩一起去？”赵云桑左手拉着伏盛，右手挽着褚萌，贴心询问，“吃完饭再回宿舍。”
刚放学，教室外面走廊上人流量不小，看到赵云桑和伏盛举止亲密，都目露惊讶，和同伴窃窃私语。
他俩都是学校里出名的人，随便一个往那儿站着都引人注目。
褚萌不想这么高调，更何况她家会长表面平淡，眼里的拒绝都要溢出来了，摆明不想让她打扰二人世界。
“我是电灯泡啊？非要杵你俩中间发光发热。”褚萌挣开赵云桑的手，“欢欢发微信了，我和她去食堂吃。”
“好吧。”姐妹跟男朋友一起带着吃饭是有点奇怪，赵云桑没再劝。
褚萌要等电梯，赵云桑和伏盛从人少的楼梯下去。
“我们中午吃什么？”赵云桑牵着伏盛的手幼稚地摇摇晃晃。
伏盛没松开，陪她幼稚，认真地想了想：“听说后街有家酸菜鱼很好吃，要不去尝尝？”
赵云桑很久没吃鱼了，刚想说好啊，视线往前一转，看见顾郝。
两人已经下到一楼，顾郝正要往上，显然也看到他们。
“嗨。”顾郝打了个招呼，目光下移到两人交扣的手上，愣了下。
他问：“这是……”
“哦。”赵云桑本想撒手去挽伏盛的胳膊，但手指刚抽出一点，就被伏盛更紧地扣住，没法动弹。
她奇怪地抬起头，伏盛也正低头瞧着她，眉尖微微皱起。
“这是我男朋友，”赵云桑索性就着这个姿势和顾郝介绍，“伏盛。”
“你好。”伏盛说。
最不想承认的猜测变为现实，顾郝神色黯淡，勉强维持温和：“你好。”
点头微笑，错肩而过。
走出学知楼，六月初的阳光倾洒而下，天空湛蓝高远，和煦无云。
银杏树枝繁叶茂，簌簌颤动。
后街上学生熙来攘往，店面依次排开，香味飘散在街道半空。
被伏盛拉着避开一辆单车，赵云桑忽然问：“你刚才为什么不高兴？”
“嗯？”伏盛让她走在自己里面，“我哪儿有不高兴。”
“别装了，我都看出来了。”赵云桑笑得春风得意，“你是不是以为我怕被顾郝误会，想松手不想牵你了？”
被戳穿心思的伏系草面不改色，挑眉反问：“他有什么好误会的？我是你男朋友这一条难道不是真命题？”
“是是是。”赵云桑点头如捣蒜，知道某人得顺着毛摸。
酸菜鱼店里人多到坐不下，两人又重新找了家饭馆，简单解决午餐。
大学城的后街又称作美食街，却不止美食，还有网吧花店游戏厅。流动小摊上各种饰品挑的人眼花缭乱。
街边有个卖糖浆字画的，摊主是个瘦小的老头，胡子花白，用糖浆做字画的姿势却龙飞凤舞，潇洒的很。
赵云桑拽着伏盛去凑热闹，对小摊上摆的那些栩栩如生的美猴王字画赞叹不已：“爷爷，我也要一个。”
摊主问：“写什么字呐？”
“嗯……‘六级必过’吧。”赵云桑本质里还是个挺迷信的人，胳膊肘杵了下伏盛，“你要不要吃？”
伏盛摇头：“不了。”
要不是赵云桑提起，他都忘记还有六级考试这回事。最近总是做实验和比赛，都没怎么复习，打算裸考。
赵云桑好奇地看着澄亮的糖浆如何在糯米纸上绘出草书字迹：“爷爷，这个糖甜不甜啊？”
“糖哪有不甜的。”摊主很快把糖做好，捏着糖棍递给她，“喏。”
赵云桑接过来：“谢谢爷爷。”
伏盛付了钱，牵着她往回走。
糖浆凝固后是琥珀色的，赵云桑咬了口，咯嘣脆响，又软软地融化在嘴里。她满足地眯起眼，将糖举到伏盛面前：“尝一口，真的超甜。”
伏盛往后仰了仰头：“不要。“
他好像不太喜欢吃糖，赵云桑逗弄的心思又起来了，不肯收手，极力推荐：“你尝一口嘛，就一口。”
“自己吃。”撒娇也没用，伏盛立场坚定，撇开脸，“等会儿化了。”
“……”看劝不动他，赵云桑憋回坏心思，故作失望，“那行吧。”
自己吃就自己吃。
她嘎嘣嘎嘣把糖吃完了，伏盛接过糖棍，等拐弯时在巷口找到垃圾桶。
后街胡同巷子多，棋局一样将宛大所处的区域划分开，巷道笔直很少弯曲，从这头可以看见另一条街。
伏盛扔掉糖棍，刚转过身，就被蓄谋已久的赵云桑一把拉进巷子里，而后固住肩膀，将他推靠在墙面上。
巷外栽了棵粗壮繁茂的梧桐树，隐约将巷内遮住，阳光半明半暗。
外面街道时常有人路过，只要不经意绕过树往里瞧一眼，就能看见。
红砖墙面常年少见阳光，被雨水冲刷的干净，冰凉而光滑的质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到后背，伏盛脸上极快地划过一丝诧异，而后弯起眼笑了。
“光天化日，”他被压制住也丝毫不显弱势，反而好整以暇地垂下睫毛瞧着她，语带戏谑，“你想干嘛？”
赵云桑本打算来个壁咚，但身高差距有限，只能临时调整策略，单手拽住他胸口的卫衣帽绳：“劫色。”
仰着头劫色有点没威慑力，她干脆踮起脚，平视伏盛，补充，“你刚才竟然嫌弃我，让我非常不爽。”
六月气温持续升高，伏盛卫衣里面没穿短袖，被她这样一拉帽绳，宽松的领口歪斜，露出白皙的锁骨窝。
他也没在意，甚至非常配合地微微弯下腰：“我怎么嫌弃你啦？”
语气意外的温柔。
赵云桑差点被他眼里氤氲的笑意蛊惑，连忙稳定军心，故作严肃地绷起脸，指责：“不愿意吃我吃过的糖，就是嫌弃我。你还准备狡辩？”
伏盛低笑一声：“不敢。”
他声音像在砂纸里滚过两圈，带了点哑，听得赵云桑莫名脸红。
才走神半秒，她就被人单手梏住腰，翻身一转，周围景象倒了过来。
伏盛把她试图挣扎的两手高举过头顶，牢牢扣住她手腕，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慢悠悠地道。
“但被你误会，我也很不爽。”
赵云桑没反应过来局势怎么忽然就颠倒了，懵逼地动了动手。
被扣的更紧。
“……大哥，”看见伏盛眼底缓慢升起的某种危险意味，她开始怂了，“外面还有人呢，被瞅到有伤风化。”
“现在不好意思了？”伏盛用指尖抹掉她唇角的糖渣，“你刚把我按墙上的时候，怎么不考虑这个问题？”
赵云桑果断滑跪：“我错了。”
面前这人的指尖还在她唇角不轻不重地摩挲着，赵云桑耳朵红的像玛瑙，感觉整个人都快煮熟了。
她本来就想吓吓伏盛，真没准备干点什么劫色的事。
她一向是思想上的女流氓，行动上的小矮子。耍耍嘴皮子调戏人她最拿手，要来点真刀真枪那就不行了。
所以发展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
“不是觉得我嫌弃你？”伏盛注意到她通红的耳根，慢条斯理道，“要不这样吧，我现在尝一下。”
“……尝什么？”
糖不早就吃完了。
赵云桑还没想明白，下巴就被他抬起，偏头错开鼻峰吻上来。
他的唇很软，像果冻。
脑子里炸开朵烟花，噼里啪啦滋滋啦啦，又变成一团浆糊。
赵云桑倏地睁大眼，身体僵硬地像木头板子，一动也不敢动。
心脏密密跳动着，要冲出来似的。
除去高中时期的乌龙，这算她和伏盛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接吻。
或许她该说，这个吻就像伏盛本人一样美好，带着柑橘和糖的味道。
……然而并不是。
之前伏盛反攻成功，逗她的姿态老神在在，赵云桑以为他很熟练。
实际上吻技差的跟她半斤八两。
只是漫无目的地含.吮着她的唇瓣，舌尖扫过齿.列，也不进去。
而且急促的心跳证明眼前这人比她还要紧张，一次呼吸碎成很多段，清清浅浅地扑在唇.齿间。
一吻结束。
赵云桑忍不住笑出声。
“对不起，”她喘匀了气，脸上笑意藏不住，“我不该嘲笑你。”
伏盛松开压住她的手，轻柔地按揉着她腕间泛红的指痕，被笑话了也没生气，好脾气道：“第一次亲人，确实技艺不精，多担待点儿。”
话说的从容，耳朵却比她都红。
“没关系，”赵云桑收了笑，心软成棉花糖，搂住他的脖子压低，主动踮脚又吻过去，“我可以陪你练。”
一回生二回熟。
两人都没了方才的紧张。
等纠.缠的呼吸分开，女生杏眼湿漉漉的，像阳光下的湖面。
伏盛把她揽进怀里，温热的唇在她发顶落下一吻，低声问。
“桑桑，周六和我去约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