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良候心一横,所幸豁出去了。
“婉宁把自己怀了傅家曾长孙的事情告诉了那些人,然后允诺他们,等自己重新回到傅家,就跟他们置换资源。我当时就觉得不妥,但是你知道她那个人性子倔,我根本拉不住她,最后,就就那样了。”
“……”
傅璟脸色铁青,额头上已经有了青筋。
但他不信袁良候的话,袁良候从来就不是一个值得可信的人。
“我给过你机会了,但你不说实话。”傅璟阴冷道,“明年的今天,我会亲自给你上坟。”
保镖立刻去拉电锯。
袁良候吓的眼前一黑,差点又晕过去。
他抖着手指着地上的文件,“我不骗你,不信看看我公司的股权分配。婉宁在允诺他们的那晚,就拿了我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白纸黑字,上面还有她的公章,我要是骗你,我我就全家死绝!”
为了保住自己的命,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
傅璟冷冽的眸光扫向地面。
方一林立即弯腰捡起文件,递上去。
“婉宁怕你调查她的收入来源,就让那些人跟我合作,然后她到时候再从我账上分钱。”袁良候适时的插了一句。
“闭嘴!”
方一林忍无可忍,想给这个火上浇油的老鼠屎一电锯。
傅璟面色阴沉的一页一页翻过去,停在最后一页。
那是一张股权转让合同,袁良候自愿将自己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转让给唐婉宁,双方在律师的公正下,加盖公章。
一切合法,合规。
即使他再不愿意相信,血淋淋的现实叫他不得不正视一件事。
唐婉宁再一次,利用了他们的孩子。
上一次是为了薛连禾,这一次,为了钱。
两个都是她最在乎的,她为了这两个,不仅欺骗他,还不惜把他们未出生的孩子摆到谈判桌上。
傅璟像被人打了一闷棍,胸口一阵尖锐的痛。
怪不得那天晚上,她言辞肯定的说,会尽快把欠他的三个亿还清,原来早已有了准备。
袁良候看着傅璟越来越差的脸色,心里再次给唐婉宁磕了几个头。
傅璟没再说什么,站起来,一步一步的朝外走去。
袁良候一看他也没有让自己的人放开他的意思,就着急的在他身后大喊,“傅总,我说的句句属实,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傅璟顿住脚步,回过头,一双眸子没有一丝温度的看他。
“你为了活命,连自己的亲外甥女都卖,你确实不配为人。”
“……”
说完,他看向方一林,“把他交给那些人吧,是死是活,都不用来问我了。”
“是!”
袁良候如遭雷劈,跌坐在地上。
等厚重的铁门隔绝掉外面的光,他才恍然回过神,凄厉的大叫出声。
……
一场急于雨突降,窗外的树被吹的七歪八斜,刚刚成型的叶子就这么掉落在地上,陷进泥里。
唐婉宁陷在梦里,痛苦挣扎。
她又回到了唐家老宅的废墟上,拼了命的寻找着那个孩子的身影。
但是老宅很大,大到她在里面迷了路。
这时,一阵清脆稚嫩的笑声从花厅传来。
唐婉宁一怔,随即狂喜的朝那声音跑去。
可她跑到花厅,发现那声音好像又跑去了前面,她就继续往前追。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朝那笑声道,“宝贝,等等妈咪好吗,妈咪快追不上你了。”
可那声音还是不近不远的在她的前方,她够不到,抓不着。
就在她跑不动的时候,她看到有个模糊的身影正站在原地看她。
唐婉宁不顾一切的再次伸出手。
掌心忽然被实实在在的握住,粗粝干燥。
唐婉宁猛的从梦中惊醒。
恍惚间,她看见自己的手悬在半空,被一只熟悉的大手包裹着。
房间没开灯,可周遭将至冰点的气压,还是准确的捕捉面前坐的是谁。
而且,他心情很差。
风雨欲来的凝重感。
唐婉宁抽出手,无声的擦掉眼角的濡湿,没说话。
傅璟起身按开灯。
忽然的光亮,让唐婉宁苍白的脸和红肿的眼无所遁形。
傅璟胸口闷的快爆炸了。
“唐婉宁。”他叫她。
唐婉宁看他一眼,整个人焦脆又破碎。八壹中文網
傅璟质问的话哽在喉头,良久,他轻声道,“晚饭吃了么?”
“嗯。”唐婉宁冷漠的吐出一个字,掀开被子想下床。
傅璟走过来一手扶着她的输液瓶,一手给她撑着。
“不用,我自己来。”
唐婉宁举起左手要去拿,眸光猝不及防撞进傅璟的眼眸,那里有复杂的情绪在翻涌。
她怔住。
“我不是摆设。”傅璟扶着她往卫生间走,“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缺钱也可以跟我说。”
“……”
唐婉宁再次抬眸。
傅璟说这话的时候,一点表情都没有,嗓音也冷冰冰的。
唐婉宁知道他肯定有什么事,可她没心思去管,更没精力去想。
进去卫生间后,傅璟把输液瓶挂在铁钩上,转身看着她,“我在外面,有事叫我。”
说完,走出去关上了门。
唐婉宁出来后,傅璟又扶着她回到床上,给她掖好被角。
灯关掉。
房间再次陷入黑暗。
傅璟沉默的坐在她床边,凝视着她单薄的身影。
就这样吧。
哪怕知道她做过什么,哪怕恨她那样做,他都不计较了。
孩子已经没了,那些不好的事情,就随之而去吧。
只要她能好起来,只要她还能回到从前那样,他愿意妥协。
她喜欢钱,那他便给她足够多的钱,多到她不用再去动歪心思,多到她眼里只看得到他的钱。
他们,就这样过下去吧。
……
薛宅。
薛家人围坐在餐厅吃早餐。
薛连禾最近整个人精神头好了不少,傅莉娜将一颗剥好的鸡蛋放在他的小碟子里,轻声细语的撒娇道,“老公,今天不忙吗?”
薛连禾面色微僵,即使成婚这么多天,他还是很抗拒这个称呼。
“嗯。”他淡淡的回复了一个字。
薛老爷子闻言,问他,“我记得你不是今早约了周总吗,取消了?”
薛连禾恭敬的点头,“周总昨晚处理私事到很晚,所以今天上午的见面改到下午了。”
“什么私事要处理那么晚啊?”薛母问。
薛连禾欲言又止。
“阿禾,你母亲同你讲话呢。”薛老爷子不悦道。
薛连禾只得道,“听说有个叫袁良候的利用傅璟的名义欺骗了周总他们好几个人,他们昨晚就在处理这件事。”
薛瓷握着筷子的手猛的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