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的时候,苏绘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
她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
篝火已经快要熄灭了,散发着黯淡的光芒。
苏绘就借助着些黯淡的火光,看清楚了那些窸窸窣窣声音的来源。
在撒了避蛇粉的圈子外面,十多条青色的小蛇在来回游走。
这情形可是把苏绘吓了一跳。
她们之所以晚上没有选择睡在树上,就是因为这一片的毒蛇特别的多,在树上更加是难以避免,还不如在撒了避蛇粉的空地上面安全。
之前他们已经在山里走了很久,晚上也都是这么度过的,从来都没有发生有蛇群围绕着避蛇粉画出来的圈游移的现象。
“林景澄!”
苏绘的呼唤一出口,林景澄就已经警觉地睁开了眼睛。
“你别乱动,看看咱们避蛇粉的圈外。”
林景澄看见了那么多条的小青蛇,顿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一个大男人,其实并不是有多么的害怕蛇,但是,这么多的蛇聚集在一起,围着他们打转,他想就算是谢恪在这里,恐怕也没有办法淡定的吧?
他对着苏绘轻轻摆了摆手。
“你别动,把毯子裹严实了,我再去多撒一些避蛇粉。
你看它们一直在外面打转,没有进来,说明我们的避蛇粉还是很有用的。”
“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蛇过来?这不是一个寻常的讯号。”
“嗯,我们先让这些蛇离开,然后再想别的事情。”
苏绘点点头,默默地把毯子裹紧,就只剩下两只眼睛露在外面。
这件事情林景澄能做的话就让他去做好了,毕竟那么多的蛇,她也很害怕的。
林景澄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任何的声音,从包袱里面取出来一大包的避蛇粉,撒了一大部分在那个圈子上,余下的被他手一扬,全部洒在了外面盘踞在那里的小青蛇的身上。
避蛇粉里面最主要的成分就是雄黄,是蛇最为惧怕的东西,药粉洒在身上的那一刻,那些小蛇顿时就变得惊慌失措了起来,嗖嗖几下就都跑没了影。
林景澄和苏绘同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苏绘坐起来,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看来那些蛇真的都跑了,咱们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吗?”
“留在这里,这些避蛇粉在四个时辰之内都会起效,咱们留在这里还是安全的,要是忙目地换地方,什么情况咱们都无法预料。”
“好,只是这也太奇怪了吧,南旗这里确实蛇虫鼠蚁的比较多,但是从来也没有出现过这么多的蛇聚在一起围着咱们不离开,就连避蛇粉都不是很惧怕了的情况啊!
你白天的时候,不会是捡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咱们两个可是一直在一起啊,再说我怎么可能捡什么奇怪的东西……”
林景澄说着说着,声音忽然停顿了下来,然后有些奇怪地看了苏绘一眼。
“不会是这个东西给引过来的吧?”
林景澄说着,从自己胸口的暗袋里面拿出来一小块黑漆漆的东西。
“我去打水的时候,看见这么个黑东西,味道特别的香,我觉着应该能够制作成为香料之类的东西,所以就捡了回来。”
苏绘把那黑东西接了过来,努力地闻了闻,但是并没有问道什么味道。
“你说这个东西很香?我怎么没有闻出来啊?”
“啊?你闻不到这上面的味道吗?”
林景澄不信邪地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
“多香啊!味道这么大你居然会闻不到,你的鼻子也没有毛病啊!”
“你能闻到香味但是我却闻不到,这东西有些邪性,我觉着这些小青蛇就是这东西引来的,我劝你还是扒着东西扔的远远的比较好。”
“这样啊,那我试试。”
林景澄站在避蛇粉的边缘,抡圆了自己的胳膊,将那一块黑东西咻地一下就给扔出去老远,在天边形成了一个抛物线。
“好了,东西已经被我扔掉了,安心睡觉吧,我在这守一会儿,要是一个时辰之后还没有蛇回来的话,那肯定就是那个黑东西的问题了,到时候我也睡觉了。”
“好,其实不用一个时辰,半个时辰左右就可以了,现在离着天亮也就是一个半时辰了,你要是守那么久,能睡的时间就太少了。
再说咱们不是还有这么好使的避蛇粉呢吗,所以不会有问题的。”
“嗯,我知道了,你睡吧。”
苏绘就是有说谁就睡的本事,翻了一个身就沉沉睡去。
林景澄往火堆里面添了几根柴,让它烧的更旺一些,然后转头看着苏绘的睡颜。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看见这个女子的第一眼,就深深地沉沦了下去,就算知道她是有妇之夫,自己也还是放不下。
他想起了自己给那些女子请过的一位姓安的教习。
那名女子风尘的很,和苏绘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类型,但是他却觉着,这两名女子之间有很多的相似之处,比如那股从来都不会做谁的从属的劲头,还有时常就会说出来的一些让人难懂的话。
最重要的是,那两名女子都有满脑子天马行空的想法,眼界宽格局大,这让林景澄觉着她们非常的有魅力。
只是那位姓安的教习让他觉着很不舒服,到了后来甚至产生了厌恶之情。
那个女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所有的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被她利用的棋子。
她的眼中从来都容不下别人,只有她自己。
而且她非常的善妒,就是因为她教授的一名叫做蔻丹的女子长得比她好看,她就用自己教习的身份侮辱她欺压她,最后导致蔻丹不堪受辱自尽而亡。
那一次,林景澄狠狠地罚了她,并且把她撵出府中。
安教习走的时候十分的愤恨,并且对自己说,他一定会后悔的。
林景澄一点都不后悔,也不害怕安教习所谓的报复。
但是后来他却遇到了苏绘。
苏绘某些方面和安教习实在是太像了,气质还有某一些说话的方式。
但是她与安教习绝对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