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仓港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还没等所有人理清楚思绪,那颗跌落的头颅,便滚到了孙家大小姐的面前。 这一幕发生的很突然,甚至在场的很多修士都没能察觉到方才那一刹剑光。 而当那鲜血淋漓的脑袋露出面容之后,孙红红被彻底的吓住了,浑身冰冷,僵硬在了原地。 一旁本来想要拦着自家小姐别乱说话的孙姓老者,则更是惊出一身冷汗,如临大敌。 本就是中武境的修士,对于杀意的敏感,肯定远高于身旁的孙红红。 他能感受到,那一股极其压抑的目光,正落在他的脖颈之上,如芒刺背。 孙姓老者只能死死的攥着孙红红的胳膊,让她和自己都冷静下来,他连转身回头朝着这道目光来源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不知为何,他几乎可以肯定,只要他回头看过去,那下场一定跟赢峰是一个下场。 只是他不明白,这封疆的沈木,为何如此残忍,堂堂王朝的大家族嫡系子弟,说杀就杀了,未免太不把大离王朝放在眼里了吧? 难道他是真的不怕得罪了大家族,导致最后连跨洲渡船的生意都没得做? 此刻,被曹毕扶着的嬴乾,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他也曾经猜测过沈木如何做。 最多就是借着自己被赢峰打压的时机,然后跟蔡杜茂他们谈谈条件,最多是教训一下,给个下马威。 可眼前的事情的发展,好像跟他想的不一样啊。 他居然直接杀了赢峰! 这可是赢家大方的嫡系长子,赢家若是知道了消息,断然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的。 难道真是自己太天真,没见过世面? 封疆城主沈木的传闻都是真的,他就是个手段残暴的大人物? 一时间, 不单单是嬴乾一个人,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生出了诸多疑问,当然,更多的是恐惧。 这一剑的冲击力太大了。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包括一直显得比较从容的蔡杜茂,也开始内心颤抖起来。 他们都是家族培养的子弟,在外面锦衣玉食惯了,好一些的在官场有些经历,就算是见过点大场面了。 要是硬说起来,跟卢启天他们相比都差得远了。 所以根本没见过真正的残酷场面。 沈木收回了独秀剑,面不改色,看也没看地上躺着的赢峰尸体,而是对着蔡杜茂笑着说道:“蔡大人,既然如今这云仓港已经属于我封疆,那我执行我封疆的规矩,应该不算错吧?”
“不,不算……沈城主哪里的话,下官如今已经卸任,云仓港自然是您说了算。”
蔡杜茂双脚有点颤抖。 在沈木出手之前,他其实也跟嬴乾一样,并不觉得他能做出什么太强硬的举动来。 毕竟这里不是封疆城,他们所连带的关系网,其实很是复杂。 但凡有一家出了什么的问题,那都是会关系到整个云仓港跨洲渡船生意的。 所以在他看来,有着这层原因,他们蔡赢孙三家,那就是固若金汤,没人敢动,除非是不想涉足渡船生意。 可蔡杜茂现在才发现,他根本不了解沈木。 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想错了,眼前这个人斩杀的县令可不止一个,而且死在他手上的那些,哪一个不比他蔡杜茂强? 越想越觉得人腿软,差点就要跪倒在地了。 正在此刻,前方传来声音。 “这可是赢家嫡系!你干啥赢家的人!你完了!”
、 “蔡大人,此事你管不管?”
“真当我赢家好欺负不成?就算云仓港交给你接手又如何?这跨洲渡船还是我赢家的,等我通知家住,今后赢家渡船退出云仓港!”
说话的,是两个身穿黑衣的男子。 看装扮,应该是跟在赢峰身边的管家,类似孙红红身边的孙管家一样的职位。 见到少主被当场砍了头,身为从旁的管家,肯定不能不管。 黑衣管家拿出了玉简符箓,当场捏碎! “我已经通知了赢家,你就等着赢家的报复吧!”
唰! 话音刚落。 一道剑芒,男子的肉身被分成两半,血溅当场。 独秀剑凌空划过,剑光熠熠生辉,悬停在了空中剑气肆虐。 “!!!”
“!!!”
所有人倒吸了口凉气,惊恐的看着这残暴的一幕。 沈木则是淡淡的开口:“从今日起,云仓港由封疆接管,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家族,但在这里,就必须守封疆的规矩,打伤我的人,都要死。”
一边说完。 沈木看向还楞在原地的嬴乾。 “说说吧,到底账务出现了什么问题。”
“这……”嬴乾反应了过来,不过有些犹豫了。 “说。”
沈木说的很淡,却不容置疑。 嬴乾深吸了口气,随后开口:“沈城主,您让我查的云仓港账务,的确出现了极大漏洞,如果是正常将渡船港口交接给封疆,那按照每年应该交于衙门的数额,跟每个季度渡船真实的营收数对比,这根本对不上。”
“哦?”
沈木挑了挑眉:“差多少?”
嬴乾捂着胸口,踉跄着站直身子,从怀中拿出了账本,随后说道:“前些年欠下没补的先不说,单单者一季度,应该上缴的数量,就差了一半还多,这还只是按照他们三家上报的营收算,可我很熟悉云仓港的渡船生意,孙家赢家蔡家的登船人数和运输货物的商队绝对不止这些,所以差的额度,还挺大的,就比如孙家,这里……” “……!”
“……!”
周围的众人就这样站在原地,听着嬴乾,给沈木一一的汇报,并且事无巨细。 将账务中欠缺的一五一十的指出来。 孙红红和孙管家二人的脸色逐渐的难看了起来,越听越是冷汗直流。 这个账,其实是他们之前跟蔡杜茂一起研究的。 这样可以在交接的时候,少给沈木很大一笔钱。 一般不熟悉云仓的人,根本不可能看出来。 怎奈何,冒出了一个什么都懂的嬴乾。 可能这就是报应,如果平时对他好一些,说不定嬴乾也不会做的这么绝,把所有的账务,扒了个干净。 良久。 沈木听完了嬴乾的汇报之后,这才抬头看向那边的孙家。 嬴乾第一个说的便是他们。 可还没等沈木开口,孙红红便怨毒的看了过来,依旧是那般傲慢:“嬴乾!你个该死的东西,当初早就该让赢峰杀了你,哼,我孙家不会怕你们的!就算我们做了假账又如何?大不了孙家撤离云仓港,将渡船停泊其他港口,真以为就只有云仓港能做渡船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