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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鬼迷心窍(1 / 1)

……

救护车到了家私立医院。

宁七跟着担架车一直跑到检查室。

直到被挡在了门外。

脚步声响起,她看到乔淮带着名助理走了过来。

意外的是。

徐文馨也一并跟来了。

没见到叶静仪和乔中华以及乔家别的亲朋长辈。

“三宝?”

徐文馨看到宁七就小跑几步迎过来,“你吓到了吧,要不要先去换件衣服?穿这个礼服裙子不方便。”

宁七没搭理她,直接瞪向了乔淮。

乔淮屏蔽了她的眼神。

站到检查室门口略显严肃的等候。

很快,里面就出来了医生,“乔总,您放心,您弟弟的身体素质比较好,只有很轻微的脑震荡,日后休息休息就好,不会留下后遗症。”

宁七听到这结果心就放了。

一口长气呼出。

憋闷的胸口如同被针扎了下。

卸了。

“我弟弟多久会醒?”

“大概两三个小时。”

“好。”

乔淮点头,“先给我弟弟推到特护病房,按我说的计划来。”

计划?

宁七心头一刺!

“您放心,我这就去办。”

医生吩咐着护士将乔凛推出来。

送进了高间病房。

病床上的乔凛已经换好了病号服。

睫毛时不时的轻颤。

睡不安稳一般。

宁七在病床旁陪坐了会儿。

一再和医生确定他身体无恙。

世界才终于又变成彩色的了。

短暂的安心过后,宁七握紧乔凛的手。

腮帮子逐渐发紧。

……

乔淮看乔凛无事,就到走廊中打起电话。

挂断后他一回头。

宁七悄无声息的站在身后。

本该受到惊吓,乔淮仅眉头微蹙,旋即便恢复无澜,“三宝,我正要找你,今天要谢谢你,辛苦了。”

谢谢?

宁七紧着脸。

咙终于发出声音,“……二哥,你制造的车祸?”

“是的。”

乔淮面色平静。

‘啪!!’

宁七甩手就是一个大巴掌!

力道大的差点给自己掀出去!!

“……”

乔淮始料未及。

脸火辣辣的!

当即随着耳光侧到一旁。

眸底同时盛起惊诧。

很本能的,他迅速摸向自个儿的鼻子。

生怕出血一般。

“你居然找车撞自己的亲弟弟?!”

宁七不管那套!

情绪都要爆炸了!

看着乔淮就像面对一个陌生人,“你怎么想的!!”

“放心吧,我料到不会有事。”

乔淮见鼻子没出血,心底才安稳了些。

暗暗告诉自己,三宝打他,情理之中。

对乔凛,他的确是有愧的。

舌尖扫了圈槽牙,乔淮生压了几分情绪,看向三宝继续道,“我找的司机是专业车手,车子前杠也做了特殊处理,再者,你以为我为什么选择在金湖酒店,就是看中这酒店四周的大片草丛,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内,不会出错。”

“不会出错?”

宁七想着刚才那头皮发麻的瞬间,乔凛正在朝着她笑……

车就过来了!

“你差点撞死我们,还说不会出错?!”

“你们俩都不会有事!”

乔淮语气加重了几分,“老三的应激能力远高于常人,他从小就接受专业的身体素质训练,遇到意外,他一定会推开你,同时他也会最大程度上的保护好自己,就像现在,你站在这,医生的检查结果也是好的,这就说明,我的计划是成功的。”

“也就是说……”

宁七哑了几秒,“你先前就预料到,我会跟乔凛走,然后提前找好车,准备撞我们?”

“是的。”

乔淮半张脸微肿,“我说过,我最了解老三,对你我虽不敢说完全了解,但我相信,你一定会跟老三走的,毕竟情难自控……女人,总是很难冷静。”

“呵呵。”

宁七笑着点头,“那你说的要我打乔凛,要我闹大,还说什么给乔凛绑起来……都是框我的障眼法了?”

要不要叹一声高呀!

就说仪式现场怎么就来那么几个人。

她还琢磨,这也太假了!

合着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人家压根儿就不在意‘仪式’本身。

后面才是重头戏!

擦他妈的!

他有这脑瓜做点啥不好!

怎么竟干下三滥的事儿?!

宁七缓了下情绪,“也就是说,我们在饭店里跑出来,门里面的人故意没有没拦着我们,停车场的,你是故意多安排了人手,目的就是逼着我们朝人行道上跑,旁边都是草丛,然后潜伏的车子,在指定好的地点,撞向我们,对吗?”

“嗯。”

乔淮淡着眼,“都过去了,三宝,多亏了你。”

“乔淮,你明明说,所有的计划都会对我坦诚相告!”

宁七眼红的如同兔子,一口牙没咬碎了!

“为什么要利用我?”

“我告诉你了,你还会跟着老三跑出去吗?”

乔淮反问,“再者,我给过你机会,你要是能在订婚宴现场,或是昨晚就跟老三彻底分开,推开他……还会发生刚才的事情吗?三宝,是你冲动了。”

宁七单手握拳,“叶阿姨知道你做了这种安排吗?”

“他们不知道。”

乔淮叹出口气,“家人知道只会担心,我过后会解释,三宝,这里没你事儿了,你可以走……”

‘啪!!!’

宁七又一个耳光就甩了上去,“你是魔鬼吗!!”

“三宝!!”

徐文馨听到声音就从病房里跑出来,扯住宁七的胳膊,“你做什么!!”

“你滚开!”

宁七推开她,“你们两口子,让我恶心透了!!”

乔淮连续被打了两次,眸底抑制不住的阴沉,点了下头,看向她,“三宝,我知道你委屈,你心疼老三,这两巴掌,二哥受了。”

“你受了就完了?”

宁七薅起他的西服外领子,“我告诉你,乔凛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杀了你!!”

“你不需要动手。”

乔淮拽下她的手腕,声音沉着,“三宝,我活不了多久,早就做好下地狱的准备了。”

“你这种人就应该永不超生!!”

宁七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口不择言,“你不得好死你!!!”

“你冷静些!!”

徐文馨忍无可忍,推开发狂的宁七,挡在乔淮面前,“三宝,我们也不想这样,回国后,我们是真心祝福你和老三的,可事实摆在这儿,你叫我们怎么办?

三宝,我很理解你,要是让我离开乔淮,我也会生不如死,我也下不了狠心,乔淮这样,只是为了大家都干脆点,难道你还真能和老三私奔?你们能去哪?

老三没有父母吗?他爷爷奶奶还健在,因为老三说米国的中餐厅汤没有奶奶煲得好,年岁那么大的老人,抱着煲汤锅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去到米国,就是为了给老三煲个汤!

他是乔家最受偏爱的小孙子呀!

你让他脱离家庭,对一直爱着老三的家人来讲,不残忍吗?”

徐文馨哭着道,“三宝,你不是小孩子了,你告诉我,我们能怎么做,乔淮能怎么办?他一心为了乔家,他有什么错?他身体已经很差了,你为什么还要诅咒他?”

“……”

宁七退了几步。

胸腔内不住的抽疼。

“后面的计划是什么?”

用力的喘了几口气后,她看向乔淮,“撞完乔凛,你打算怎么办?”

“乔总。”

医生过来了,见乔淮脸部红肿略有惊讶,但马上就从这氛围中品出一二,没做多问,他拿着一摞检查单和诊断书递给乔淮,“都做好了。”

乔淮接过诊断书翻了翻,“麻烦你了,去忙吧。”

医生瞄了眼宁七,点头离开。

宁七敏锐的从诊断书上捕捉到‘肿瘤’的字眼,“那是谁的?”

“老三的。”

乔淮抬起诊断书看向她,“别担心,报告是假的,我要让乔凛以为他得了大病,这样,他便会离开你了。”

沃特?

宁七被他雷到外焦里嫩。

“这就是我的计划,三宝,我说过,咱们俩的假订婚仪式后,老三会彻底离开你。”

乔淮丝毫没觉得哪里做的不妥,:“我刚确诊生病的时候,第一想的,就是离开文馨,不能拖累她,所以老三,他定然会放手的,三宝,你的任务完成了,以后,二哥不会再烦你了,你解脱了。”

宁七难以置信,“你要让乔凛以为他得了癌症?”

“不然呢。”

乔淮把报告朝她递了递,“医生会告知他不适合手术,按时服药就好,当然,药我会换掉,维他命加一些淀粉,不会对他身体产生伤害……报告你要不要看看?”

“你当乔凛傻的吗?”

宁七不看假报告,太膈应了!

“他自己的身体出没出问题他会不知道?他不会去检查?”

“我患病前身体无异样。”

乔淮平着声,“至于他检查,我自然想好怎么应对了。”

“国外呢?”

宁七无语,“他回了米国,你胳膊还会伸那么长吗?”

“我待在米国十几年,你觉得我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吗。”

乔淮轻着音儿,“三宝,老三说我老了,我是老了,身体,精力,冲劲,都比不上他,但有一点,老三今天的一切,大多是我给他的,他暂时还做不到,挣脱我的关系网,诚如你,想要万事大吉,只能配合我,没得选择。”

“……”

宁七后脊梁阵阵发凉。

忽然发现,乔淮这路数,和先前的好像!

他想让乔凛出国的时候,找她去咖啡厅,上门劝乔凛,然后乔凛吃错了药。

激怒了回来的叶静仪。

最后叶静仪差点找人害了她。

现在呢!

乔淮设了个和她酒后乱的局,激的乔凛回国。

假订婚仪式做饵,掐着她和乔凛的心理,利用车祸折转,重症收尾。

每一步都在铺垫哈~

宁七看向乔淮,“你既然早就想好要用车撞乔凛,为什么非要等到订婚仪式,非得我跟他跑出去?”

“老三不分心的情况下。”

乔淮直视着她:“车祸尺度很难拿捏,如果周围没有草丛,重力之下,老三会很容易受伤。”

“这么说……”

宁七苦涩的笑笑,“你连乔凛护着我这点……都利用上了?”

乔淮不置可否。

徐文馨在旁边默不作声。

“你觉得乔凛会信?”

宁七轻呵一声,“这一切也太寸了,怎么就……”

“人生充满意外。”

乔淮微抬起下颌,晃了晃手里的报告,:“无论老三相不相信,这个东西都摆在这里,他只能接受。”

“……”

宁七默了几秒,兀自点头,“你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直觉乔淮恐怖。

欲扬先抑玩的是真溜!

你以为他告诉了你真相。

不过是在下钩子。

真应了关珏曾经的总结。

乔淮从不当面撕破脸。

背后。

定然会达成其目的。

呵……

假报告送到乔凛手里。

他真的会放手了。

“三宝,你可以回去了。”

乔淮自认说明白了,“礼服就送你了,留作纪念吧。”

宁七看向病房。

百味杂陈。

滋味儿难言。

“怎么?”

乔淮看向她,“难不成你想告诉老三诊断的事?三宝,别让事情变得复杂,我对老三的疼爱,不比你少一分,但凡我弟弟对你用情不这么深,我也不必费此周章,请你离开吧,我们家的事儿,以后跟你无关了,你再掺和,就别怪二哥继续……”

“别说了。”

宁七别过脸。

拖拽着礼服长裙。

慢慢的,走进病房。

“……”

乔淮要跟进去。

徐文馨拉住他的手腕,摇了摇头。

……

“乔凛……”

宁七坐到乔凛的病床边,看着他闭着的眉眼,她唇角牵了牵。

握住他的手,宁七摩挲着腕带,“手表好漂亮,我眼光还好,是吧。”

泪珠落在表盘上,飞溅出了水花。

宁七用手蹭了蹭表盘,吸着鼻子笑笑,“你说人参守土五十年,我守你五十年,我这辈子,都会守着我们俩的这段感情……乔凛,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吃饭,好好工作,好好生活,遇到个爱……”

她嘁笑了一声,瘪着嘴,“我挺不争气的,我好怕你会爱上别人,可我又放心不下你一个人,总之你爱上别人,别让我知道,你偷偷幸福就好……”

……

十分钟后。

乔淮和徐文馨看着宁七从病房里出来。

她没跟两个人打招呼告别。

半垂着脸,一步步朝楼梯走去。

“三宝。”

徐文馨喊了她一声,“你等会再走吧,外面下雨了,我叫司机送你回去。”

“……”

宁七没回头。

确切的说,她压根儿就没听到。

下楼。

每踩一级台阶。

宁七的心就空一下。

脑中一遍遍回放的,是乔凛反应迅捷的一推。

她在踉跄的瞬间,亲眼看着他被撞起……

找不到任何一个词。

去形容那刹那升腾的恐惧

心完完全全被撕碎!

灵魂从天灵盖飞出!

她体会到了一种比死更痛彻心扉的疼。

怕了。

想到乔淮刚刚说这些话的样子。

她是真的怕了。

走到住院部门口。

哗哗的雨帘让她脚步一停。

她静静地看。

是啊。

逃避不成的。

该下的雨总归会下。

医护人员和患者家属均对宁七投去了好奇的打量。

华贵的礼服长裙。

漂亮而又失魂落魄的女孩子。

两者结合在一起。

太惹人联想。

群众交头接耳,她发生了什么事?

穿的是演出服么?

“不是。”

有些见识的家属接茬儿,“看她那礼服,做工多好,不会是演出服,有点像香江港城那边流行的宴会裙,这一条裙子都好贵的,咱们几个月的工资都够呛能买下来……”

“是么。”

听的人啧啧,看到她裙身的脏兮了几块,还跟着挺心疼。

正议论着,就见那女孩子神叨叨的看向自己的手心。

然后她提起裙摆四处的打量。

表情瞬间就变得焦急惊慌,像是在找东西!

群众莫名为她捏了把汗。

啥东西丢了?

没待大家捋出头绪,女孩子头一低,提着裙摆,冲进了雨帘里。

“哎!!”

群众跟着惊呼。

她就这么跑了?!

盛夏的雨威力很大。

宁七刚冲出院门,身上就湿透了。

雨水模糊了视线。

她脚步一刻未停!

拼命地朝着金湖酒店方向狂奔。

土……

宁七刚刚猛然发现。

她一直握在掌心里的小红袋子不见了!

里面有人参土的!

从饭店跑出来还一直攥在手心里……

被乔凛推开后她就没顾得上了。

肯定掉在人行道或是草丛里了!

裙摆很长。

湿透后特别的沉。

内衬黏在腿上。

她每跑一步。

都得防止绊倒。

路上行人不多。

即便瞧到个女孩子穿着奇装异服在雨中疯跑。

也是匆匆而过。

无暇为个陌生女孩子耽误自己时间。

宁七不知跑了多久。

到了被撞的地儿就弯身在地上狂找。

雨下的很急。

路旁的积水不停地流动。

宁七惊恐的摸寻。

生怕被冲进了下水道里。

路旁没有,她踉跄的跪倒里侧的草丛里。

眼睛被雨水浇的有些睁不开,手指在泥泞的草根处不停地扒开,“守土……守土……”

乔凛七年前就有的用心!

她不能丢了!!

雨滴砸在她的身上。

如同冰雹落下。

宁七忍着疼,脸上还流着泪,五官模糊不清。

直到她扒着草终于从中看到了一抹鲜红……

唇角这才牵起。

沾满污泥的手赶紧在身上蹭了蹭。

小心翼翼的捡起来,捂在心口,“还好……还好……”

“三宝!!”

一把黑色的雨伞在宁七的头上遮起,关珏的声音同时传出,“你在这找什么呢!”

“我的土……”

宁七抬脸对着他傻笑,献宝般摊开手掌,“你看,是乔凛给我的野山参土,我差点弄丢了……”

关珏焦急的面容登时怔住。

她妆容全无。

脸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眼睛却又红肿。

短发尖儿嘀嗒着水珠。

裙身蹭的全是草丛里的污泥。

整个人狼狈的如同落难公主。

就这……

居然还笑的出来?

关珏的火蹭的就上来了!

扫了眼她手里比火柴盒还小的布袋儿,:“马三宝,你有病呀,这玩意儿想要再去山上挖呀!这么淋雨你不要命啦,你住院有瘾呀!!”

“不一样。”

宁七摇头,“关珏,这个土,再也找不到了,我这……”

“赶紧上车!!”

关珏懒得听她废话,拽着她的胳膊起身,刚一迈步,就看宁七被裙摆绊了一下,他心里恼的,手里的雨伞直接扔到一边,拦腰抱起宁七,顶着雨大步的朝车里去!

“哎!!”

宁七紧握手里的小红袋子,“我不用……”

悬空后没来得及挣扎,湿淋淋的就被扔到了车子后座。

车门‘砰’!一声就被他甩手关上。

关珏进了驾驶室。

一言不发。

驱车送她回家。

独留黑伞在杂乱的草丛中风雨飘摇。

……

宁七洗了热水澡。

换好衣服后。

用电吹风认真的吹干小布袋子。

里面其实并没有多少土。

吹干后。

袋子里只有薄薄的一层。

捏出来都很费劲。

这么袋小小的东西。

却给了宁七极大地能量。

她至今仍记得。

抓到马翘翘给钢笔灌水的瞬间……

她当时特别生气!

质问马翘翘偷用钢笔写字就算了!

弄脏算怎么回事?!

什么毛病!

现在看来……

是要和马翘翘道声歉。

这事儿上。

那姑娘是无辜的。

可……

谁能说命运不是在敲打她呢。

但凡她多琢磨琢磨。

问问乔凛。

人参土这事儿。

兴许早几年就会知道了。

宁七神经经的对着小红袋子发笑。

乔凛也提醒过她呀。

送她的东西,要用。

可她心疼,总怕用旧了。

舍不得。

真没发现他的深层用意。

嘶~了一声。

这么说,乔凛送给她别的东西……

宁七来了精神。

去到隔壁的书房。

放倒乔凛送她的书桌。

前后左右的找。

她用螺丝刀将抽屉完全给卸出来。

木匠上身。

额头布了一层细密的汗。

功夫不负有心人。

就在书桌被拆的就剩个框架,她终于在最后一层的抽屉地板背面,看到了一片被透明胶带黏贴的红布。

撕开红布。

里面粘是一层沙土。

“呵……”

宁七笑了起来。

眼眶发热的将布片后的沙土一点点捏到小红袋子里。

搞定后。

她扔下一地狼藉,又去了琴房。

钢琴在挪动时被碰到按键。

发出零碎的音阶。

宁七拆了琴盖。

细细找寻。

不敢错过一处。

“……”

关珏在厨房听到声音。

端着碗姜汤上楼。

站到琴房门口,他看到宁七蹲在钢琴前,正汗津津的埋头摸索。

关珏蹙起眉眼,想提醒她别把钢琴搞坏了,没几秒,就看宁七兴奋的低呼一声,从钢琴的减震踏板下,撕下一个粘在里面的小小红布片,“找到了!!”

“有的,真的有的……”

瞄到门口的关珏,她笑着看过去,“关珏,乔凛把土藏踏板这了,我太笨了,一直都没有发现,七年了,这土陪着我七年了呀!!”

关珏敛着神色。

忽略掉一地凌乱,端着汤送她到面前,“先把这个喝了,驱寒。”

“我……”

宁七想说不用。

看到他眼里的坚持,没再推辞,“谢谢。”

吹了吹喝了。

的确是舒服很多。

看着手里收集来的土,她心情很雀跃。

“关珏,乔凛挖土那天我都没注意,还有野猪攻击我们呢,他的衣服都被刮坏了,土却拿了回来,你说他是不是很本事,瞒了我这么……”

“没意义了。”

关珏淡声打断她的话,“马三宝,一切都过去了,你和老三的缘分,已经断了。”

“……”

宁七的笑脸僵住。

定定的看向手里的红布袋。

哗哗的雨。

再次迎头而下。

“三宝,从今以后,你要顾好自己的生活。”

关珏清润的声线透着凉意,“没用的东西,该扔就扔了吧。”

雨声阵阵。

屋子里陷入沉寂。

宁七站到窗边。

握紧掌心里的袋子。

神智逐渐清醒。

冷冰。

“三宝?”

关珏在她身后小声道,“你要振作起来,学会忘记。”

宁七悠悠回神。

转头看向关珏。

他淋了些雨。

头发干了。

衬衫肩头还有零星水渍。

想起他抱自己上车。

认识关珏这么多年,首次见他急。

对她这个朋友。

关珏真的很照顾用心了。

“我问你。”

宁七认真的看他,“乔淮这计划,从头到尾你都知道?”

思维跳脱出来。

她耿耿于怀的就是这茬儿!

“最后两步我也是去找你前才清楚。”

关珏看出宁七的在意点,叹出口气,“我以为二哥就是要和你办个假订婚,借此逼着老三在身份上没办法靠近,谁知道,那只是二哥的一步棋,终极目的,是要老三以为自己患病,车祸这招太狠了,我是学医的,要是提前清楚,说什么都要阻挠,风险太大。”

“……”

宁七这就不多问了。

好受点。

若关珏提前知晓,还能看哥们‘被虐’。

宁七会为乔凛感到不幸。

“三宝,二哥那人向来如此,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关珏继续道,“现在去责备二哥已经没有意义,好在老三没事,二哥跟我说了假报告,怕我以后说漏嘴……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三宝,你要尽快走出来,迎接新生活。”

新生活?

宁七唇角嘲讽般翘了翘。

她哪里还有生活了?

活着罢了。

“三宝,我知道这很难。”

关珏看着她侧脸,安慰道,“凡是付出真心地感情,要放下,必然要有一段痛苦的过程,这是蜕变,你还年轻,无论你看起来多么早慧,也才二十岁,老三会是你最美好的初恋,当你日后逐渐成熟,会遇到,更爱,也更适合你的人。”

“遇不到了。”

宁七看着窗外的水雾。

“我这辈子,只爱乔凛一个,哪怕不能在一起,也只会爱他。”

“马老师,您这辈子还没开始呢。”

关珏笑了笑,“我看过一句话,年轻人总以为当下的爱情就是全部,可走过去,就发现,那仅仅是一段经历,你和老三,彼此拥有很珍贵的回忆,但,不至于让您把一辈子搭里。”

“……”

宁七知道他在就事实结果宽慰自己。

男人么。

视角总是客观冷静。

折腾了一溜十三招。

不就为和乔凛分开吗?

无论乔淮的计划多么荒谬。

显然已成功了一大半。

她和乔凛。

都有了不得已放手的理由。

一个真不孕不育。

一个假‘癌症’患者。

分开。

似乎已板上钉钉。

“关珏,我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二十八岁。”

宁七看向他,“在二十八年中,我没爱上过任何人,我也不相信爱情,是乔凛,填补了我这方面的空白,我很清楚,再没人,会令我做出丧失理智的事了。”

正因为订婚仪式是假的!

她才不愿意乔凛去淌这浑水。

即便他去了。

她也笃定了要拒绝他。

生怕功亏一篑!

徐文馨说的对,他们能去哪呢?

俩人的背后都有殷切守候的家人呀!

哪里能任性!

可……

唯独乔凛。

也只有乔凛。

让她能不计后果。

不管不顾!

愿意放下一切。

什么都不去想的。

跟他走!

“二十八?”

关珏轻呵了一声,摇摇头,“马老师,您在哪本女性杂志上测得心理年龄?我告诉你,那就是糊弄你们小女孩儿的,别信哈。”

“我说的是事实。”

宁七直白道,“你以为我和乔凛谈的只是校园恋情?我对他的感情很成熟,我什么都能给他,这辈子,非他不可。”

关珏蹙起眉,“三宝,你现在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

“我可以放手。”

宁七微红着眼,“但我真的做不到放下,乔凛车祸的时候,我的世界都成了默剧,我听不到声音,说不出话,直到医生说乔凛没事,我才有力气站到这里,你们都说懂得我们的爱情,真的懂得吗?”

她比自己想的还要爱乔凛千倍万倍。

乔凛要是出了意外。

她真不知如何活下去。

“……”

关珏的心莫名揪起,音腔哑了几分,“老三就这么好?”

明知不该问。

不能说。

他还是忍不住。

“车子来的时候,乔凛第一时间推开了我……”

宁七回道,“这样的他,你说好不好?”

关珏点头,唇角涩然的笑,“你俩的爱情境界太高,互相都鬼迷心窍,都不知道怎么劝你好了。”

他本想调节一个轻松点的氛围,结果……

擦。

神伤。

“你不用劝我。”

宁七笑着,眸底凄凉,“任何道理我都懂,我会和乔凛保持距离,不见面,不纠缠,我希望他幸福,就这样。”

“这就好。”

关珏气息一沉,出口告辞,“我回头让人把车给你开回来,你好好休息。”

深看了一眼她无名指处的钻戒。

转身离开。

宁七站在窗边没动。

透过窗外的水幕,看到关珏走出院子,拉开车门。

许是感受到宁七的注视,关珏顶着雨,扶着车门侧脸看了一眼她琴房的窗户。

雨水做挡。

彼此都看不真切对方。

只有一股说不清的惆怅。

在湿润润的空气中。

久久萦绕。

“鬼迷心窍?”

呢喃着关珏的话。

宁七凄然的笑笑。

回到钢琴前,指尖轻触着琴键,音阶断断续续连贯出曲调——

‘曾经真的以为人生就这样了~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潮~斩了千次的情丝却断不了~百转千折它将我围绕~’

‘有人问我你究竟是哪里好~如论如何都忘不了~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是鬼迷了心窍也好~是前世的姻缘也好~然后这一切已不再重要~如果你能够重回我……’

指尖一顿。

屋内恢复静谧。

宁七轻颤着呼吸。

唇角抽抖着。

转头看玻璃上的雨滴似泪水一样长长的滚落。

流进了她的心里。

凝聚成无数道咸涩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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