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从姜戈手里接过通缉令和悬赏,驱马上前递给了执法官。 待执法官看完,他抬头看向罗素,只见罗素笑说:“执法官先生,你需要支付我二百美金的赏金。”
执法官有些发懵,其他居民更是四处摸不着头脑。 “我从未见过黄肤色的赏金猎人。”
罗素笑道:“我也从未见过一个通缉犯隐藏在小镇十年,执法官居然没有任何发现。”
“你在质疑我的执法效率?”
罗素摇头:“不,我是在提醒你,管好你的居民,别他妈瞎嚷嚷!”
执法官皱眉转头瞅着治安官,道:“这里的事情解决了,一场误会,让居民们安心睡觉吧。”
“好的。”
治安官应道。 正在他要转头去安抚居民的时候,罗素则是再次拔出了转轮手枪。 朝着治安官前胸开了两枪。 砰砰! 两声枪声,让平复的居民们再次受了惊扰。 执法官急忙拿起杠杆长枪,把枪口对准罗素。 大声喊道:“你他妈要干什么?这是我的小镇,你他妈要干什么?”
治安官‘噗’的倒在地上,罗素抬手指着他,沉稳说道:“他也是通缉犯。”
“你说我的治安官也是通缉犯?你在开什么玩笑?”
后方的姜戈有些发懵,他完全没搞懂罗素的做法,因为太突然,让人连点准备都没有。 罗素高举双手说道:“我从不开玩笑,作为一名优秀的赏金猎人,我从不用猎物开玩笑。”
“我虽然不知道他在这座小镇叫什么名字,但是我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他叫威拉德·佩克,曾经在德克萨斯州拉伯克市的科里干家畜公司偷过牲口。”
“而他的通缉令是奥斯丁市巡回法庭,亨利·艾伦·劳德米尔克法官亲自签署的。”
执法官放下枪,对着居民们喊道:“把枪放下……” 居民们此刻有些懵,他们怎么都不明白,为何他们的小镇会出现两名通缉犯。 执法官转过头询问道:“你怎么证明?”
罗素说:“他的通缉令在驼包里,我去拿。”
“好。”
罗素转身走到马旁边,从包裹里取出通缉令和文件,抬头对着一脸懵逼的姜戈眨眨眼。 而姜戈则是彻底服了……虽然他有很多问题没搞懂,但是从罗素的做事风格来看,或许跟着他真能活下来,若是他能真心帮忙,找到且救出希尔达也不是什么问题。 罗素把通缉令递给执法官,执法官看过了之后,抬头张了张嘴:“所以,我要支付你四百美金?”
“是的,执法官先生。”
执法官叹口气,指着他和姜戈,说道:“我从未遇见过你们这样的人。”
罗素笑道:“我们都是纯正的美利坚人,他是个自由的黑人,而我则是来自大城市的纽约人。”
执法官点头:“我相信,你有很重的纽约口音。”
“当然。”
“但黑人最好不要在我的镇子骑马。”
“为何?”
执法官说:“我从未见过。”
罗素笑着说道:“我判断你见过一些世面,但不太多。执法官先生,你见过幽灵吗?你见过上帝吗?你从未见过,但你为什么信奉上帝?”
执法官愣了愣,没有继续反驳。 “好吧,那你们能离开小镇吗?你们让我的居民们陷入恐慌了。”
罗素摇头:“天色太晚,我们准备找个地方休息,再换身衣服,最好有一些热食。你能推荐吗?”
执法官皱眉道:“太过分了吧?你们杀了我的居民……” “他们都是通缉犯!执法官先生,难道四百美金不能足够我们在你的镇子过夜吗?”
执法官听闻一怔,迅速反应过来,“当然可以,但是你们要下马,我亲自带你们过去,否则我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没问题。”
后方,全身僵硬的姜戈,此时也恢复了神色,他的眼眸不再惊愕,而是多了些坚定。 看见罗素对着他挥手,姜戈便迅速下马,随之牵着马走了过来。 执法官仔细看了眼姜戈,便转身向着一家服饰店走去。 敲门报名字,服饰店老板开了门,瞅着一黄一黑脸色顿时惨白…… “别紧张,他们是赏金猎人,过来买两件衣服。”
老板听到执法官的话语,这才镇定下来,侧身让三人走进去。 进屋后,罗素挥手道:“姜戈,选你喜欢的衣服,今晚的消费执法官买单!”
执法官一怔,看到罗素的口型后,缓缓点头:“我买单。”
口型:四百美金悬赏,剩下的都归你。 罗素和姜戈都换上了新衣服,两人的打扮差不多,都是长腿喇叭裤和马靴,上身是鹿皮马甲和皮衣。 姜戈看上了一副眼镜,然后戴着一顶牛仔帽,左右腰间挎着转轮手枪。 罗素则是选了一件野牛皮外套,二人拢共消费60美金。 执法官心疼掏着钱递给老板,想到还有300美金赚头,心里也好受了许多。 现在的美金最大面值是1万,但是没有发行流通,而是联邦银行和财政部之间内部交易所用。 人们手里的美金最大面值是1000,其次是500,100…… 在南方1美金可以买三颗白菜,在西海岸就只能买一颗……为何?这时的运输成本很高,德克萨斯主要种植棉花,密苏里和肯塔基是混合农业区,再往上是玉米、畜牧……而在更西部都是矿区。 况且每个州都有自治权,盛产的东西自然便宜,缺乏的东西肯定昂贵。 当然,这里面也涉及到黑心家的剥夺,富裕的州区必然要消费高一些。 西部居民的主要收入来源就是挖矿、种植、畜牧,几乎每家都有成片的土地,收入非常可观,远比全美平均收入高许多。 况且居民们平时可以外出狩猎赚外快,比如割下印第安人的头皮换赏金,猎杀野牛、野猪、狮子等等…… 所以在当时真正的美利坚人收入是很高的。 “这里是小镇唯一的旅馆,店主是犹太人,他做事很公平。我给你们开间房,店主会赠送你们两餐,晚餐和早餐。我希望你们能在明天离开小镇,否则我的居民们就要乱套了。”
执法官从小镇旅馆里走出来,对着罗素说道。 罗素点头:“当然,我们明日中午就会向东而行,赶在冬季来临前前往佛罗里达度假。”
执法官疑惑:“你们有假期?”
“是的,我们从事赏金猎人的工作,就是因为自由体面。”
执法官点头:“的确很体面。”
光明正大的杀白人,太体面了! 执法官离开后,罗素和姜戈便进入了旅馆。 店主是个话语不多的犹太人,满脸胡须,眼窝凹陷,嗓音很沙哑。 “你们稍等,热食很快给你们送来。外面的马需要喂吗?一餐5美金。”
罗素掏出钱包取出10美金递给他,说道:“今晚和明早的。”
“好的。”
所谓的热食就是土豆炖野牛肉和两块硬巴巴的面包,没什么味道。 不过姜戈吃起来很舒坦,罗素把面包扔给他,问道:“以前没吃过牛肉?”
“偷吃过园主的牛肉干。”
夜晚。 躺在床铺上的姜戈无法入眠,听闻着旁侧传来匀称的呼吸声,他辗转反侧思绪万千。 听闻罗素的话语,本就心思动荡不安的姜戈,此刻更加急躁了。 他对赏金猎人的理解仅限于杀白人通缉犯,领取悬赏。 然而今日罗素的做法却让他大受震撼,那坦然开枪射杀白人之后,就在马鞍上画起了通缉令,而且画的很真实,就如同印刷出来的一样。 特别是大法官的签字,恐怕连法官本人在场也无法分辨出哪个是他亲手签下的。 这也算是合法? 没有通缉目标,就自己创造一个目标出来? 在执法官带着大批持枪居民来后,罗素又拔枪做掉了治安官,依然很坦然的说治安官也是通缉犯。 当时姜戈是懵的,他原以为罗素是看治安官不爽,没想到治安官真的是通缉犯! 一真一假,给姜戈上了堂生动的赏金猎人课程。 姜戈想了许多,最终实在忍受不住困意,在脑海中浮现出妻子的脸庞之后,便陷入了沉睡。 翌日。 清晨,初阳尚未升起,只露出一抹鱼肚白之时,罗素和姜戈便起床洗漱。 店老板早已准备好了早餐,并告知他们马匹已经喂好了。 金阳刚升起,罗素和姜戈就骑上了马,双骑淡然走在长街上。 居民们大多数都很沉默,昨晚的事情已经传遍了这座不大的镇子,有些人好奇的望着两人,目光疑惑之色不减,却没有说出贬义脏话。 原本姜戈有些不解,在罗素的解释下,他也明白过味来了。 在这样动荡,资本主义盛行、半封建半殖民的时代,枪可以说是最坚硬的语言。 配上赏金猎人的身份,他们二人走到任何地区都会受到尊重。 若有人口出狂言?简单,只需两发子弹即可。 不合法?罗素会让它变得合法。 离开小镇后,一路向东。 德克萨斯州的平原有许多小动物,如野兔、鬣狗、野牛等等…… 能威胁到生命的动物很少,最危险的则是人类! 这个平原聚集着许多狩猎者,成群结队的行动,几乎身经百战,作战经验丰富。如果在没有猎物可打的时候,他们也能化身为土匪,对过往的商队、车队征收过路税。 过路税是按照人头收取的,他们首先会打一轮枪,先把男人杀死,再把漂亮女人扔到帐子里玩闹,然后才会检查战利品。 这就是所谓的先收人头,再收税。 路上,罗素与姜戈讲了很多常识,比如野牛的粪便有什么作用,如何利用太阳判断时间,又该如何面对土匪。 “布鲁斯,昨晚你不是和执法官说去佛罗里达度假吗?可我们在平原转了好几圈……” “在这片土地上,没有几个白人值得相信。所以,你和白人交谈的过程中,不要透露自己的真实目标。”
姜戈点头:“那我们现在的目的地是……?”
罗素笑道:“你想成为合格的赏金猎人,那么就要多练练枪。而德克萨斯州有许多通缉犯,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杀一批,留一批,养一批!”
“什么意思?”
罗素扭头盯着他,道:“在这里除了我们是赏金猎人,剩下的人都是土匪,明白吗?”
“……明白了。”
罗素指着前方,说道:“看,土匪来了,他们会杀死你,或者把你活捉,卖给奴隶贩子,让你去种棉花!”
姜戈闻言一怔,他顺着罗素手指的方向望去。 那里正有一对人马奔来,他们手里握着长枪,口中呜嗷大喊。 “六个人,你能杀死几个?”
姜戈从枪袋里拔出转轮手枪,说道:“最少两个。”
他话音刚落,便注意到旁边的罗素飞快从枪袋里拔出两支手枪,与狂奔而来的六个人距离大约七十米,利落的扣动扳机。 连环枪声过后,对方六人有四人跌落下马。 剩余两人回头一瞅,立马惊慌失措的驭马减速,然后掉头狂奔。 “追。”
姜戈愣神的工夫,罗素已经驱马奔上前了。 他咬着牙喊道:“你的枪太快,我没看清!”
“你要先做事,后说话。”
“杀土匪!”
罗素听着姜戈的喊声笑了笑,说不准以后能把姜戈培养成白人屠夫…… 虽然姜戈知道对方很可能不是土匪,但是六个白人持枪朝着两人狂奔而来,其目地已经不言而喻。 姜戈单手勒住缰绳,一手持枪,他驱使马儿向前狂奔,用长靴后跟挂着的马刺,扎在马腹部刺激着它拼命奔跑。 但是他发现无论怎么刺激马,他都无法超越罗素…… 姜戈心急的抬起手枪,把枪口对准逃跑的两人。 砰砰- 四声枪响让前方一人罗马,但是这人没死,落马以后蜷缩在草地上哀鸣痛叫。 罗素瞅着他痛苦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便控马奔了过去,双蹄落下直接把此人踩死了。 姜戈见此觉得没啥问题,非常符合罗素的行事风格。 他再次抬枪,一连打了两枪,才把剩下那人击落。 “唔!”
勒马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