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还会愿意主动来找元莫寒。但对于凤倾华的突然到来,元莫寒并没有特别惊讶,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会来找自己。凤倾华没有确定,故而只能旁敲侧击,“我昨晚突然心口痛,你能帮我看看是什么原因吗?”
她故意这么说,就是想看元莫寒听到后是什么反应。然而元莫寒没有心虚,或者换句话说,他压根就没打算隐瞒。“很疼吗?怪我。”
凤倾华听到这句话,不敢置信地看他。岂料元莫寒轻笑一声,干脆全部坦白了,“不用惊讶,是我给你下了蛊。”
什么时候?凤倾华下意识回想自己是什么中招的,想来想去就想到了昨天最后喝的那壶茶……看她的神色,元莫寒就知道她猜到了。“因为是临时起意,原本不想让你这么快知道的。”
凤倾华当即反问,“若是蓄谋已久呢?我现在是不是已经没命了?”
似乎没想到凤倾华第一句是问这个问题,元莫寒愣住了,“当然不会。”
若是蓄谋已久会是什么样呢?他自己也不知道,可能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吧。“什么蛊?”
她的语气很平淡。元莫寒依旧没有隐瞒,“情蛊。”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让凤倾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这件事情上,元莫寒似乎格外偏执,无论凤倾华问什么他都回答,诚实的让人害怕。他说:“这样你以后就不能离开我了,你就可以永远留在我身边,哪儿也去不了。”
听着他危险的发言,凤倾华不禁吐出一句,“疯子。”
“或许吧。”
元莫寒自嘲一笑,“我可能真的疯了。”
谈话再次以不欢而散告终,凤倾华冷着脸跑回偏院,从房间里反锁门,这次连半夏都不愿意见了。半夏不明所以,跑去找元莫寒,元莫发却说:“无妨,不想出来便不出来吧。”
“公子,你们不会又吵架了吧?”
半夏小心问到。元莫寒眼中有着她从未见过的情绪,似嗔怒,含悲怨,唯独没有了闲乐。“公子,你是真的喜欢上了夫人吗?夫人不喜欢你?”
元莫寒的眼神倏地变冷,但对半夏又无可奈何,最后反而被气笑了,“不该管的别管,不该说的别说,听见没有?”
半夏也反应过来自己戳到他痛处了,连忙噤声。过了一会儿,她又问,“那夫人不吃饭怎么办?也放任不管吗?”
元莫寒直接瞥了她一眼,冷声说道:“你觉得呢?”
“……”半夏没什么觉得,二话不说,撒腿就跑。终究还是冲动了,元莫发皱起了眉头,也不知该拿凤倾华怎么办才好。太早撕破脸的后果就是他连凤倾华的喜好都还没弄清楚,靠情蛊只能短暂的留住人,可他想要的从一开始就不只是人。自从决定离开又突然回来后,凤倾华和元莫寒之间的关系就愈发尴尬了,起初好歹还有个平衡点,能维持表面的和谐。可这两日,半夏明显感觉到他们两个人都变了。元莫寒有假戏真做的趋向,处处体贴照顾凤倾华,而凤倾华则一改先前的温顺,变得浑身都是刺,谁碰扎谁。半夏几次打探无果,只得放弃。渐渐的,元莫寒也不在明面上招惹她了,转而默默地站在门外,同屋里摇曳不灭的烛火一起陪伴心上人。凤倾华在屋里什么都知道,所以才时不时叹气。大抵她是真的反应慢吧,现在才惊觉自己失策了。一开始只是想留下来方便打到消息,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把自己搭进去。可是元莫寒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呢?她怎么就一点都没察觉到。但现在想这些也迟了,她必须要赶紧离开才行。什么都不用准备,凤倾华等到夜深人静,半夏也睡熟后,轻轻打开门走了出去。山庄里的路她已经很熟了,外面的蛊虫她也有办法应对,只要能安全走出山谷,不被发现就行。再次经过药田,青石板路上的辛夷花更多了,映着月光,还能看出一片粉红的花海。但同上次又有些不一样,置身期间,凤倾华莫名感觉后背发凉。她算过很多种被发现、被拦住的可能性,却偏偏算漏了一样。每种蛊毒发作的间期不同,疼痛的位置和长短也不同。心口骤然开始抽痛,凤倾华当即脸色就变了。可她不信邪,脾气上来了就什么都忘了,仍挪着步子,不顾艰难和痛苦的想离开这里。情蛊威力浩淼无穷,专慑心神,母蛊子蛊相距不得百里,中蛊者心身皆不能逾距。凤倾华每走一步,钻心蚀骨就厉害一分。直到双眼发昏,四肢瘫软地跪倒在地,她也还在坚持。最后她疼昏过去了,远远看着的人才走近,温柔的将她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