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冷汗直冒，感觉所有的力气都被掏空。
我顺着脚往上看去，正是水牛那一如既往的憨笑。
接着我翻了一个白眼，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给气的，还是给累的。
……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水牛的背上。
我只是眨巴几下眼睛，又闭上。
不知道水牛为什么要踩自己，起码现在是在他的背上。
也就是说水牛不会害自己，索性继续装晕，免得又得走路。
水牛背着装晕的我，大概走了五六分钟，忽然开口说:
“我还打黑拳的时候，遇到过不少打不赢，然后装晕的新手。”
“你猜最后他们都怎样？”
“装晕的人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水牛话刚说完，以迅雷不及的动作把我从他后背上抽了出来。
然后直接就往悬崖下面扔去。
“啊……”
我惊叫着，坠落着。
我背着地，面朝天。
看到的还是水牛憨憨的笑容。
这次多了一个拜拜的手势。
我都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在半空了。
没来得及多想什么，也没来得及感叹人生过往。
只是在恐惧中坠落。
“砰……”
……
当时，我以为我死了。
再次睁开眼睛，我觉得我的命真大。
我躺在舒适的床上，扫视了一眼四周。
这是一个房间，类似于普通旅馆。的房间。
唯一不同的是，水牛憨憨的笑，落入我眼中。
“天快黑了，还以为你起不来了呢。”
“我刚刚都在想，要是你醒不过来，我该怎么跟大哥交代。”
“想来想去没头绪，幸亏你醒了。”
“对了，你饿了吗？”
说完他指了指一旁小圆桌上的饭菜。
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
肚子很不争气，咕咕响了几下。
水牛听到后，哈哈大笑起来，可我并不觉得好笑。
当时觉得水牛就是个神经病。
用脚踩我就算了，还把我扔下悬崖。
现在虽然很气，甚至想杀人。
可我知道，我打不过水牛。
见我不说话，水牛笑着说:
“你沉默，就代表你不饿，你不饿，我就把饭菜收走了。”
说完，他转身。
“水牛哥我饿了。”
水牛又把身转回来，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因为你回答慢了，所以做一个选择。”
“第一，起来去把饭菜吃了，吃饱不要问我刚刚为什么那样子。”
“第二，我告诉你为什么我那样子，然后你今天就不得吃饭了。”
第一个选择，对于现在饿得发抖的我来说，诱惑力还是特别大的。
这是一个人的欲望。
第二个选择，饿一天对我来说不是做不到，还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
这是一个人的理智。
这是欲望和理智之间的选择。
我回想着自己在井里待的二十八天。
没一会，我眯着双眼，淡淡说道:
“我选择……”
“选择二是吗？”
我话没说完，就被水牛打断了。
不过看着他的样子，洋洋得意，还以为自己猜对了我的心思。
我摇摇头，淡淡开口。
“我选择，第一个。”
水牛听到我的答案，有点惊讶。
不过他也没有反悔，有些失望的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十分钟后，我打了一个饱嗝。
水牛在一旁抽烟，我吃饱了就躺好来。
他坐一旁欲言又止。
我的不理他，闭上眼睛就要睡觉。
又过去十来分钟，我都快睡着了，水牛忽然开口。
“为什么你不选择第二个？”
我睁开眼睛，然后翻了一个白眼。
“我喜欢。”
“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也告诉你为什么，如何？”
水牛在好奇心下，还是忍不住。
我心里得意的笑了笑，点点头。
“你先告诉我，我再告诉你。”
水牛点了根烟，思索了一会。
“用脚踩你，是你犯了大忌。”
“在丛林中，不管你多累，特别是在面对敌人的时候。”
“倒头就躺着，很容易就会被敌人弄死。”
“哪怕没有敌人，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也很容易被毒虫野兽弄死。”
“只有给你一个深刻的记忆，以后你才能长记性。”
“不是我那一脚，敌人的话，你估计都已经死了。”
“下次要休息，先观察四周，找个可攻可守的地方再休息。”
听到这里，我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真特么变态。
“把我扔下悬崖呢？”
水牛咧嘴憨憨一笑，很是得意的开口。
“我知道悬崖下面就是一个很大的水潭，你死不了。”
“这个完全是为了让你多体验一下生死边缘的感觉。”
“人的潜能很奇怪，在生死边缘面前，成长比较快。”
“再有就是你醒了，有体能了，还依赖别人，很容易出问题。”
“特别是自己还很弱小的时候，要多做，少偷懒。”
“简单的说，我知道你醒了，你偷懒，我看不惯。”
“平时多训练，日后少流血。”
这时我才明白，水牛也是良苦用心。
“谢谢水牛哥。”
水牛摆摆手，严肃起来。
“你也不要抱着侥幸心理，觉得以后自己都不会死啥的。”
“我宁愿你死在我手上，也不愿意你死在敌人手里。”
“日后不管什么，都要竭尽全力，不抱着任何侥幸，不然你还是会死的。”
“我们这种人，不会同情弱者，特别是自己身边亲近的人。”
“你其他哥哥，特别是大哥。”
“他们不会心慈手软，所以今后不管是训练，还是实战，都要全力以赴。”
水牛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一时间有点难接受。
大哥把我扔进水井，这可不是假的。
忽然觉得这帮人，简直都是变态。
连成长，都以命相换。
我两眼出神的思考着。
“明白了，以后我会全力以赴，不管真假，都是真的，不抱着侥幸。”
水牛欣慰的点点头。
一瞬间，我内心充满了斗志，一下子嘿嘿笑了起来。
我明白，我也成为了一个小变态。
“水牛哥，还用我解释为什么我选择第一了吗？”
水牛憨憨一笑，伸手宠溺的摸了摸我的脑袋。
“不用了，大哥说我会输，现在看来确实如此，你跟大哥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都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跟大哥都是同一种人。”
“起来换一身衣服，十分钟后，一起去拳场玩玩，赚点零花钱。”
说完他起身，出去了。
理智不是二选一，理智是通过各种手段去满足自己的需求。
如果一开始我选择第二，一整天不得吃东西的几率会很大。
大哥都敢饿我十天，我丝毫不怀疑水牛不会饿我一天。
那一脚，和扔我下水潭，已经确认他真敢。
水牛知道我被关水井里二十八天，所以肯定觉得我对于吃的很能忍。
会觉得，我会选择答案。
而我的选择，跟他的想法相反。
他好奇了，我自然就有机会知道答案。
当然也会有人问，要是水牛不说呢？
他不说，也没事。
感情这东西久了，秘密是不存在的。
……
十几分钟后，我像山炮进城一样。
东张西望的看着灯红酒绿的“城市”。
这是丛林中的城市，实际上不过是一条街。
跟国内普通的城镇街道是一样的。
房子的构造，也差不多。
街道边，有旅馆，有酒吧，有饭店……
相对于繁华的都市来说是很落后，相对于金城来说，还行。
水牛像一个导游一样，一边走，一边给我介绍着。
正走着，迎面走来了十几个人。
我们停下脚步，然后我看向水牛，发现他皱起了眉头。
带头的是一个身高一米八，身穿黑色背心，两只手臂上满是纹身，光头的男人。
还在五米开外，他的声音就传来。
“哎哟，这不是我水牛哥嘛，几个月不见而已，孩子都那么大了。”
他说完，跟在他身后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水牛没理会他，而是看向我，微笑着说:
“等会，你不要说话，看着就行。”
我点点头，对面的人来者不善。
我一个小屁孩说话也没用。
这里是看钱和拳头的世界。
水牛再次看向那帮人，嘴角上扬。
而这会他们也到了我们面前，但我一点都不紧张。
只是像看傻逼一样，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