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神奇小钓到了周日,早饭后航天写了会儿作业,有点腻了,说出玩会儿回来再写。五色纽扣知道他的心情,没有阻拦。还有,作业不多了,一个下午就能做完。爸爸因为有事情出去了,妈妈也去超市买菜了,无需多说,就带着五色纽扣出来了。航天无目的的走着,还边走边与五色纽扣聊。航天虽然没有目的,而五色纽扣有目的,一直引导着航天走。走着聊着,聊着走着,就来到了距他家8百多米远的河边了。河道有80 多米宽,泛这微浪,河堤排着绿树,靠近水面有些绿草芦苇,他还看到河堤的两边有些垂钓的。航天忽然有点好奇,就下堤走到几位垂钓的身后,要看看谁钓的多,看了一遍,只有两个人的桶里,各有一条柳叶似的小不点儿鱼,不免有些失望。忽然,他的手和心都有点痒,想钓钓,过过瘾,便腼笑着,对靠边的一位老爷子说:“我钓钓行吗?”
老爷子看了看他,没说话,把竿子给了他。航天接过竿子,提起来看了看鱼钩,鱼饵还在,唰地又甩下去了,把老爷子都看乐了,也开口了:“嚯,都吓跑了!”
航天嘿嘿地笑了。谁知还没一分钟,就有鱼咬钩了,还咬的好沉!航天心猿意马,眼神儿没在自己这边,还没看到。老爷子看到了,喊道:“提!提!提竿儿!提竿儿!”
听喊,航天看都没看,猛地把竿儿提起来。啊,鱼,一条鱼,好大,鱼在鱼钩上扑棱!航天又一使劲,唰地甩了过来了,正甩到老爷子脸上,啪地一声,水花四溅,老头子哎呦了一声!可没收笑脸。老爷子赶忙伸出两手卡住了在面前扑棱的鱼!航天也看清了,红尾鲤鱼。钓鱼的和看钓鱼的,都羡慕地看着他们。满脸是水,满脸是笑的老爷子,把鱼从钩上摘下,举起来给大家看着说:“一斤多!”
话音未落,鱼突然一打扑棱,脱手落地了!老爷子手和臂还挺灵敏,马上欠身按住,并抓起来放进桶里,不敢显摆了。周围一片笑声,老爷子又笑开了。然后,还伸出拇指给了航天个点赞!航天就有奇转美了。接着,老爷子擦了把脸上的水渍,才捋过钓线,拿住鱼钩,重新锁上鱼饵,让航天再钓。航天的瘾头还没过去,还给第一条瘾得更浓了,又把鱼钩甩进水里。又是不到一分钟,神奇又来了,鱼漂又被沉沉地拉入水下。老爷子又喊起来了:“提!提!快提!”
他一喊,周围的人又都扭脖子朝着看。航天听到了,也看到水漂被拉进水下了,赶紧提竿儿,好沉!比刚才的沉!鱼竿压得好弯,待鱼露出水面一看,真的比刚才的大好多,足有2斤多!老爷子怕航天甩掉了,说:“拉过来!拉过来!别甩!别甩!”
航天就按老爷子说的捋着鱼竿拽了过来。来到岸边航天又要提,老爷子又制止了他,并随手拿过邻钓的网子,入水捞了起来,满脸是笑地,举高给大家看了一遍,才倒进桶里。这时,航天的瘾头也过去了,放下鱼竿,说走了。可老爷子一把拽住了他,说:“别走,别走,接着,接着。”
还跟了一句,一会儿下饭馆去。下饭馆航天没兴趣,可老爷子不让他走,不好强走,就又接过老爷子锁好鱼饵的鱼竿。不到一分钟,神奇又来了,鱼漂又被沉沉地拉下去了。这次没待老爷子喊,航天就提起来了,比第二条还要大,足有3斤多!身旁垂钓的都怔住了,有的还立起来看着这一老一少,特别是航天?!有的心里,还在念叨:“神钓,小钓神!”
趁老爷子极乐中摘钩上鱼的时候,航天悄悄地爬堤了。摘完鱼的老爷子,抬头一看,没人了,又扭头朝上一看,看见了:“孩子,别走,一会儿吃饭去!”
“不用不用,我回家做做作业。”
航天边回答边往上爬。老爷子慌忙掏兜,掏出了10 元钱,举着说:“给你这个,买小吃去!”
航天回头看了看,看到了,又说:“不要不要”说着人被堤坡挡住了。航天走人没别的原因,瘾头过去了,其实是五色纽扣收了信息,航天的垂钓瘾头就过去了,瘾头过去了,而精神还在快乐亢奋中。一上了坡,就压抑不住地问五色纽扣:“我牛不牛?”
“呸,没我一个鱼毛儿你也钓不着。”
五色纽扣说。“我钓了三条大鱼!”
航天牛气地说。“怎么别人钓不着?”
五色纽扣反问他。“别人,别人没技术!”
航天又说。“就你有技术?亏你说的出口。”
五色纽扣又跟着说。“可是……”“甭可是,这么大的鱼,河里很少,十天八天都没人能钓上一条。这些大鱼,大多数都咬过鱼钩,上过当,也记住了,它们跑了后,就再不吃鱼钩上的饵料了。”
五色纽扣说。“我刚怎么钓三条上来呢?”
航天又说了一遍。“是我让它们咬钩的,明白了吧?”
五色纽扣说。“啊,鱼也听你的?”
航天有点惊讶了!他也想起来了,刚才看过那十多个垂钓者的桶,只有俩人钓到了两条小不点儿鱼。再这么一想,五色纽扣还有管鱼的本事,于是一边多了对五色纽扣的点赞,一边降低了自己的兴奋和豪迈,真不是自己的功劳。走在回家路上的航天,忽然听到旁边一声惊叫!扭头一看,一个骑着电动车,航天该叫伯父的的男人,差点就把一个大妈迎面给撞了,他在她面前突然来了个急刹车,看得出他腿脚都很灵便。那大妈看上去很吃惊很害怕,脸色都变白了,愣愣地看着那个男人。那个男人还骑在电动车上,两脚踏着地,也看着她,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好像有点惬意有点开心。大妈突然问了一句:“干什么呀?”
“不干什么,玩玩儿。”
男人说罢,哈哈一笑,脚下一蹬,骑着走了。航天有点生男人的气,刚没把人撞了,连句道歉的话都不说,还哈哈地笑,这么大岁了了,什么人啊!忽然又觉得,那男人好像是故意,他们是不是认识?就问了句五色纽扣。而五色纽扣给他的回答是:我不知道。五色纽扣这样回答是不愿航天的思维里堆积太多的“垃圾”航天听了,再一想,这事跟自己毫无关系,爱认识不认识,甩一边去了。这次出门逛,不管是自己还是五色纽扣,干了件给人点赞的事,还是带回了一个挺爽的心情,接下来作业写得也就专心了。周一,航天刚进了教室,后桌的律洪山就喊他回头,不知他要干什么。航天一回过头,律洪山就兴奋地说:“航天,你牛啊!”
听得航天一愣,不明白,反问了句:“我牛什么呀?”
律洪山点开手机,举给他看,说:“是你不?”
航天一看,是他钓鱼的图片,他张着嘴傻傻笑着,双手举着鱼竿儿,鱼竿儿弯弯的,鱼钩吊着一条刚离开水面红尾鲤鱼,一看就是那条最大的。看完图片,航天问律洪山:“你拍的,你也去了?”
“我没去,我爸爸去钓鱼了,他拍的。”
“你爸爸?”
“我爸爸一到周末就去,从来都没钓过一条这么大的鱼,你小子一会儿就钓了三条,你太牛了!”
说的航天心里挺美,但还没有晕,功劳不属于自己,又不能说明,只能嘿嘿地笑,这时,十来个男同学围过来了,律洪山还举起手机让大家看,嘴里还说着:“看了吗,这么大的鱼,一小会儿,他钓了3条,都给钓鱼的老头子了,一条不要,老头子乐坏了,喊他下饭馆儿,他不去,给他钱买小吃,他也不要,这小子有多牛,都赶上雷锋了!”
律洪山把他周日做的那事全说了,一帮同学也喊他牛!高晓倩嫌吵吵,忍不住了,叫他们走开,可没人听她的,还继续嚷嚷!这时巡班的老师进来了,呵斥道:“闹什么呀,都回桌儿看书!”
同学们这才遛遛儿地回了自己桌位。老师又说了句:“都好好复习功课”然后走了。老师走了一小会儿,屋里又有了动静,争看航天钓鱼的图片。旁边的高晓倩其实也看到了,但她很不赞成航天做这事,他是学生,还六年的学生,就说了句:“瞎闹吧,考试的时候就知道了。”
“不是,就是,就是碰巧了,替别人。”
航天不知怎么解释好。高晓倩没有回他,看自己的书。航天也赶紧拿出书来看。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老师点名说:“航天,去张老师那里一趟。”
说完收起教案走了。张老师是班主任,航天心里有点忐忑,因为放学后给班主任老师留下,不是挨批就是叫家长,好事不多。啊,航天忽然想到钓鱼的事,高晓倩说他瞎闹,是不是她跟班主任说了?就问了高晓倩一句?“没那功夫!”
收拾书包的高晓倩冷冷地回了一句。那是谁呢?想到了,都怪律洪山瞎嚷嚷,给巡班的老师听到了,告诉了班主任。事到如今也躲不开了,只得收拾书包,去了老师办公室,走到班主任跟前,忐忑地说:“张老师,我来了。”
班主任看了看他,问:“周日钓鱼去了?”
果然是,航天的心里更忐忑了,便诺诺地说:“我不是去钓鱼,我……”而没待他说完,班主任就接过去说:“他们怎么都说你去了?”
“我、我是去河边遛弯了,帮老爷爷钓了一小会儿。”
“以后不要去了,你是六年级学生。”
“啊,我知道了。”
航天低着头回答。“走吧”班主任没再说什么,声音还挺和气。其实他帮那位老头儿,是班主任老师的公爹,并把最大的一条送到她的家里,做了个红烧鱼,又鲜又香,全家吃了一顿。老爷子对她说是个小学生帮他钓到的,直赞小学生神奇,但不知叫什么,哪个学校的。早上教室里学生们的嚷嚷,巡班的路老师回去一说,她知道了是航天。叫过航天来不是要批评他,是担心他因此而影响学习。回家的路上,航天说:“他们说我牛,是他们不知道,是你牛,我半点都不牛……”“行了,别说些没用的了,走路吧。”
五色纽扣拦住他说。“不是,我是说,你能让鱼听你的,要是去捕鱼,就不用跑那么远了,把鱼召过来捕多省劲啊?”
“航天,亏你想的出来!知道吗,星球上的生命,需要平均分布,都召一堆儿就完了。看看你们这里。满街人挤人车挨车,堵不堵得慌?”
航天无言以对。然而,到了周五下午放学,航天一出学校门口,就给人拦住了,一看是那个钓鱼的老头儿。老头儿满眼是笑,一脸和气地说:“小同学,明天周末,再去显显身手?”
“不行,不行,我都挨老师批评了!”
航天赶紧说。“没事,有我呢。”
老头儿又说。“不行,我六年级!”
航天又说。“哦,对,该升中学了,升学重要。”
说着老头儿就掏兜,拿出20元钱,递给航天说:“拿着,买小吃,爷爷不能白让你干。”
“我不要,不要。”
航天摇着头说。老头儿听了不由分说,一手抓住他胳膊,另只手把钱硬塞进他书包里,然后,回头颠踮踮地走了。看着越走越远的老爷爷,航天心里有点痒了,真想再显显身手。此刻,五色纽扣震了,航天举到耳边,就听五色纽扣说:“再显显身手,你快拉倒吧,没我一条鱼毛你也钓不着,那天让你钓到,就是我的错。”
五色纽扣的话像清醒剂!没错,没五色纽扣他肯定鱼毛儿也钓不着。五色纽扣又说:“走吧,那边买爆米花吧。”
“买牛肉干”牛肉干是航天最爱吃的小零食。“哎呀,那些牛肉干都是假货,添加剂特别多,最好别吃!”
五色纽扣又说。航天知道五色纽扣说的是对的,没有说话,到了超市,花3元钱买了盒爆米花。航天边走边吃,路过一家小餐馆时,忽然闻到了鱼香的味道,引发了肚子的馋虫,很想吃爸爸做的红烧鱼块。爸爸做别的菜都不行,唯独红烧鱼块比妈妈做的好吃,甚至比饭馆里做的都好吃。还联想到,要是自己钓来的鱼做就更好了,可是他做不到。他是学生,六年级学生,那是不务正业,人人都会反对他。他的心情沉了,甚至有点悲情。看看手里的爆米花,虽然还有几粒,也不吃了,随手丢进了路边的垃圾箱。五色纽扣知道他想了什么,压抑不住那颗善良的心,开口了:“好了,别伤心了,周日吧。”
“周日干吗?”
航天没听明白。“吃红烧鱼块呀,你不想吃吗?”
“那、我能自己钓吗?”
航天跟上说。“能!”
五色纽扣回答了一个字。听了这个回答,航天立刻高兴了。虽然到周日还有五天,而这五天航天都处在快乐中。周日到了,吃过早饭,航天就借口出去散会儿步,离开了家,去钓鱼。去找那位老爷爷,钓了鱼俩人分,还带着一个老大的塑料兜,盛鱼用。一出门五色纽扣就说,不用去找老头儿,也不用找鱼竿儿,还要他去河边没人的地方。不找老头儿,没有鱼竿儿,怎么钓鱼呀?航天不解。五色纽扣没解释,只说:“你就听我的吧,往西边走,那边没人。”
航天只能照五色纽扣说的走,走到一个长着芦苇,两侧200多米都没人的地方,五色纽扣才让他站下。没鱼竿拿什么钓啊?五色纽扣就让他折根芦苇,航天便折了根芦苇,又让他拔棵草,折了几折,折成草团儿,用苇叶系住,然后让他伸进水里。航天虽然照着做了,但心存疑惑,这个能钓鱼吗?嘿!苇杆儿伸下去还没半分钟,就给鱼咬住了,拉上来一看,是条圆滚滚的大草鱼,足有40厘米长,得有3斤多。航天高兴啊,把鱼装进塑料兜里,还灌了些水,让鱼活着,这样鱼做出来才又鲜又美。航天乐颠颠的回到家里,一进门妈妈就看到了,问鱼哪儿买的?航天便按五色纽扣说的,说:“不是买的,是河边捡的。”
妈妈奇怪了。航天又说:“他在河边遛的时候,这条鱼一下子蹦出水,就蹦到岸上了,就给他抓住了。”
这时爸爸也从里屋出来了,一看就笑了,妈妈也跟着笑了,他们都信了航天的话。航天把鱼交到爸爸手里说:“我想吃红烧鱼块”爸爸满口答应。就这样,航天满足了馋虫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