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如此?”
“为何会这样?”
“天眼,我的天眼呢?”
前一刻尚还大喜,此刻便是大悲。 就像是一个普通人前一刻捡到了万两黄金,下一刻黄金便掉如水里。 得而复失,几成剜心之痛。 七人皆是不甘,忙向江陵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江陵:“你们机缘不够,能够有天眼前兆,这说明你们是二郎神后裔无疑,但天资不够,也就无法打开天眼。”
七人里为首者怒道:“胡说,连杨凌那小子都能开天眼,我们几个岂能资质比他还差?”
须知杨凌都十八岁了,还没入道。 他们七人尽管年岁大了一些,却也是杨家的中流砥柱,怎么都要比杨凌强。 可现在江陵竟说他们机缘与天资不够。 “你们在修道方面确实比杨凌要强不少,可天眼与修道并无关系。资质不够就是资质不够,万丈大楼能修起来,靠得是地基的稳固。你们没有这种地基,又怎修得起万丈高楼?”
那七人还欲再驳,但族长已出面打断了他们。 族长知道他们七人不甘,天眼得而复失心里很难受,但天资不够的说法,他确是相信的。 天眼若真这么容易就能开启,那反而不符合他的认知了。 族长让七人下去,再换一批人来试试。 江陵却要求先见杨霏一面,不然,就不考虑再帮杨家人开眼了。 族长呵呵一笑,倒也是终于同意了。 便先安排江陵在一间偏院住下, 那之前护送他的七个人,也被安排守在那偏院之外。 未过多就,杨霏被人带来。 人显憔悴,且双目无神。 人只到院外,与江陵远远见了一面,就又被带走了。 江陵想唤她过来,可这偏院里负责侍奉他的丫鬟说道:“姜公子还请自重,杨霏终是位出阁的女子,若与姜公子私自相处,终是不便的。”
江陵生怒:“所以,这就是见面?”
丫鬟:“总归已经见了,姜公子也已知杨霏无碍,不是么?”
江陵:“既如此,那我又何必再留在这里?”
拂袖就要离去, 可刚到院门口,那七人就拦住了院门:“小兄弟一路劳累,今日还请早些休息。族长说了,明日会再安排一批人来请小兄弟开天眼,所以小兄弟还是莫要再外出了。”
江陵:“这是要囚禁我了?”
那七人道:“说什么囚禁,这偏院不小,院里应有尽有,小兄弟若要散步钓鱼,院内皆可满足。便是想要美色,诸多侍女丫鬟,也可随意索取。都这般条件了,又哪能谈得上囚禁呢?”
江陵当着他们的面,忽然再度不动声色地转动了随心戒。 已决心要走。 可随心戒一扭动,这偏院的虚空之上,只闪了一道光,那穿梭的效果却是并未显化出来。 院门外的七人看见那动静,都是笑了:“姜小兄弟果然是拥有着空间跳纵的能力,但这里终究是杨家宗族总部,这里的庭院都是二郎真君当年还在世时就修筑的。四面八方,皆有空间结界。因此,空间跳纵的能力,在这总府里,是不起作用的。姜小兄弟还是早些休息罢。”
江陵忍无可忍,忽然脸色一冷之下,手心抓着七条无形的丝线,猛然间就将之一一扯断。 站在院门外的七个人,也在这突然之间,七个人好似受到了致命击杀,有人捂住咽喉,有人捂住心脏。 他们开始栽倒在地,或是蜷缩下去,面孔上七窍流血, 只前后不到十息,他们就都原地咽了气。 ‘此术,还真是可怕。’ 须知这七人的修为道行,都不在江陵之下。而江陵只是碰了他们的额头一番,就等于是拿住了他们的死穴,随时能够将他们致死。 ‘这或许,就是我的本命之术。’ 像三世佛的术,强则强矣,但那也只是三世佛当年的本命术。 既然三世佛能够拥有自己的本命术,那江陵或也存在着属于自己的本命术。 眼看七人倒下,江陵从容地从远门跨步出去。 庭院里的丫鬟,见这一幕,惊得瞠目结舌,刚要开口喊话,江陵挥手一个定身术,就将丫鬟定得呆若木鸡,一动不能动。 他出了庭院,只须臾就追上了杨霏。 陪同杨霏的那丫鬟见他追来,刚有动作,也是被他以定身术给定在原地。 “小霏姑娘!”
江陵来到杨霏面前,喊了她一声。 可她还是表情呆滞,双目无神。 聂倩飘出来,在她身边环绕一圈,叹息道:“主人,小霏姑娘已经死了呢。”
其实不必她说,江陵也感觉到了。 之前距离尚远,无法感觉,这会儿近距离的感应下,他分明是觉察到杨霏的魂海世界里,那神魂早已经破碎。 人的三魂六魄主掌着精神与聪慧,她的神魂早已破碎,难怪人显呆滞,双目无神。 正常人,若缺一魂,则若失心疯般,人无再智。 失两魂,则更显疯癫,终日惶惶不定,且行动不便。 失三魂,则身若死物,只能躺着不动,身虽未死,可人已不再是曾经那个人了。 “杨家,还真做得出来。”
江陵一声叹息,手往杨霏头顶按下,便将她的灵魂碎片全抽取了出来。 灵魂碎成这般,活是活不了了,即便是勉强修复,想恢复成三岁水平都显困难。 唯一的法子,就是送去轮回,或在六道轮回之中,还能得获新生。 当灵魂碎片被抽出来,杨霏的身体立马就失去了支撑一般,软软地栽倒下去。 探她鼻息,却是连气息都在此刻断绝了。 江陵解开她身边的丫鬟定身术,那丫鬟惊慌失措,举起手臂上的铃铛就想摇动。 江陵拽住她的手腕,掐住她的咽喉,“若不想死,就停止你那不安分的动作。”
接着问她:“杨霏,为何成了这般?”
丫鬟本不敢说,也不愿说,但江陵掐着她的咽喉,让她面临着死亡的压迫,也就咳嗽了一声不得不说出口来:“我……我也不知,是九长老对她……审问了之后,她就成了这样,所以……所以族长那边,不让她跟你接触……” “又是九长老!”
江陵了解后,为杨霏的尸体抚上双眼瞑目,又将这丫鬟击昏了过去。 随即再转动随心戒,这次不在院内,倒是终于生效了。 空间跳纵启动,只刹那后,就跨越十里,远离了杨家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