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向东听见动静就醒了,见章枫桦进来,也没有向章姐解释任何就出了病房。章枫桦看得出来,向东在这里趴了一整夜。费珂先去庄园接亓官文,亓官文礼貌性地对费珂说了声:谢谢。牧野九点醒来,看见章姐和亓官文正担心地看着自己。章枫桦本来想好好教育这几个毛头小子,但看牧野这次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又变得很自责。向东见牧野醒了,直接开门进来对着牧野就很焦急地说:“梁司......梁司他......”牧野鞋也没穿就冲出了病房,跑到梁司的房间,看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梁司, 焦急地叫着他,但他依旧没有反应。牧野上手摸了摸梁司的鼻子,有喘气,外加上病房里也没有生命监测仪器,就猜到梁司在装病。牧野抬起手,朝着梁司的脸就拍了下去,连带着骂:“装什么装!”
梁司直接叫了出来:“痛!”
向东站在门口,恢复往日的嬉皮笑脸:“哈哈哈,都跟你说了这招不行的,又挨打了!”
牧野看了一眼向东,确认这是他们的恶作剧。向东对牧野说:“梁司可比你皮实多了,他早就醒了。我先离开,时间给你们两个。”
说完向东就把门关上了。亓官文见牧野跑出去了,就在后面追,刚想开门进入梁司的房间,就被费珂拦下了:“你也别进去了。”
亓官文听话地与费珂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梁司伤得重,还不能坐起来,牧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像是约见前男友似的。梁司先打破了沉默:“牧野,之前我不该直接走开,抱歉。”
牧野:“已经没事了。”
梁司:“我知道这很难,但我依旧喜欢你。”
牧野有些无奈:“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是我想要的,但以后还会不断重复出现,还有我们父母的顾虑,你能接受吗?”
梁司沉默不语,牧野不知道他是又要退缩,还是在预计后面可能会发生的情况。牧野:“我想要的生活很简单,按时上课,能练琴,我就很满足了,但最近和你在一起之后,我的生活就变复杂了。”
梁司知道牧野说出这个话,并不是不接受自己的喜欢,而是认为与自己在一起,牧野是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那种安静的生活。而牧野所想要的生活也根本不是她的身份应得的,她一直以来只不过是在逃避而已。梁司想帮助牧野走向阳光,但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这事情不能自己一头热,不然最后就是双方都受伤。梁司向牧野保证:“你想要安静的生活,我们以后就远离人群,以后无论什么情况,我首先选择相信你。”
牧野安静地坐着,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梁司这个人做事情没有分寸,虽然他现在是能理解一些自己的难处,但万一冲动就不知道他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梁司追着牧野问:“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牧野知道梁司在自己心中有一席之地,她想答应。但之前医生说过,抑郁症没有稳定之前,不要谈恋爱。那时候牧野根本没往心里去,觉得谈恋爱与自己八杆子打不着。现在牧野却不得不面临这个问题,但她需要时间先让自己的情绪稳定,所以只能答复:“能给我时间吗,到新年的时候可以吗?”
得到这样的答复,梁司也有些失望。但牧野也不再想听梁司继续说了,再呆下去,自己可能就要在梁司面前哭出来了,所以像逃跑一样离开了房间。病房外的费珂和亓官文聊起来了:“十年不见你了,再见面的时候你倒是傍了这么一个大款。我们平时想和她攀上关系都没有路子,你是怎么和她走到一起的?”
亓官文觉得她也没有刻意经营她和牧野的友谊:“就是做同学,时间长了自然走得近了。”
费珂:“你知道她是Bella的时候有没有很惊讶?”
亓官文:“我倒是挺平静的,反而是牧野自己挺紧张的。那时候是小学三年级,我缠了她半年,她才肯带我去她家。那是我第一次进入这个著名的庄园,对里面的一切都很好奇。而牧野她却以为带我去她家,我们的友谊就结束了,其实她有时候真的顾虑得太多了。”
费珂一时也理解不了牧野是怎么交朋友的,送上门的不要,自己磨合的却能保持十多年:“那你这几年和她在一起,经济和学业上都受了她很多恩惠了吧?”
亓官文:“经济上她的确是帮了我很多,但要说学业上,虽然她是也挺乐于助人的,但和她在一起学习需要有心理承受能力。她其实做完学校的作业之后,一个字都不会多写,在她眼里,书上,练习册上,到处都是知识点,所以她的学习效率很高,这个我是做不到的。所以我要额外再加练很多练习,才能和她保持在差不多的成绩,和她在一起的学业压力其实挺大的,如果当时我没有与她在一起,现在的我也应该没有这个成绩。她绝对算得上是天才型的学生。”
这时候费珂看见皇甫樱在住院楼里焦急地办手续,皇甫樱家里已经没有别的人了,要是住院了,就是她奶奶了。但这时候的皇甫樱已经不会再让费珂引起任何怜悯,也就装作没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