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没想到,徐冬清居然会承认。 徐冬清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血,她没有去看笪子晏忽然变得冰冷异常的脸,而是整了整自己的头发。 她把长长的头发拢到了身后,露出了那张苍白的,还横贯了一条巨大疤痕的脸,她平静的抬起眼睛,与瞬间变得惊疑不定的谢宗主对视,声音是漠然的无动于衷。 “谢宗主,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徐冬清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初来贵地,多有冒犯,实在是抱歉。”
她嘴上虽然是在道歉,但表情是那么的漫不经心,不但没有一点道歉的影子,反而带着点点嘲讽。 谢宗主瞳孔地震,他看着徐冬清,整个人一下子就愣住了,片刻后他反应过来,神色变得激动:“你,你是徐冬清?!”
在场所有人听到这个名字都是一呆,片刻的沉寂后,立刻爆发出了众多难以置信的惊呼。 “她就是徐冬清?我们一直要抓的那个?”
“徐冬清什么时候被抓住了?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不会连累我们吧?”
“徐冬清?那个丧尽天良,坏事做尽,要遭天谴的徐冬清?”
谢宗主的脸色是相当的难看,他连自己的宝贝女儿落水都顾不上了,转头看着笪子晏,语气相当严厉:“子晏,你不是说人还没抓到吗?她怎么会在这里?你是不是要给我一个解释?”
果然。 把她带回剑道山是笪子晏的个人行为,谢宗主,甚至是剑道山的众多门徒都并不知道,他们还都以为徐冬清还没抓到。 笪子晏瞒下了所有人。 笪子晏的脸冷得像冬天的寒霜,他非常不满的看了一眼作死的徐冬清,语气真算不上客气:“我有我的打算,谢伯父,请你相信我。”
“你有什么打算?你不知道天谴石的意思吗?人抓到了为什么不和我说?处死,必须立刻处死!”
他很激动,这也正常,毕竟实力越强,权力越大的人就越怕死,在那遥远的传说中,能被天谴石都盯上的人无疑是坏到了老天都看不下去的地步,随时都有可能降道雷把她劈死的。 可是雷又没有长眼睛,也不会懂什么叫做伤及无辜。 徐冬清在剑道山上,那谁能保证那道雷劈下来的时候,剑道山不会被波及? “你真是太胡闹了,怎么可以把人往剑道山里面带,现在立刻把她处死!我们要给全天下一个交代!”
只能说不亏是当宗主的,都到这种时候了,他还下意识的维护着脸面,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引的不少人都在叫好。 “处死她!必须处死她!”
“这女人就是个祸害,杀了她!快杀了她!”
大家群情激奋,一张张脸上全是不加掩饰的恶意。 而徐冬清一动不动,她看着这个因为自己几句话引导出来的场面,没什么血色的的唇微微勾起,仍然残留着平淡的笑意。 不知是不是笪子晏的错觉,他竟然觉得徐冬清此时的心情居然是愉快的,看着这些嚷嚷着要杀掉她的人,她很高兴。 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荒诞的念头,笪子晏心口发凉,他瞳孔漆黑,目光复杂的看着徐冬清漫不经心的神色。 心脏像是被冷硬的铁丝细细密密的勒紧,连血肉都搅弄在了一起,钝痛而巨大。 他面无表情的盯了安安静静的徐冬清几秒后,忽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转身堪称风度的对谢宗主说:“谢伯父,今天的事情我晚点会给您一个交代,我们先走了,抱歉。”
说完他便拽着徐冬清往外走,抓着她手腕的力道大的几乎要磨碎骨头,全然不顾现场那一双双几乎要瞪裂的眼睛。 徐冬清吃痛的皱着眉,抿着唇不说话,跌跌撞撞的勉强跟上他的步伐。 笪子晏带徐冬清回到了那间一开始的房子里,刚打开门,笪子晏便一把将她推到了墙壁上,竭力压抑的怒火如失控的洪水倾数涌了出来。 笪子晏发狠的瞪着她,冰凉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竟然有些颤抖。 “徐冬清,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当我是傻子吗?!”
他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徐冬清根本没有能力推谢杳,护着徐冬清也只是不想事情变得无法掌控,可徐冬清却选择了自污,蒙上不属于她的脏水,当着所有人的面,暴露自己的身份。 让笪子晏再也没办法护着她。 现在整个修仙界全是想要徐冬清死的,剑道山上也不例外,她这样自曝身份,跟自杀无异。 她就这么想死吗? 徐冬清的后背撞上冰凉坚硬的墙壁,身前是笪子晏覆下的巨大阴影,阴戾暴躁的眼眸像一张网密不透风的将她牢牢缠缚。 她的衣领被笪子晏紧紧攥着,泄露出的呼吸有些不平稳,但语气却是嘲讽的:“哈...你不是,但那又怎么样呢。”
笪子晏还能怎么样,他除了无能狂怒,没有任何办法。 此刻,他无比清楚的意识到,徐冬清将他看穿了。 他只是一个没掩饰住,徐冬清就将他看穿了。 他是恨徐冬清,非常恨,但他同样也还爱徐冬清。 他觉得自己很贱,被害成了这样还忘不掉徐冬清,他无数次在自己心底里说徐冬清就是个背叛了他的贱人,不值得爱。 他说的自己都快信了,但徐冬清却还是一眼看穿了他那冷漠外表下,纠结彷徨的心。 “你不想我死,是真的只是想折磨我吗?”
徐冬清被他压在身下,却丝毫没有露出害怕的表情,她在他的耳边轻声开口,温热的呼吸打在笪子晏脖颈,声音像神话中诱人犯错的海妖:“笪子晏,你不会对我,还心存妄念吧?”
笪子晏像是被人戳破了心中最不堪的阴暗想法,整个人都恼羞成怒,他用力掐住徐冬清的下巴,堪称凶狠的吻了上去。 徐冬清没有力气挣扎,只能任他侵略。 这是一个带着血腥味的吻,笪子晏发疯一样的四处掠夺,直到徐冬清的最后一点氧气也耗尽。 “笪子晏,你还真是贱啊。”
分开时,徐冬清还在微微喘着气,她发出一声嗤笑:“像条狗一样。”
笪子晏的眼睛瞬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