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弄这么大个阵仗是有多能耐呢,结果搞来搞去也就这点本事?恨我?那你就恨吧,谁在乎啊。”
徐冬清轻飘飘的说,那语气随意的就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她就那么轻易的否定了笪子晏的仇恨,就好像之前发生的事情,包括两人的感情,她的背叛,根本就不值一提一般。 笪子晏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血丝迅速充盈了他的整个眼球,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生气什么,徐冬清的恶劣,他早有预料不是吗? 他早就知道徐冬清是这么个没有心肝的人了不是吗? 可心里就是有一簇无名之火熊熊燃烧,烧的他整个人都在暴怒的边缘。 “徐冬清,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是吗?”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是吧?”
徐冬清这次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了,姿态闲散的就好像是躺在自家屋子里。 “那你就杀了我吧。”
她蛮不在乎的说:“悉听尊便。”
笪子晏整个人阴沉的就像是冰山附体,眼神几乎有些恐怖的盯着徐冬清,好像恨不得把她抽皮剥筋。 这副样子太吓人了,还在给徐冬清医治的老者都不敢动了,他手上还举着一根针,扎也不是,不扎也不是。 “你想激怒我,然后死个痛快是吧。”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笪子晏忽然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你做梦。”
“徐冬清,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他也不去看徐冬清了,冷冰冰的对着那老者说:“如果她的命救不回来,那你就跟她一起去死吧。”
被殃及池鱼的老者:“……” 老人年纪大了,哪禁得住这么吓,手一抖,银针就落了下来,直直的没入了徐冬清的手臂,血珠立刻冒了出来,刺痛让徐冬清皱了皱眉。 “抱歉抱歉。”
老者满头大汗,连忙取出这根针,手也没有之前那么稳了,哆哆嗦嗦的才继续治疗。 等扎完这些针,徐冬清感觉心口一直挥之不去的郁气散了一些,整个人轻松了不少,眉眼都舒展开了。 而笪子晏一直在旁边看着,一言不发。 徐冬清直接无视他,对那老者说:“谢谢先生了。”
老者抹了一把额头渗出的冷汗,露出了一个非常勉强的笑容,犹豫着说:“接下来我要处理你身上的伤口,这些伤口很多都已经恶化增生了,需要清创,可能会有些疼,你把这个散痛丸吃了吧。”
他说着就要去拿药丸,一直在旁边当雕塑,试图通过散发冷空气冻死其他人的笪子晏却忽然动了,一伸手就拦住了老者的动作。 老者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不用药。”
他露出了一个有些恶劣的笑容,漫不经心的说:“我这位师尊最是强大,哪用得着这些凡夫俗物?你直接动手便是。”
徐冬清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在打什么主意,微微撇开了目光,没说话。 而那位老者则愣住了,半天才犹豫着说:“这……这位姑娘的伤口恶化实在是太过严重,若是不用散痛丸,怕是有些难熬……” 笪子晏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我说话你听不懂吗?我说不用!”
“何至于这样为难别人。”
徐冬清终于开口了,她的神色依旧平静,声音也淡淡的,却让笪子晏脸色黑了一个度。 “先生,您直接来吧。”
徐冬清躺了下来,自己扯开了外衣,露出里面大片的绷带,随口说:“我没关系的。”
那老者犹豫再三,好半天才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行吧。”
他打开自己的行医箱,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然后在火烛上面烤红,才缓缓的靠近了徐冬清。 他动作小心的扯开了一点紧紧裹在徐冬清胸口上的绷带,这道狰狞又可怖伤口后来又崩开了,渗出了不少血,粘在了绷带上,以至于扯开绷带的时候,带起了一片黏糊的血肉。 徐冬清闭上眼睛,控制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笪子晏一直紧紧的盯着她,也是这个时候,他才看到了他送出去的这份见面礼的全貌。 当时命令是他下的,刺客也是他精心准备的,为了防止这刺客打不过昔日无敌的徐冬清,他直接下的死命令,让那位刺客不能有一点留手。 现在看来,这位他精挑细选出来的刺客任务完成的很出色。 徐冬清原本白皙细腻的皮肤这会儿已经彻底被血污给弄脏了,左边锁骨下方有一道很深的切口,刀从这里没入,然后横向劈开了徐冬清的整个胸口。 伤口非常的恐怖狰狞,哪怕已经恢复了这么久,但还是触目惊心。 因为得不到很好的治疗,加上反复发炎撕裂恶化,现在伤口整个的泛白,还有血在往外冒,暗红色的增生就像恶心的蜈蚣,扭曲的爬满了她的皮肤。 真是丑陋极了。 这显然是一份能让徐冬清记住一辈子的礼物。 看得出来这位老者下手真的很轻了,但被火烧的通红的匕首在接触到徐冬清伤口的时候,她还是疼的脸色煞白,额间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她死死的咬住了嘴唇,因为太过用力嘴唇都被她咬出了血,却还是没压抑住痛苦的低吟。 她就像一条脱了水的鱼,痛苦的在岸上挣扎,狼狈又可怜。 笪子晏见到这样的场面,心底里却没有一点报复成功的快感,反而有种令他烦躁的复杂情绪在不停的发酵,这让他更加暴躁。 他把这归为徐冬清还不够惨。 “下手这么轻,你没吃饭吗?”
他用一种非常不耐烦的语气说:“你要是不会处理,我可以换会的人来!”
那被换下去的他的下场,恐怕就不怎么好了。 老者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笪子晏没有说出口的潜台词,心一横,手中匕首重重挥下,一大块血肉被削开,这一下太重了,徐冬清疼的大脑一片空白。 终于,她坚持不住,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笪子晏看着整个人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的徐冬清,喃喃自语:“这是你自找的。”
他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低声重复:“这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