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冬清这一觉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期间笪子晏太过担心,还专门去请了姚嫚来看,姚嫚却说只是疲惫过度,休息休息就好了。 笪子晏本来还有些担心,但徐冬清睡醒之后确实精神多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他才逐渐放心下来。 但冥冥之中他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最终只能归为错觉。 可能是终于休息的够本了,徐冬清确实感觉自己紧绷的精神好多了,因为过于疲惫而完全像摆烂的消极情绪也消失了,她又开始琢磨起该怎么办了。 死是不能就这么死的,她穿越过来可不是为了一轮游的,她还没活够本呢,不可能就去死的。 徐冬清觉得,这个世界如此针对她,十有八九是知道了她穿越者的身份,所以才会费尽心思的想要她死,连剑圣都搬出来了。 妈的,要知道这本书的名字就叫无敌剑圣啊。 不过更有可能的还是这个世界不满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打乱剧情,所以准备对她杀之而后快了,瞧瞧这个布置,前有剑圣后有黑化笪小晏,怎么看都是活不下去的必死局。 但是徐冬清偏不信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她绝不信命。 在三天时限的第二天夜里,徐冬清静坐在桌前,房间被她用结界封住了,归荑剑也随意的扔在桌子上,她就那样安静的坐在那里,等待着夜深。 等到万籁俱静,整个逍遥派都陷入了漆黑寂静中,她才从老僧入定一般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洁白修长的手指抚上了自己的脖子,抓住了那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的颈圈。 她其实并没有用力,只是伸手往外扯,颈圈纹丝不动,就好像是焊在了她的脖子上。 徐冬清也没有在意,只是伸手扯着这东西说:“我知道你在看着我,我也知道你听得见,我不管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只想告诉你,放过我和笪子晏,不然我就杀了他。”
既然这个世界能为了笪子晏一而再再而三的干涉她,试图希望让剧情归回原位,那就说明了,身为天道之子的笪子晏,在这个世界里非常重要。 而笪子晏喜欢她,信任她,能被她随便利用,这就是她最大的筹码。 周围静悄悄的,因为结界的存在,连一点风声虫鸣都听不到,寂静的让人从心底里发毛。 徐冬清也不在意,那个不知道是人还是什么东西的世界意识,既然都给她三天时限了,那就不可能不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它肯定是能听到的,至于不回应,肯定是有它的考量与警惕。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确定那玩意儿不会回答了,徐冬清才轻笑了一声,眼中泛上几抹与笪子晏如出一撇的疯狂:“反正我都要死了,那就都一起死吧,你看我能不能把你这个世界毁了。”
这一次,她话音还没落,脖上的东西就骤然一紧,那什么剑圣没有出现,但是那个项圈却成了索命的绳,死死的勒住了她的脖子。 徐冬清瞬间就被勒的青筋凸起,如果不是她这身体修炼多年,早不像凡人脆弱,这一下就能把她的脖子给勒断。 这是真的动了杀心,想要她死。 恐怖的窒息感扑面而来,徐冬清脸色渐渐涨红,但她却没有惊慌或害怕,甚至连挣扎都没有,被勒的泛红的眼睛里,全是早有预料的坦然。 “你……你杀了我也没用。”
徐冬清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我给笪子晏吃了毒药,只有我有解药。”
脖子上的东西听到她这句话终于顿住,像是有思想的活物一样陷入了思考,大概是在想徐冬清这句话是不是真的。 徐冬清借着这难得的喘息机会,大口呼吸了几口气,声音却更加从容不迫:“反正我都要死了,拉着笪子晏一起去死也没什么吧,上路还有个伴。”
“笪子晏自己都不知道我给他吃的是毒药,只有我知道他中毒了,如果我死了,那他就必死无疑,而且死之前都不知道自己中了毒,绝对无解,不信你大可试试。”
这最后几个字徐冬清说的掷地有声从容不迫,简直是胜券在握。 这是一场豪赌,赌注是她的命,输了就会连渣都不剩,比原主还要凄惨。 因为原主虽然死了,但是知道她的人很多,而徐冬清要是死了,就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没有任何人知道她来过,连笪子晏都不知道她是到底谁,她就像是一阵风,吹过了也就散了,再无任何痕迹。 她绝对不能就这么死。 也正因为她一无所有,才比所有穷凶极恶的赌徒都更能豁得出去。 她不怕这个世界不妥协,因为她抓住了命脉。 这是个小说的世界,这本小说绝对的主角就是笪子晏,如果笪子晏死了,那这个世界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没有了。 如果笪子晏死了,那这个世界就和她一起毁灭吧。 颈圈一阵抖动,松开了徐冬清的脖子变成原来的大小,重新变得寂静无声,只留下了一圈恐怖的红痕淤青。 嗯?就这个反应? 徐冬清有些意外,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可以肯定的是它诞生了自己的意识,冥冥之中有个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站在高高之上的地方,操控着所有人的命运。 徐冬清是个外来者,她也是唯一的变数,最好的方法就是杀了以绝后患,可徐冬清又这么狡猾,让那什么东西投鼠忌器。 可现在她底牌都摆出来了,徐冬清以为最差也会出来个剑圣和她谈判呢,结果怎么就没动静了? 她还等着谈条件呢,怎么就没动静了? 真要跟她同归于尽?不至于吧? 她只是想活下去啊,这么大个世界,给她一席之地不难吧?不至于为了搞死她,连自己的天道之子笪子晏都不要了吧? 没道理啊。 徐冬清狐疑的抓住了脖子上的项圈,试探着拽了拽,还是纹丝不动。 就跟任何一个冷冰冰的装饰物一般,没有差别。 算了,管他是什么意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徐冬清冷笑了一声,直接给出最后的通牒:“要么就让我活,要么就同归于尽,你看着办吧。”
结界退去,窗外的风声呼啸,像是无言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