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后道:“邓爱卿,耶律大人曾经提起,他曾经偷偷地藏了半丸解药,邓爱卿,你去耶律大人的身上找找,拿去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依法炮制?”
邓九公遵命,急忙走到耶律休哥的身边,在耶律休哥的周身上下仔细搜寻,最后终于在耶律休哥的贴身的小衣里找到一个布包。邓九公打开一看,果然是半颗药丸。
萧太后道:“想必就是它了。”
邓九公道:“太后,臣下一定想办法弄清楚这半颗解药里都有什么成分,力求尽快制出解药,为耶律大人解毒。”
邓九公说完,拜辞萧太后,正要出去。
萧太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帐外叫道:“九公留步!”
邓九公急忙停下脚步,反过身来问道:“太后还有什么吩咐么?”
萧太后道:“九公,哀家还有一个人要你医治,此人也是中了同一个人的毒。”
邓九公急忙道:“莫非此人所中的毒和耶律大人一样么?”
萧太后道:“此人所中的毒虽然和耶律大人所中的毒为同一人所下,但是其症状却背道而驰。此人刚才觐见的时候,哀家看他脚步虚浮,浑身酸软,似乎很是疲累。”
“哦?”邓九公道:“难道世上还有这样的毒药不成?”
萧太后呵呵笑了一声,道:“此人所中的毒名叫软步沉香。”
邓九公听了沉思片刻,急忙道:“臣敢问太后,此中毒之人现在何处?”
萧太后急忙命人速传葛不同觐见。
不久葛不同来到萧太后的行宫帐内。
葛不同见到萧太后,依然不跪不拜,傲然而立。
邓九公虽然感到吃惊,但是看葛不同的衣饰打扮,虽然破旧,但是确实是宋人装束。邓九公心中似乎明白了八九分,低声问道:“太后,此人是否是南朝之人?”
萧太后哈哈笑道:“九公,好眼力!这位可是中原武林的大英雄,天下第一大邦丐帮帮主葛不同!”
葛不同看了看他们君臣,冷冷的“哼!”了一声。
邓九公冲萧太后施了一礼,转身对葛不同道:“葛帮主,刚才太后告诉我,葛帮主中了奇毒。太后命我为葛帮主诊治,还请葛帮主伸出手来,好让我为葛帮主诊脉。”
葛不同一甩手,道:“我堂堂大宋子民,岂能要你这辽人为我治病!”
萧太后道:“葛帮主,九公虽然是辽国人,但是他姓邓,是汉人!你们汉人之间难道还分彼此么?”
葛不同犹疑地看了一眼邓九公,问道:“九公果然是汉人?”
邓九公道:“燕云十六州早已尽归我大辽,怎么能说辽国没有汉人,何况辽国本来就是契丹和汉人杂居的地方,葛帮主,所谓的国别,只在君主,我们做百姓的,走到哪里都是一家人。”
萧太后笑道:“葛帮主,你遭人陷害,沦落至此,难道你就不想为自己雪耻?但是你身中软步沉香,武功难以发挥,是问你又怎么为自己雪耻?你身上的毒不解,你有这个能力么?”
萧太后说到这里,悄悄地瞥了一眼葛不同,见葛不同颇为动容,知道他十分想要解毒,只不过碍于他自己的身份和身处异国的境遇。
萧太后走下宝座,缓步走到葛不同的面前,诚恳的说道:“葛帮主,等你解了毒之后,哀家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为难与你,你放心,等你康复之后,我萧燕燕任凭你出入宋辽国界,你随时可以回去报仇!”
听了萧太后最后这几句话,葛不同不由得热血沸腾,低声道:“老叫化多谢太后!”
葛不同说着伸出手来。
邓九公急忙把自己的手把住葛不同的脉门,过了许久,邓九公又走到昏倒在地的耶律休哥身边,拉了耶律休哥的手,仔细的为耶律休哥诊脉。
过了不久,邓九公这才缓缓地站起身来,道:“太后,耶律大人和葛帮主的脉象一急一缓,确实大相径庭,背道而驰!”
萧太后惊异地问道:“果真如此?”
邓九公似乎十分激动,低声道:“太后,软步沉香和收筋缩骨钉,按这两中毒的名字看来,乃是一松一紧,一张一弛。依臣的愚见,这两种毒药的药性,也必然一阴一阳,一松一紧,此两种毒药或可互补互解。”
“九公,你说什么?你说这两种毒可以互解?”萧太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邓九公忐忑的低声道:“太后,臣也只是猜测,如果果真如微臣所言,要解耶律大人和葛帮主的毒,这岂不是一条捷径?”
“捷径?”萧太后看了看邓九公,似乎什么都明白了。萧太后道:“不行,这么做如果失败的话,我大辽就会损失一个忠臣良将!不行!绝对不行!”
邓九公道:“太后放心!我们可以先拿一只猫儿做实验!先在耶律大人和葛帮主的身上采血,让猫儿中毒,然后再用另一个人的血去解毒。如果成功的话,我们再依法施治。太后以为如何?”
萧太后笑道:“九公此计甚好。”萧太后说完,急忙命人抱了一只猫儿过来,邓九公分别从耶律休哥和葛不同身上各自取了半盅血,萧太后从邓九公的手里拿了一盅,命邓九公喂给猫儿。
邓九公从萧太后的手里接过猫儿和半盅血,把猫的头按了下去。
猫儿闻到血腥味儿,不几口就把那半盅血舔得干干净净。
萧太后和邓九公葛不同等人静静的看着猫儿,看它是不是会中毒。
果然,猫儿慢慢地在地上转了几个圈,十分缓慢的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邓九公知道,这是猫儿中毒的症状,急忙走上前去,抱起猫儿一看,只见猫儿七窍流血,已经趴在地上死了!
萧太后见状大吃一惊,急忙问道:“九公,刚才猫儿所吃的究竟是谁的血?”
邓九公道:“那盅血是葛帮主的。”
萧太后道:“九公可确定是葛帮主的血么?”
邓九公道:“太后但请放心,如果是耶律大人的血,猫儿中毒之后,必然像耶律大人一样痛苦的翻滚,可是猫儿刚才的症状,分明是血气不继,脏器衰竭而死。太后刚才拿血的时候,臣一直留神注意,错不了。”
萧太后点了点头,道:“本来哀家以为两毒相克,或可互解,如今猫儿死了,如何才能知道这两种毒药能不能互解?”
邓九公道:“太后,我们不如再找个体型大一点的动物,或许不至于被毒死。”
萧太后道:“万一真的又一次毒死了呢?难道再从他们两个人身上取血不成?他们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如此三番几次,岂不是要了他们的命了么?”
萧太后说完,看了看葛不同。
看到萧太后的眼神,葛不同心里明白,萧太后的意思,想叫自己以身试药。如果自己试药失败,大不了一死。想自己如今忍辱偷生,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再说如果自己不肯试药,岂不是被萧太后这个老婆娘瞧不起?
葛不同想到这里,二话不说,突然从邓九公的手里抢过耶律休哥的半盅血,放到嘴边一饮而尽!
萧太后想不到葛不同竟然如此豪爽,不由赞赏的看了看葛不同。
此时此刻,葛不同只觉得五内翻腾,有如火燎,葛不同突然觉得喉头一腥,忍不住“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萧太后不明所以,不安的看了看葛不同,道:“葛帮主,你觉得怎么样了?”
邓九公看到葛不同突出的血里,有些许黑丝,不由得面露喜色,笑道:“葛帮主可好些了?”
葛不同活动活动筋骨,惊喜的说道:“老叫化现在精力充沛,简直和中毒以前一模一样!而且老叫化的内力似乎也恢复了!”
萧太后闻听不由得满面欢喜,道:“这么说,这两种毒药果然互为解药么?九公!快快从葛帮主身上再取半盅鲜血,快给耶律大人喝下去!”
邓九公急忙从葛不同的身上刺了半盅血,给昏迷中的耶律休哥灌了下去。
可是耶律休哥喝了葛不同的血之后,依然昏睡不醒。
萧太后道:“九公,耶律大人为什么还是昏睡不醒呢?”
邓九公紧皱眉头,低声道:“太后,葛帮主所中的毒已经解去,那么他的血和你我的血已经没有什么两样,恐怕已经不能解掉耶律大人身上的毒了!”
萧太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如果不是自己心存私心,故意让猫儿吃了葛不同的半盅血,强迫葛不同以身试药,也不会落得现在这样的结果。
萧太后悔不当初,无奈的垂下泪来。葛不同刚刚恢复,又被取了两次血,很明显的看出葛不同有点气虚力怯。
萧太后急忙命人把耶律休哥送回住处,道:“虽然这次不能解了耶律大人的毒,所幸的是葛帮主的毒已经没有大碍。九公,耶律大人的半丸解药你还要细加研究,希望你早日制出解药,以免哀家日夜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