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思甜乖乖的走到谢景深身边,看着他凶巴巴的样子,嘴噘的都可以挂油瓶了。
但意识到还在外边时,她马上把小表情给收起来了。
唯有勾着他的衣摆的手,可以表达她的情绪。
“这么委屈?”
他压低声音附在她耳边开口。
唇间的气息一点不落的扑在她耳廓上,让本来就皮薄的地方,倏的起了一层绯红。
厉思甜余光扫到跪了一地的人,更加羞赧了,绯红从耳廓蔓延到了脸颊。
担心再这样下去,自己的脸就红的彻底见不得人,她马上撒手,退离几步。
谢景深也不是那种没分寸的人,在她退开的那一刹那,眼角眉梢的笑意就褪干净了。
“起来吧。”
“朕今日来的事情,和皇后一样,彻查此事。”
昨天收到厉思甜递来的消息后,他就马上上雁部去收集消息了。
比这边更早确定李青山有问题,然后就派人去抓捕了。
对方到底是年轻。
即使背后有人指点,还是慌了神,被抓捕的人抓到了漏洞给押到大牢里了。
精神紧绷到一定程度,不需要多问就可以让人把知道的一切,主动吐露出来。
为了达到这种效果,谢景深到现在都没去审讯他,而是让人给他制造出一种瘆人的氛围。
算算时间,等会过去就差不多了。
白徽不知道李青山已经被抓了,起身看向谢景深时,还一副正派的模样。
“皇上您放心,身为这次帘官的总负责人,臣必然会全力配合调查。”
在说出这话的时候,他在心中思考自己的所作所为有没有漏洞。
最后的结论是没有,他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谢景深在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神色莫测。
等他说完好一会了才开口。
“不止白大人,所有的官员以及考生都需要配合调查。”
“接下来会有专门的人来对接,你们等着就可以了。”
他说完,自然的牵起厉思甜的手,给厉少枫递了个眼神,一行人慢慢的离开了这里。
路上人多,她给面子。
等上了马车,她的脸就拉下来了。
“景深你为什么要拉我走?”
“那些帘官里有内鬼,敢在科举里做文章,背后的助力必然是不小的。”
“我在那里看着,他们才比较不会耍心眼啊!”
厉思甜越说越气谢景深把自己拉走的事。
一双甜杏眼里满是怒气,但在真正与他对上视线的时候,却还是不自觉的柔和了许多。
流露出些许委屈的小模样,和谢月眠一模一样。
他看的心尖发软,抬手揪住她的腮肉,轻轻地捻了捻。
“怎么还委屈上了?”
“我知道你是见不得少枫受委屈,但是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
“盛怒之下这般出头,容易让人抓住把柄。”
“到时候不仅没帮上少枫,还会使他被冠上仗势欺人的名声。”
“那多冤枉啊不是吗?”
他没斥责她的行为举止多不靠谱,而是用相对柔和的法子,细细的与人讲述着利弊。
厉思甜在他的循循善诱下,也理解到自己的做法实在是太唐突了。
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睛,抬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后颈。
然后顺着这个动作,不动声色的别开视线,看来是要装傻了。
谢景深哑然失笑。
只不过看她确实想明白了其中关要,也就没戳破她的装傻。
自顾自的牵起她搁在膝盖上的另一只手,细细的摩挲着她的指骨。
等仪仗队停下了,他才停止这个举动。
厉思甜推开车门正准备下车呢,在看到不熟悉的景色时,动作一下子就顿住了,下意识回头看谢景深。
他自然的摸了摸她的后脑勺,然后手顺着后脑勺的弧度滑到脊背上,轻轻地推了一下。
“没走错,下去吧。”
有了这话,她毫不犹豫的下车了,等人下来后,带着自己进去了。
这是位于皇宫最偏僻的地方的牢房。
是皇室关押人的主要地方。
为了给李青山足够的心理压力,谢景深让人把他关在不见天日的地下牢房。
入口处在角落。
楼梯狭窄而陡峭。
墙壁上的油灯,照亮的范围实在是有限。
偏偏每一盏间隔的都挺远,她在走出去没多远后,就自觉地扒上了前面的谢景深。
他自然的腾出一只手环住她的腰。
另一只手朝前面的宫人伸手,让他给自己一盏灯笼。
灯笼到手,以他俩为中心的地方顿时亮堂了不少。
谢景深能感受到厉思甜的身体放松了许多。
等到了地方,她借着摸鼻尖的举动撤回了环抱谢景深的手。
嘴上嘟嘟囔囔的。
“我不是怕,就是觉得这地有点压抑罢了。”
这话虽然是找补,但还真不假。
厉思甜确实只是觉得有点压抑,再加上黑暗,心里有点慌。
这要是只有她自己在的话,肯定不会流露出一点脆弱。
但因为爱人就在身边,她的身体快于大脑缠上去了。
她索性也就没撒手。
谢景深理解她的小骄傲,闻言只是笑笑。
“走吧,我昨天抓到了那个李青山,也就是那个诬陷后偷溜出来的考生。”
“除此之外,我还查到了一点有意思的东西。”
“李青山在进京后被花花世界迷住了眼,染上了赌博的恶习,短时间内,欠下了一屁股债。”
“在他被讨债时,被有心人找上门了。”
“一起上演了一番狼狈为奸的戏码。”
在叙述李青山为什么会做这种事情时,谢景深夫妇已经站在了关押李青山的牢房前了。
话音刚落,蜷缩在角落里的黑团子动了。
“原来你们什么都知道。”
也不知道是氛围的原因还是什么的,他的声音听着倒是挺平静的,但是在场的都能称得上一声千年狐狸,精得很。
一瞬间就听出他平静之下,一点都不平静的内心了。
“李青山,我们知不知道是我们的事,有句话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现在唯一能为自己减刑的机会,就是说出一切。”
厉思甜双手环胸,一瞬不瞬的看着那个黑团子。
冷漠的语气击溃了他伪装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