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高头白马牵着车身,车头的位置坐着一个穿着金色衣服戴着高帽的老年人做车夫,整辆马车的车身都是白色的,座椅上方是极其复杂的铁艺扭花,围成了一个圆圆的、镂空的南瓜形状,上面装满了玫瑰花。
马车上挂着小亮灯,放着极轻柔的音乐,缓缓停在了两个人的面前,那个老年车夫下车脱帽,绅士地对两个俯腰打招呼。
苏妙人云里雾里的,但看到漂亮的马车,心底那团沉闷的湖水里,像被投进了一块小石子,突然就泛起了一圈涟漪,哪个女孩没有做过公主的梦呢?
她欣喜地看了一眼贺哲男,“这个马车好漂亮,我能坐吗?”
贺哲男被她那个小女孩的模样逗笑了,笔挺着身姿,忍着没笑出声,将手递到了她的面前,“上车吧,我亲爱的公主。”
她死气沉沉的眼睛里终于有了光,“真的呀?”
贺哲男微微一点头。
苏妙人也挺拔了身姿,将手放进了他的手里,在贺哲男的搀扶之下,似模似样地坐进了马车里。
苏妙人这几天压抑得快喘不过气来了,即使是最短暂的安宁也是她现在急需的,她需要一个宣泄口来释放掉心中的郁结,这美好的一切令她麻痹自己,暂时性地忘记一切,忘记他是贺哲男,忘记他是那个杀人凶手。
马车在夜灯之下、沿着河边缓缓而行,贺哲男轻轻将她搂在心口,用宽阔的胸膛将她紧紧包裹住,温暖的大手覆于她的手背。
夜风轻抚着两个人的脸,苏妙人的鼻腔里带着全是贺哲男身上的淡淡的、带着檀木和海盐气息的香水味,让她格外地宁静。
“苏妙人,我有个礼物送给你。”
贺哲男动了动身子,苏妙人从他身上坐了起来,只见他从面前的小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酒红色的绒面盒子,打开,里面又是一个镶满了碎石的小小皇冠。
他怎么这么喜欢送人皇冠?!
苏妙人就想起了他之前送的那一顶,想起了同样戴皇冠的狮子r0cky,想起了她是他一条狗的事实。
他是贺哲男,是想方设法要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他是那个杀人凶手!!
苏妙人再也麻痹不了自己了。
所有的浪漫和美好,就变成了不怀好意的精心预谋。
她开心不起来了,看着贺哲男将那个小小的皇冠戴到她的头上,如同被套下了沉重的枷锁。
她被贺哲男重新揽回到了心口,恍忽之间仿佛还听到他在说公主的皇冠,然而她的心早就飘到了千里之外,又一次陷入了死亡般的寂静之中。
她想宁静,贺哲男的手机却不允许,没过多久便响了起来。
苏妙人斜眼看了眼来电显示,显示的是境外的号码。
贺哲男没听,不耐烦地将它挂了。
挂不了多久又打了过来,像是有急事。
苏妙人看着那张不耐烦的脸,小心翼翼地提醒他,“不如……你听吧……”
贺哲男恨恨地将电话又挂了,“这群废物!”
对方不死心似地继续打。
苏妙人本来也没有什么游玩的兴致,帮腔道,“可能别人真的有急事找你……”
贺哲男按下接听键,都不等对方开口,一顿输出,警告他,再打过来就将他的头拧下来。
愤愤地挂了电话。
对方果然就不再打来了。
苏妙人觉得心累,不想再说话了,躺在贺哲男的怀里,被马车拉着沿着河道又逛了两圈,回到家她仍未再发一语,贺哲男以为自己发脾气扫了她的兴致,有点内疚,告诉她,明天再去玩其它的。
苏妙人默默点了个头,亲手帮他拿了睡袍,跟着他一起进了浴室。
她整个人都有些迟缓,贺哲男轻皱着眉头问她,“你干嘛?”
苏妙人的眉头比他皱得更为厉害些,“什么干嘛?帮你洗澡呀,就那天在酒店答应你的那个条件……”
她心里还搁着这个事,那天在赫尔酒店,她说要跟冯轻衍过夜,答应贺哲男的那个令人羞耻的条件。
迟早要还的东西,没必要一拖再拖。
说着,已经伸手去解贺哲男的衣裤了,面无表情。
贺哲男深呼出一口气,拉停了她的手,“苏妙人,虽然我现在很想,但是,等你好了再说吧,你出去。”
好什么?她又没得什么病。
苏妙人疑惑地盯着他,发呆的样子令贺哲男心猿意马。
贺哲男低头望了一眼自己身下的变化,不耐烦地冲她吼,“死女人,你又在装什么可爱?!都说了你不行了,等你好了再说!”
苏妙人云里雾里,那个慵懒的表情更甚了,“我没有装可爱呀,我哪有……”
“越来越过份!”贺哲男咬牙,拎着她的衣领将她提到了洗漱间的外面,“死女人,不准引诱我了!滚出去!!”
苏妙人轻哼了一声,竟然朝他翻了一个白眼,“谁引诱你了,一天到晚自作多情……”
贺哲男被她挑衅了,将她拉了一把抵在了洗漱间外面的墙上,居高临下地冲她吼,“死女人,你哼什么?”
苏妙人还是那副死猪不怕开心烫的样子,“我哼什么了,我没有哼……”
“本少爷亲耳听到的,还会有假?”
苏妙人跟梦游似的,“你听错了,可能你失聪了,你这么多天不吃饭,也可能饿傻了……”
贺哲男简直要抓狂,“你说什么?!你这个死女人!”
“我就说你聋了嘛,这都听不到……”
贺哲男气不活了,捏着她的脸,猛地封住了她的唇,苏妙人像堆烂泥一样,不迎合也不反抗,由得他为所欲为,只是因为体力不佳,随着他的逼近,一点点一沿着墙避往下滑。
贺哲男一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搂了起来,越贴越近,越吻越重,大手抚过她的身躯,停留在了她身上那条长裙的拉链处,似停了两秒,还是将拉链拉了下来。
苏妙人只觉得身子一凉,那条裙子已经滑到了她的脚下,她依旧软绵绵地,被贺哲男狠吸了一口,不自觉地又哼了一声。
贺哲男像是回过神来了,猛地将她推开了一些,有了些上当的脑怒,“你这个死女人,手段越来越厉害了!”
苏妙人脸不红气不喘,半眯着眼睛望着他,喃喃开口,“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装!你就继续装!”贺哲男觉得自己拆穿了这个死女人的小心机,十分得意,“本少爷不上你的当,滚,马上滚。”
“滚就滚。”苏妙人从地上捡起她的裙子又套回了身上,没再拉拉链,像只丧尸一样甩着膀子走到沙发边的长毛手工地毯上,一整个面朝下就躺了下去。
她没洗澡,不敢睡贺哲男的沙发,更不敢睡他的床。
贺哲男嫌弃得嘴都歪了,“你这个死女人,你要脏死了!”
苏妙人翻了个身,撑起脑袋,像喝醉了似地,“你闭嘴!滚进去洗你的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