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尊大佛在，谁还能安心聊天？
贺哲男喂苏妙人吃掉那一碗粥后，不爽地看着众人，“你们不是说有话要说吗？怎么不说？”
苏妙人尴尬得能重新用脚趾头都能抠出幢赫尔酒店了，借口要去洗手间将他拉到了一边，“贺先生，我今晚留在这里跟轻衍聊天好吗？你先回去……”
贺哲男音量就大了，“死女人，你越来越得寸进尺了是吧？！”
苏妙人赶紧捂他的嘴，十分低声下气，“她明天上午就走了，再见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我就只有这一个好朋友了，贺先生求求你了，只要你答应……”苏妙人想了想，“你可以提一个要求作补偿……”
贺哲男不怀好意地斜眼盯着她，“随便我提？”
“你先说……”
贺哲男凑近了，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苏妙人脸一红，“真的要这样吗？”
“要不要你自己想。”
苏妙人奈他不何，只略略想了想，便接受这个不平等地条约，“那……好吧，你现在回去吗？”
贺哲男一脸高傲，“我为什么要回去？”
“不是说好了吗？”
“我只说让你们两个一起住着聊天，谁答应你我要回去了？”
“那……你……”
“这不是酒店吗？我住你们隔壁房间，明天跟你一起回去！”
苏妙人不得不提醒他，“这是酒店哦，就算卫生做得再好，可能也不能达到贺先生你的要求呢……”
贺哲男撇了她一眼，拨了个电话出去，十五分钟之后，滨江小苑的佣人全巢出动，几乎将酒店整个房间的东西全部更换了一遍，这位大爷这才有点满意的迹象。
冯轻衍将苏妙人扶回自己的房间，又不敢大声说话，手指指了指隔壁房间，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这里没问题吧？”
坐到苏妙人的身侧，不免有些担心，“妙人，你真的要跟这么个人在一起呀？”
苏妙人安慰她，“没事的，天才的世界可能跟我们凡人不一样。”
冯轻衍眼睛一亮，“天才？”
“对，说是智商过了170的。”
冯轻衍像是对贺哲男有了点兴趣，但鉴于他脾气太坏了，不得不将心里那个想跟他交流一番的想法作罢，始终有点遗憾。
两个女人躺在一个被子里面聊天，聊不了两句该死的贺哲男就发条信息来，苏妙人手忙脚乱回了一阵，看了看时间索性叫冯轻衍睡觉了。
冯轻衍作息规律，入眠很快，苏妙人没多久就听到了她均匀的呼吸声。
看着旁边的人睡熟了，这才蹑手蹑脚爬起来，早在电视播报小王那单新闻的时候，苏妙人就已经想好了，她要连夜去给小王上柱香，这才有了想夜宿赫尔酒店的想法。
贺哲男疑心重，这会儿还不知道睡着没有，苏妙人的手机里还被他装了定位系统，经过这件事之后，苏妙人知道，面对贺哲男一定要更加谨慎，她周密地布置着一切，放弃了自己的衣服，换上了冯轻衍的衣裙，为了不被人认出来，还拿了条纱巾出来裹住自己的脸，甚至还戴了墨镜和帽子。
苏妙人没有拿自己的手机，将电话调成静音之后，拿起了冯轻衍的电话给简言发了条信息，冯轻衍不避她，密码苏妙人知道。
简言也还没睡，信息回得很及时，两个人约定了在地下停车场碰头，苏妙人将自己的手机留在了房间。
从电梯出来，简言已经把车停在门口了，苏妙人一秒都不敢耽误，上了车，跟简言直奔小王母亲的住处。
新闻里只报了小王乡下村落的位置，具体哪一家他们并不清楚，简言原本打算进了村之后敲别人的门问，结果他们穿过村口牌坊，还没开始找寻，已经看到有户人家家里灯火通明，简言凭着直觉将车开了过去，扶着苏妙人下了车，两人刚走到堂屋正门口，一眼就看到了正对着大门口的小王的遗相。
苏妙人腿一软，还好简言眼疾手快将她扶住了。
屋里的人怕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出来了一个矮小的老太太，看着病怏怏的苏妙人，沙哑着声音问，“你们……找谁？”
苏妙人认出来了，这是今天出现在电视画面中的小王的母亲，突然眼泪就止不住似地掉了下来，身体越发绵软无力了。
简言将她扶紧了，脸上挤出了一个浅笑，打了声招呼，“阿姨您好，我太太是小王生前的同事，因为身体不适，这段时间一直在住院，听闻了小王出事，所以才这个点冒昧来访，希望能给小王上柱香。”
“你们……有心了……”老太太一听说是来看自己儿子的，浊泪就从眼眶里面掉了出来，伸手擦掉，颤颤巍巍地领着两人进了屋，拿出香烛给他们。
苏妙人上完香拉住了老太太的手，眼泪跟断了珠子似地擦都擦不完，“阿姨，您节哀顺变。”
老太太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憋着苦，见人就想诉，“我这个孩子命苦啊，他爹走得早，我这身子骨又一直不好，断断续续地住院，我都说我死了算了，他说什么都要给我治，我还以为上天可怜我们孤儿寡母，我都挺过来了，他竟然会走在我的前头……我的儿啊……”
苏妙人跟着哭，“阿姨，您别太难受了，您这样小王走也走得不安心……”
简言递纸巾，宽慰老太太还要安慰苏妙人。
老太太哭言，“我这个儿，从小就在水边长大，他怎么可能会溺水哟……”
苏妙人跟简言对视了一眼，根本不知道怎么接话，谁都知道小王的死另有蹊跷，可惜连警方定案都是溺水，他们的怀疑终将只是个怀疑。
苏妙人问简言有没有带钱，简言点了点头，像是一早就准备好了一样，回车上拿了个纸袋回来，递给了老太太，“阿姨，这是我太太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
纸袋口开着，老太太一眼就看到了里面一搭搭的钞票，连忙往外推，“这可使不得，使不得，你们人到了就行了，这么多钱我不能收的呀……”
苏妙人接过纸袋，又放进了老太太的手里，“阿姨，这只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小王他……他……人真的很好的……您一定要收下……”
苏妙人说着又想哭。
老太太跟着抹眼泪，“这孩子虽然短命，但还是碰到了你们这些好人，我做手术没钱遇到了一个好老板帮他出了手术费，后来调去那个什么岛工作又涨了不少工钱，这出了事了，你们又一个个地来送钱……”
“这也是小王他平时积攒的好人缘……”苏妙人安慰她，看了眼周围野草丛生的环境，问，“阿姨，现在就您一个人，您有什么打算吗？不如，我帮您找个地方住好吗？”
老太太摆了摆手，“不用了，陈先生全都帮我安排好了，等我儿头七过后，我就去疗养院，不劳你们费心了……”
陈先生？
苏妙人心里一紧，莫名想到了陈耀，“哪个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