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李佑准备去打听打听这两人的底细。 看看到底是哪来的牛马。 这两人。 路走窄了。 不过李佑人生地不熟。 打听这种事情也不好在路上随便找个人就问。 这等于是想要被对方帽子戏法。 再加上李佑这次出来,准备在杨州待一段时间。 于是去了城东,寻到了规模最大中介机构。 唐代也是有类似中介的组织,名叫牙行。 主要职能是为买卖双方说合交易,评定货物价格及质量,司衡商品斤两,判断成色,防止欺诈行为。 但是无所不包,从房屋的售卖到牛羊的交易价格,都是牙行的范围。 世家大族,土豪地主的奴隶也是从牙行售出的。 最离谱的是什么? 所谓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这五种人最恶心。 牙行还是一个“婚介所”,很多牙行还从事着人口贩卖的活动,还能给你带来正规的婚书。 所以很多为富不仁的人常常从牙行里寻找女子来纳妾,这样子就算出事,也没人管。 而且这一行还充满了行业壁垒,一般来说,都是亲戚之间相传,甚至是父子相继,也算是个世袭。 也别瞧不起牙行,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牙人这个职业还真出现过一个大人物。 安禄山第一份职业就是当中介,安禄山从15岁起,就做起了互市牙郎,安禄山“奸贼残忍,多智计,善揣人情”,这些都是他当互市牙郎时,摸爬滚打,闯荡江湖的结果。 社会是多么锻炼人。 闲话少叙,李佑径直来牙行说明了来意,于是出来了一个无比富态的中年女子,毕竟是正经的“房牙”,不是贩卖人口的“人牙”,脸上丝毫不见一点凶气,反而是慈眉善目,一脸老实的模样。 见到李佑要租房子,当即就双眼发直,挂满了职业假笑。 问了问李佑希望租多好的房子,李佑虽然被那两人抢走了接近三分之一,但是依旧是算是有钱。 所以李佑说要租一间单独的宅院。 牙子一听就知道是大生意。 当即就带着李佑穿街过巷,来到一座幽静的巷子里。 李佑首先看了看房子周围的环境,宅后一片竹林,鞭子似的多节的竹根从墙垣间垂下来。 还有遮满浮萍的池塘横竖其外,不时有飞鸟掠过。 李佑暗暗点点头。 喊来了房东,打开了门。 只见院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 进了房间,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很有韵味。 李佑越发满意起来,他做梦都想有这么一间房子。 而房东说是家道中落,可是穷了改不了以前用度的水平,感觉到处都需要用钱,所以才出租房屋,开源节流。 于是双方一拍即合。 迅速达成契约。 付了半年的租费。 这才装作无意。 在付给牙子介绍费的时候。 打听起了这两个人的来历。 自然无比塞给牙子两贯钱,比行规多了不少。 牙子很疑惑,连说使不得。 李佑这才半真半假说道,“我有一个朋友,昨天在秦淮河被一男一女抢了,那女子穿着黄裙,原本是准备自认倒霉,可是他有一块玉佩也被这歹人所抢,本来不怎么喜欢值钱,但是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念想,所以我想打听一下。”
李佑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阵子对方的样子。 女人边支支吾吾,边揉搓着食指和大拇指。 李佑暗骂一句,但是脸上却洋溢着浓浓的笑容,又给了牙子一贯钱。 这才告诉了李佑。 这两人的来历。 船夫是秦淮河上的老油条,叫李福,另一个是李福的姘头,叫红叶。 原本也就在秦淮河操点皮肉生意,和秦淮河的其他花船差不多。 不过最近坊间传说这两人经常抢劫外地客商。 外地人一般都也不愿多事,遇见这种事,只能自认倒霉。 所以也没人报官。 李佑听完问道,“那你知道他们住在哪里吗?”
“这个小的还真不知道,不过李福是个赌鬼,以前李福家里还有不少钱,可惜都输完了。去赌钱的地方应该很容易找到。“ 李佑点点头。 又问道:“你知道秦淮河附近,哪里有赌场?”
“秦淮河附近有很多大型的赌坊,其中最大的赌坊名为金樽楼。”
牙子回答道。 所谓爱赌的人,那是没有一点自制力的人。 信赌gou的话不如信你自己家的狗会说话。 这才做了案,抢了李佑不少银子。 有了钱,不用多想。 那必然要去赌个痛快。 而且爱赌博的人。 对钱基本没有概念。 什么都不要。 就是要个面子。 那一定是去最好的地方赌起来。 果然不出李佑所料。 去金樽楼大厅看了一眼。 就见昨日那船夫正在兴致勃勃。 李佑笑了一下。 知道赌鬼不洗白,不瘫痪是不会出金樽楼的。 所以也就退出了赌坊。 准备回去准备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