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昭转脸看向越忱宴,微微一笑,“原本我是打算让罗氏在牢里待几天,让她多吃点苦头的。
不过,经过昨晚一事,想必纪轩是断然不会让罗氏在牢里待着了。
现在他既然先来求见我们,说明他也不想与我们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否则,他直接就去求太后就好了,可他既然没有第一时间去求太后,那就证明他对太后还没有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程度。八壹中文網
眼下纪轩与瑞王交恶,正好是我们拉拢纪轩的好时机。
若我们再拒绝纪轩,很容易将纪轩逼的狗急跳墙跳到太后那边去。
这对我们来说,无疑很不划算……”
晚霞渐渐隐没,面前心爱之人的面容有些模糊,却透着一股神秘莫测之感……
让他有种面前之人不是自己的妻,而像是一名正与自己谈论山河的谋士,这样的云昭,深深地吸引着越忱宴。
他喜欢的就是她这心有成算的自信,他要的也是与他并肩而立之人。
越忱宴心头发热,眸底漾着宠溺,刮了下她的鼻尖儿,“你可真是个小狐狸……”
他真不知该说她什么好了。
主要越忱宴还是担心她累到,不想让她理会外头的事。
可若不是她,他定然不会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多费心思的。
如此可以看出,女子的心思到底比男子细腻,这恰恰与他取长补短,相得益彰。
盛云昭却是推了下他,“快去吧。”
越忱宴哪里不知,为了长远打算,笼住纪轩,利大于弊。
已然等候在花厅里的纪轩心中复杂的同时还多了一股难言的苦涩。
那个女人曾经离他那么近,可如今,他想见她一面都是那么的难。
可时过境迁,错过了,他终究要接受这个事实。
纪轩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想要忘记一个人是那么的难。
他害怕她看自己时那冷漠又厌恶的眼神,时过境迁,他依旧不想与她为敌。
纪轩不知越忱宴有没有在府里,自然也不知稍后来见他的是谁。
想见她又怕见她的矛盾心理冲击下,纪轩突然就后悔来这里了。
因为他没有想过,自己以这样的方式过来,他担心云昭会不会因此而看不起他!
纪轩不愿承认,自己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心头泛起浓浓的苦涩,原来,活了这么大,他才知道何为真正的喜欢一个人。
竟是拿不起,也放不下,也更戒不掉……
他觉得自己好像着了魔,无论多少次,他发狠的下了多么大的决心。
可到头来,仍旧功亏一篑。
因为她只是她,无人可替代。
然而,如今,他已然没有了纠缠的资格,他只希望她好便足够了。
“纪大人是来本王府里发呆的吗?”越忱宴已然站在门口半天了,纪轩竟像是丢了魂儿似得。
纪轩倏然抬头,见越忱宴负手而立在门口。
他何时来的,他竟都没有发现。
有一刹那,他像是做了贼般,不敢和越忱宴对视。
可是,转而,他便释怀了,他已然摆正了心中的态度,他自问自己坦坦荡荡,他又何须心虚?
想到此,纪轩坦然的站起身,“我求到你的面前,你心里一定很痛快吧。”
越忱宴缓步走到主座上坐下,“纪大人请坐。”
纪轩以为会遭到越忱宴的奚落,可没有想到他却以礼相待。
“嗤……”纪轩嗤笑了声。
他越忱宴是君子,难道自己就是小人吗?
真是可笑!
大抵是心境不同了,纪轩看越忱宴也没了之前的敌意。
他深吸一口气,直了直背脊,“我母亲气量小,冲撞了摄政王妃,我代母亲向摄政王妃道歉。”
说着,纪轩对越忱宴深施一礼:“以后,我定会严加规劝母亲,还请摄政王和王妃网开一面。”
“呵……”越忱宴突然轻笑了声。
眉头微微挑了挑,纪轩的变化,他看在眼中
纪轩此时分外敏感,面色陡然铁青,“你再嘲笑我?”
越忱宴抬手了下,“你误会了,看到今日你的这番举动,让我想起了曾经的你……”
曾经的纪轩并不是这般,反而更真实些,算是性情中人,疾恶如仇。
纪轩突然有些恍惚,怔怔出神了片刻,他的肩头陡然垂了几分,转身坐在了旁边的椅子里,他的视线落在地上,“你是想说那时我更蠢吧?”
越忱宴本就是顺口一提,此时听了也不过是淡淡一笑,并不多做解释,“稍后我就去与人打声招呼,现在正是晚膳时间,你要不就与我去喝几杯,要么就告辞吧。”
媳妇发话了,他这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纪轩嘴角抽了几下,暗暗磨了磨牙,“敢不敢和我打一架?”
越忱宴嘴角微微抽了下,“你打不过我。”
纪轩:“……你心虚?”
越忱宴:“……”
一刻钟后
越忱宴和纪轩躺在武馆里,都有些气喘吁吁。
只是纪轩鼻青脸肿的,脸上没了半点好皮,鼻子也淌着血,显得很是狼狈。
而越忱宴脸上干净的很,除了头发散落了几根,衣裳被扯出了一个大口子外,看不出半点异样。
“你已经足够惨了,现在可以滚了。”越忱宴扯了扯领口没好气的道。
纪轩没有半点被拆穿意图的觉悟,喘着粗气,咬牙发狠的嗡声道:“你不是说要请我喝酒?我要喝好酒!”
今天在户部打了瑞王,瑞王吃了亏,不可能就这么过去。
而自己也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可自己总要做点什么,但自己对自己是怎么也下不去手的,故而,提出和越忱宴打一架,原本心里就憋闷。
但他不得不承认,越忱宴是懂自己的,拳拳往自己脸上招呼。
不过越忱宴也挨了他几拳,纪轩心里也足够得意了。
越忱宴:“……”
两个人之间几乎是一起长大的,而且他们之间一直都比别人亲厚。
就算发生再大的龃龉,也并不代表二人之间就没了曾经的情谊。
就算是共同饮酒,但也并不意味着二人就冰释前嫌了。
酒过三巡,纪轩有了些微醺之意,灌了一口酒,啪的一下将酒盏往桌上一墩,冷讽道:“曾经的我将你当成兄弟,可我对你来说是个无关紧要之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