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乐丹的头一阵刺痛,传来了尖锐的轰鸣声。
她险些站不稳身形,扶住了一旁陌生的兽人。
兽人并没有为了乐丹而停留,他们步伐匆匆,似乎有什么着急的事情。
乐丹被兽人向前的力道带得重心不稳,扑倒在地上。
一种锋利的小草几乎穿过了她的掌心。
手掌的疼痛在乐丹看来已经有些微不足道,她的四肢百骸无一处不痛的。
“你还能走吗?”巴克询问着乐丹,却没有出手帮助的意思。
“能,”乐丹点点头,仅仅是这一个动作已经让她有些承受不住。
脑子就像一团浆糊,均匀地混合在了一起。
乐丹在地上摸索着,她眼前一阵发黑,她隐约记得地上有一条笔直的木头。
她的样子有些狼狈,纤长的手指在落叶中摸索,是不是的还被干枯的树枝划伤手指。
被蒙斯娇养得如同白玉一般的手指现在布满了伤痕和血污,看起来有些可怜。
她的指尖触碰到了一条粗糙的树枝,乐丹摸索着将树枝捡起来,充当临时拐杖。
今日的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乐丹觉得自己呼出去的空气都要凝结成雾。
好在没有了树木的遮挡,还能晒到太阳,自己不至于冻僵。
她喘息着,跟着兽人没走出多远,地面在此开始颤抖。
乐丹有些疑惑地看着脚下,震动的声音似乎是从后面传过来的。
由于受伤再加上发烧,她的大脑反应速度慢了一拍。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气氛已经开始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棕熊从后面追了上来,他们气势汹汹,两边巨兽纷纷压低了身体,从喉咙里面挤出怒吼声。
乐丹无助地向后退了退。
两边战线拉得很长,约莫着三十多米。
她只能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后退。
“乐丹。”
她停住了脚步,好像听到有人叫着她的名字。
顺着声音的方向,好像是一头棕熊。
她看着那双玻璃球似的眼睛开始有些疑惑,棕熊是黑熊敌对方向的,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叫什么。
心中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她双腿不受控制地向那头棕熊走去。
“你认识我?”
还未等棕熊回答,巴克低头一口叼起了乐丹,一边谨慎地盯着维拓,一边后退,一直到身形完全被前面的黑熊遮挡才停下了步伐。
他加重了咬合的力道,乐丹的身上传来了疼痛,那仿佛是巴克在警告她不要做不该做的事情。
“你看到乐丹了?”杜鲁问道。
维托点点头,他恨不得冲上前去将乐丹抢回来,但是对方还有数只兽人拦在他的面前,贸然上前肯定不行。
还有蒙斯。
维托的心沉了下来,蒙斯生死不明。
自从他脱离队伍之后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不知道是哪个兽人最先板不住,他发出一声吼声,挥动着爪子。
场面顿时变得有些混乱,看得乐丹胆战心惊。
兽人打起架来简直是不要命,他们一口咬在对方的脖子上,就算是对方尖锐的爪子插进了他的喉管都不肯松开嘴。
地面都被血液浸湿,散发出血腥的味道。
“撤,不要恋战。”巴克吩咐了一句,率先叼起了乐丹,向后方跑去。
这里马上就要脱离棕熊部落的掌控了,只要出了他们的领地,棕熊也不敢贸然追来。
他们几乎是头也不回地逃窜,乐丹依旧被巴克衔在嘴里,兽人的牙齿实在是太尖锐了,尽管巴克已经放松了力道,乐丹的白色背心上还是渗出了一圈一圈的血液。
一股强大的意志力支撑了乐丹,在她感觉到自己可能马上挺不住的时候,巴克终于停下来了。
他松开嘴,乐丹摔倒在了枯叶上。
整个人毫无生气地趴在落叶堆上,看起来像一只破碎的娃娃。
“你没事吧。”巴克伸出巨大的爪子将乐丹转了过来。
她无力地睁开眼睛,看见深蓝色的天空,紫色的月亮高高挂在天空上,圆得就像个盘子,伸手就能触碰到。
见乐丹还在喘气,巴克便不再管他。
好渴。
乐丹仿佛听到了潺潺水流的声音,也可能是自己出了幻觉。
她站起身来,幽魂一样向声音发源地走去。
可能是看她实在是太弱小,兽人并没有阻拦,只是抬眼看了她一眼,又趴在了地上舔舐自己的伤口。
淡淡的水雾覆盖在乐丹的身上,伴随着冷风,她更冷了。
冷得她一清醒,不是幻觉。
她快走了几步,趴在水边,用手捧起了一捧水,迫不及待地喝了下去。
甘甜的溪水抚慰着她的身体,顺着喉咙流进了胃里。八壹中文網
乐丹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已经两天没有吃饭的胃又开始焕发了活力,拼命地叫着。
胃壁挤压在一起,传来阵阵的疼痛。
乐丹知道自己应该停止了,不能喝太多的水,可能水中毒,但是饥饿的胃几乎要控制了她的大脑,她一捧接着一捧。
最后一捧水的味道有些不对劲。
乐丹皱起了眉头。
似乎带着一丝腥味。
她垂头看着溪水,颜色也不像正常清水的颜色,有些泛红,泛粉。
她抬起头,见一只巨大的白色巨熊躺在溪边,大半的身体都浸泡在水里。
哈?
北极熊?
乐丹怀疑自己是饿急眼了,怎么雨林里面还有北极熊。
她鼓足勇气,拖着虚弱的身体来到了巨熊的身边。
巨熊不知是生是死,侧着趴在溪水边上。
乐丹无助地左右看了看,这里属于一个隐蔽的角落,溪水边上的几棵树垂下的枝条将白熊遮挡,不走近便看不见白熊的身影。
她应该害怕,但是乐丹非但没有后退,反而上前了一步。
她将手放在了白熊的鼻子下面,感受着微弱的气流。
这头熊还活着。
但离死差不远了。
雪白的毛发都遮挡不住他浑身的伤口,深可见骨,漆黑的鼻子旁边还有血沫,看起来好像受了重伤。
浸泡在水中的长毛恢复了本身雪白的颜色,在岸上的那一部分看起来却十分凄惨,干枯的血液凝固之后粘在毛发上,一缕一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