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集,它其实是一个小镇,位于东临皇朝和火离皇朝的边界交汇处,死亡沙海边,祁梦山脉下。九天集虽荒蛮,却是千里荒漠唯一补给地,客商往来必经之地,热闹非凡。小镇弹丸之地,反观祁梦山脉,高山陡峭,挺拔雄伟,直耸云霄,表现其稳、壮气势。初冬时分,寒风逼人,白雪纷飞,山头银白一片,如梦似幻,美得令人舒畅,美得令人豪气万丈。祁梦山下,明显的黄绿分割处,一块蓝幕将沙漠与山脉覆盖隔开;蓝幕是一深水湖,名曰:“六道湖”。“六道湖,六道湖。”
在当地,即是六道轮回之意。“六道湖”,深不可测,冰冷澈骨,虽是湖,却是一沟绝望的死水,清风吹不起半点涟漪。“宁闯三界海,莫临六道湖。”
此乃当地流传之言,可见当地居民对“六道湖”恐惧之程度,何其之深。“六道湖”弱水三千,鹅毛不浮,踏入即死,怪乱的事情多了,当地居民,莫不以此为禁区,皆敬而远之。然!竟有无畏者?有!只见六道湖西南方,祁梦山脚,山沟茂林之处,有座甚是古老之小茅屋,看样子,并未破败,似是还有人居住。小屋前为一庭院,四周自有竹篱笆,也许日久失修,篱笆有的已倒塌,有的已盘满山藤茅草。一副古陋样。小茅屋,屋顶茅草,周身木枝围筑;已被风雨洗刷得泛黑,古旧腐蚀不堪,屋前有一排栏杆,田字窗,前院还是泛青的山石铺砌。初冬已至,大地萧索,枯黄草叶映残雪,太阳西斜,彩霞照小屋,更显得古意盎然,有若神仙居一般。蓦地——“糟老头子!我回来啦!出来吃饭咯!我累死了!”
从小道传来一阵,硬朗之少年叫声,张眼望去,只见一少年正昂着头,边跑边叫边跳的往茅屋奔去,神情之间甚是得意,其手中挟有草纸包,及半斗大之泛黄酒葫芦。他!年约十六、七岁,结实而高大,身着一套浅蓝色布衣,腰问缠有灰白腰带,平底黑色鞋,左袖口有个大补丁,虽然衣服甚旧,却洗刷得干净泛白,实,但并不憨厚,眼眸深陷,鼻如刀削,笔挺高耸,天真而透着点邪气,古怪,又洋溢着精灵。“老头子!出来吃饭了!我今天带了好东西回来”,他往手中那包东西看了看笑道。可是喊了七八次,还是不见人影,觉得甚是怪异,所以走向内屋。“呀…”门一开,探头巡视一番,他发现老头子在床上盘坐着,纹丝不动。屋内!呈四方形,两铺床,分别在左墙及右墙,正中央置有一张四角桌,两张板凳,桌后面窗口前,是一茶桌,放有茶壶及碗筷,左窗口则是书桌,堆着十几本旧书,如此而已,甚是简陋。少年小心翼翼,走向老头床前。只见老头一身青衣,满头银霜,满脸皱纹,五官分明,鬓髯齐胸。想必年轻时必是英挺俊拔之人,而现在老头睑上,苍白吓人,无一丝血色,状若死人,恐怖异常。“怎么搞的,老头病倒啦!”
少年见状,亦觉得老头出了毛病,急忙伸手探探老头鼻息,不久又摸摸老头胸脯。“你..回来了?!”
一道声音突然悠悠响起,如来自九幽地狱般。“哇..靠....老头,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死了呢。”
少年被这突如其来的的声音吓得不轻。“九天......”“老头,先吃东西,有什么吃完东西再说,我可给你带回了好东西。”
少年三两步走至屋外,将那包草纸及酒葫芦拿来,放于茶桌上。两人就围坐于茶桌前大快朵颐。“九天,今天又到集市听书了?这烧鸡不会是偷的吧?”
“老头,说哪里话,我怎么可能会去偷,这烧鸡是集上卢员外过寿辰赏的。”
“老头,我跟你说,今天我听了仙人斩杀妖兽的事迹,那仙人可真厉害,一剑就削平了一座小山,让妖兽无处可逃......”“老头,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仙人?”
“你说呢?这五六年来,你天天都去听书,你没去问说书人?”
“我说肯定有,只是神龙现首不现尾,我们没有发现罢了。”
“你认为有,那自然是有的。”
“有一天,我也要像仙人那般,修炼通天彻地的术法,斩妖除魔!”
“老头,你说六道湖真的是地狱的六道轮回通道吗?”
“不知,切记,千万别靠近六道湖,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很危险,除非你成为像你口中说的仙人,也许会在六道湖得到天大的机缘。”
“老头,快说说,是什么样的大机缘?”
“不知,忘记了,就是脑子里突然想到,所以也就这么说了!”
问九天无语,一直以来老头总是这么神神叨叨的,因为记忆缺失,说话总是有一半没一半的;无趣之下,就跑到书桌边,拿起一本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异仙小人书,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老头只是深深地看了九天一眼,就走出了屋外。只见老头走到一间草房,将装满水的大铁桶架在火炉上,并生起火。许久后,老头走进屋内,对着还沉迷于书本的少年催促道:“九天,快来泡药浴!”
“啊,老头,我今天并没有受伤啊?!”
九天合起手中的小人书,看向老头不解地问道;这个老头是他五六年前在祁梦山附近发现的,当时浑身是血,已是奄奄一息,不过九天看到他还有呼吸,便将其拖回了茅屋。九天自记事起就在九天集,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更是无名无姓,靠着捡些残羹剩饭,勉强活了下来;八九岁时,到山上躲避战乱,发现了这个破败的茅草屋,收拾一番,也就在这里住了下来,虽然离六道湖不远,不过他也不敢随意往那里去;十三岁那年,救回这老头以后,两人就相依为命;老头知道九天无名无姓之时,就结合九天集给他取了个名字“问九天”。老头的意思是:让他问老天爷,他到底是谁?父母又是谁?老头受伤好像特别严重,一直记不起自己名字,所以问九天一直叫他老头,渐渐也就习惯了;伤好后,老头身子弱,只能勉强行走,所以一直以来,都是问九天在照顾他,每天混迹集市,回来都给他带些吃食,两人也就这样生活着。而问九天在集市上,主要为那些远道而来的客商提供些服务,赚取些小费,勉强维持着生计,同时也干些杂七杂八的活计,反正只要能赚钱的他都干。